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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的遗憾,唐韫修偏偏是那个活在当下的。
当初惊鸿一瞥,他便知道若是错过,此生再也不会遇上这样一个人了。
“若是想当这个驸马,那你便自己想办法将圣旨拦下来。”赵瑾说。
既然口口声声说着想当这个驸马,那总还是要做出些努力的,不是吗?
“殿下的意思是,”唐韫修陡然俯身,稍微凑近了些赵瑾的耳畔,他低声问,“只要我将圣旨拦下来,你的驸马就是我吗?”
“唐韫修,就算本宫答应了你,反悔了你又能如何?”赵瑾问。
跟前的男人笑了声:“殿下反悔,我自然不能如何。”
“夜深风大,殿下的衣裳还是穿好些,免得寒气入体。”唐韫修留下这么一句话后,一个眨眼的工夫,便又消失在赵瑾面前。
恰好是这时,紫韵急匆匆跑过来:“殿下,奴婢听闻陛下传下圣旨往高将军家中去了,你是选了高将军当驸马吗?”
“选什么选,家都要被人偷了,”紫韵眼睁睁看着刚沐浴出来的公主说了一句让人听不懂的话之后,又道,“准备一下,我们回宫。”
“……”
华烁公主心心念念的出宫之旅提前结束,待回到宫中时,俨然已经深夜,陛下都快要歇下了,却突然有宫人传话——华烁公主求见。
皇帝:“?”
今夜侍寝的是去年才入宫的宋美人,生得花容月貌,我见犹怜,然而年纪却是与赵瑾同龄。
她才二十。
皇帝多年来保养得不错,但即便如此,两人站在一起无论如何看,也不是一辈的。
“陛下,”宋美人娇滴滴的声音透着几分说不出道不明的哀怨,“公主怎么这时候来求见?”
其实众所周知,皇帝对这个妹妹有多宠爱,即便是这个时候,赵瑾求见,皇帝也二话不说从殿内出来。
当赵瑾走到皇帝面前时,对站在他身边的宋美人视若无睹,“臣妹见过皇兄。”
皇帝嘴上说着:“你这丫头,大半夜的折腾进宫里是做什么?今日才定下了驸马,晚上你就来折腾朕了?”
赵瑾垂眸:“皇兄,白日臣妹送入宫中的信中只写了自己的名字,可是皇兄却能赐婚,臣妹便只能连夜回宫将事情说清楚了?”
“什么?”皇帝愣了片刻,“你只写了自己的名字?”
这件事认真追究起来是一件大事,不管这信是何时被掉包或者被人偷偷添了名字上去,都意味着有人能在皇帝身边下手。
皇帝当即便无心再宠幸妃子,召了赵瑾去御书房。
说起来,即便是为公主赐婚,原本也用不着那么着急,但这头赵瑾说下月成婚,那头钦天监算好了良辰吉日,就在下月初十。
今日已是十六,还剩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去筹办婚礼。
若是旁人也算了,皇室凋零,赵瑾又是皇帝唯一的同胞妹妹,她的婚礼怎能寒碜?
钦天监白日来了一趟,没多久后礼部的官员也入宫找了一趟皇帝商讨婚礼细节,从皇帝这离开,转头便又去了太后的仁寿宫,接下来一个月,可以说所有人都跟着转起来了。
换句话来说,驸马爷是谁,婚礼前一天定下都行,但这婚礼却不是一朝一夕可以操办起来的。
“给朕说清楚,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皇帝皱着眉,盯着跟前不让人省心的妹妹,面无表情道。
赵瑾自然略去了唐韫修夜闯公主府的事,剩下一五一十说了出来。
不多时,白日去找赵瑾的宦官便被皇帝传召,然而没等到人来,李公公神色慌张地跑进来,“陛下,那小成子上吊自戕了!”
死了?
赵瑾脸色白了些,白日里那小公公的模样还历历在目,结果现在就成了一具尸体,说不准,还是“畏罪自杀”的尸体。
这个点,赶上去颁发圣旨的公公回来复命,皇帝还没来得及开口,便听那公公噗通一声跪下,“陛下,奴才去颁发圣旨途中,那永平侯府的二公子突然冲出来抢了奴才手中的圣旨,此人胆大包天,陛下定要重惩啊!”
圣旨被抢了?
皇帝还没反应过来,又有宫人进来通传:“禀告陛下,唐二公子求见。”
皇帝:“……”
他抢了圣旨还敢进宫?
“让他进来。”旁边传来一道冷静的女声。
皇帝又是一愣,转头看向他的妹妹。
反了天了,这皇宫究竟是谁做主?
不多时,手中握着圣旨的唐二公子走了进来,面无表情,甚至让人看不出他心中是何状况。
抢夺圣旨,那是掉脑袋的罪!
唐韫修走进来,这不是皇帝第一次见着这位永平侯嫡次子,上一次见他时,还是永平侯世子出征那一日,皇帝亲自将人送出城门,唐家的二公子,彼时还是个半大的少年郎,与兄长相拥后互相告别。
两兄弟都长得一张不错的脸,这也是皇帝一开始打算定下唐韫修为驸马的原因之一。
谁也没想到,兜兜转转竟然是这样一个局面。
一个驸马的选秀,到最后竟然还闹出了人命。
“草民唐韫修参见陛下。”底下的唐二公子老老实实跪下行礼。
若不是他手中还握着圣旨,皇帝都差点要信了这就是个温润如玉的翩翩公子哥。
寻常公子哥敢抢圣旨吗?
“皇兄,圣旨是我让他抢的,你要治罪就先治我吧。”赵瑾突然开口道。
皇帝又是一顿:“等等,你是什么时候让他抢的?”
赵瑾:“……”
这抓的都什么重点啊?
皇帝似乎受到了什么冲击,半天没有开口说话,也没让唐韫修起来。
“你们两个……”皇帝看起来像是忍了许久,“将事情给朕都说清楚!”
这又不是三言两语可以说清楚的事,中间要省略的细节又岂知亿点点?
眼下,先是公主的信被动手脚,其次是送信的宦官死得不明不白,再是永平侯嫡次子抢圣旨,再是抓着圣旨入宫,越想就越是理不断理还乱。
当然,赵瑾要做的事情并非是去将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说清楚,而是让自己在整件事情中处于置身事外的状态。
但她这个算盘注定是要打空了。
都有能耐教唆别人抢圣旨了,皇帝能忽略她?
“好端端的,你要哪个当驸马就不能张口说,再让人来告诉朕一声,你弄个信做什么?”皇帝多少有点恨铁不成钢,一件多简单的事情,愣是在这个步骤就让赵瑾给复杂化了。
皇帝冷哼一声:“故弄玄虚!”
赵瑾:“……”
她也着实没想到,有人居然都想对她这个不学无术的公主的婚事动手脚。
这件事牵扯到了人命,皇帝眼中,区区一个宦官的命根本不值钱,但千不该万不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