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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括知晓赵瑾与唐韫修此行目的的朝臣都当这两人只是幌子,届时赈灾的自然有队伍里的朝廷命官来主持大局。
是的,此行不仅是偷渡了众多大夫出来,更是有朝廷命官在其中。
“下官参见公主、驸马。”这时候,两人身后响起一道略雄浑的男声,转头一看,一个魁梧的男人低头向两人作揖行礼。
“何大人无须多礼。”赵瑾道。
很巧,这位被便宜大哥外派出来赈灾的朝廷命官,赵瑾还真有印象,她成婚之前在京师医学院为一产妇剖腹产子,这位大人,便是当时等候在外的孩子他爹。
那时候算是刚从外地回京,结果孩子出生还没两个月,就被皇帝派来赈灾了,此时在京城府上算是称病闭门谢客了。
何大人看着雨幕,犹豫片刻还是开口道:“殿下,这雨依下官看,一时半会儿还停不了,再拖延下去,这时间上便延误太多,能否委屈殿下先行赶路?”
这雨看起来确实还没有停下的趋势。
赵瑾神色淡淡:“既如此,便听何大人的吧。”
何大人低头:“殿下深明大义,下官替众多灾民谢过殿下。”
何大人受皇帝召见时,想到途中还有娇生惯养的公主同行,都做好了路上要多迁就的准备,然而出乎意料的是,华烁公主居然很配合,甚至几次觉得行进速度过慢要求加速。
丝毫看不出高高在上的公主架子。
有了赵瑾的首肯,雨未停,众人便又上路了。
就这样一直赶路,原本就连七八日才能赶到的路程,愣是五日不到便赶到了,赵瑾毕竟是真的娇生惯养,她这具身体多少有些吃不消,整日在马车里晃荡着,她也没闲下来,出发前往马车上塞了几本书,这几日便是靠着这几本书来打发时间了。
唐韫修在旁边看过几眼,见是医书,也没有多问。
夫妻之间,实在是很难藏住秘密,赵瑾知道有些是瞒不下去的,所以一开始就没打算一直瞒着,只是需要一个缓冲的时间。
唐韫修算是一个聪明人,赵瑾想他应该也明白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原本便预见过灾区的境况不好,但等真正到了才知道,什么叫做流离失所,队伍到临岳时,当地的知府早就收到了密旨,前来接应。
堂堂知府大人直接撸起了袖子,长袍下的尾摆直接扎了起来,长裤沾满了泥水,没有了任何文人的风范。
“下官参见华烁公主、驸马,参见何大人,”临岳的知府姓林,他冒雨而来,又道,“近日忙于赈灾,下官失仪,还望殿下见谅。”
赵瑾摆手,沉着道:“林大人无须多礼,如今灾情如何?”
“这两日雨小了些,但临江决堤,如今还未解决,目前登记在册的死亡人数已有二百,失踪人口达上百人,安顿好的灾民大多在山上的寺庙里,城里的房屋多数都被冲毁了,粮食顶多再撑三日,幸有殿下不顾安危前来赈灾。”
赵瑾明白这些戴在自己脑袋上的高帽,都不过是夸大的称赞,她没说什么。
林知府道:“殿下,下官已经为您与驸马准备好落脚之处,如今灾情严重,招呼不到之处还望殿下海涵。”
林知府显然是将赵瑾与唐韫修两人当成来挂名的,当然这也无可厚非,陛下密旨中也没给这两人安排任务,林知府这方面倒没有会错皇帝的意思。
唐韫修上前一步道:“两位大人可先去忙,赈灾重要,我与殿下能顾好自己。”
听唐韫修这么说,林知府顿时便安心下来了,这种时候,自然是怕朝廷那边派来什么都不懂又非要指手画脚的权贵。
赵瑾与唐韫修如此识趣,让两位大人都有些刮目相看。
何大人与林知府走后,给公主驸马留下了几个可调遣的人,物资方面多数也都由他们负责卸下。
赵瑾和唐韫修被安排在衙门内,衙门地势本就比其他处要高,也是临岳城内为数不多没有被冲毁的地方。
但就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洪水如今只能疏,江河决堤几乎是每年雨季都会发生的事,武朝在治水这方面每年都得从国库支出不少,但至今还没建起一个足够坚固的防洪设施,一来是国库支出,二来不是谁都能接下这样一个差事的。
两人到了临岳衙门时,略显狼狈,雨未停,洪水未退,这衙门这不过是临时的安置点,稍有风吹草动,他们两个也得跟着往上迁,公主驸马的安危不是开玩笑的。
待赵瑾换了身干净的衣裳时,紫韵道:“殿下,外面有个自称名叫郑舟的人求见。”
郑舟?
赵瑾没反应过来,只觉得名字耳熟,紫韵提醒道:“殿下,他是随行的大夫,京师医学院出身的。”
赵瑾了然:“让他进来。”
第59章 瘟疫之兆!
不多时, 一个瘦削的少年走了进来,规规矩矩冲赵瑾与唐韫修行礼:“草民郑舟见过华烁公主,见过驸马。”
赵瑾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跟前的少年, 对方的皮肤很白, 白得有些像是营养不良,然而这张脸却是极为清秀,毫不夸张说,这孩子好好折腾一番,怕也是个翩翩少年郎, , 哪怕如今粗布麻衣, 也没有掩盖其风采。
她想起眼前的少年是谁了, 徐老之前提起过这个名字, 称赞这个名字的主人在学医方面是个难得的好苗子。
“平身。”赵瑾轻声道。
那少年抬头, 目光也落在赵瑾身上, 同样带着打量与不解,只是对方的打量没有停留太久, 少年垂下了眸子:“启禀殿下,徐老吩咐草民到了灾区后, 一切听殿下调遣。”
唐韫修就坐在赵瑾身边, 没瞎没聋,自然也能听懂少年的话, 他也知道徐老是谁。
只是正如紫韵惊讶的那般,徐老又是如何与当朝的嫡长公主扯上关系的?
听少年转述的意思,想必徐老与赵瑾的交情并不一般。
唐韫修没开口打断两人的交谈, 听见他花费好大工夫才高攀上的妻子沉着冷静问道:“郑舟, 你有什么不解吗?”
有, 自然是有的。
少年还不是很会掩盖自己的情绪,他低头:“草民不敢。”
不敢和没有,是完全不同的意思。
赵瑾:“你是不明白徐老为何让你听本宫的对吗?”
那少年抬头,嘴唇动了动,但始终没开口,但显然他想知道答案,哪怕眼前的是尊贵的皇室公主,公主既不懂医,那他为何要听她的?
只是赵瑾并没有直接回答郑舟的疑虑,她说:“徐老的意思你已经带到,本宫也已经知晓,你先同其他人一起去救人吧,若之后有吩咐,本宫会找你。”
少年犹豫片刻,随后还是告退了,如今外面的事务更加紧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