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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着。

才?是真正的无间?地狱。

他笑得好欣慰。

原来,他还有机会赎罪。

为从前?做过的一切,赎罪。

老头?拼命伸出手去。

想要摸谢云隐的脸。

却?抬不起,够不到。

谢云隐怔怔地看着他。

两双眼睛对视,彼此的心意?,都在静默的视线中。

他将老头?抱得更高一些。

脚步放缓。

头?却?轻轻俯贴过去。

老头?干枯的手,摸上谢云隐的脸,那?样贪婪,那?样渴求。

二十年呀!

他同他的阿隐,二十年都没有过这样的亲近。

老头?轻轻地在谢云隐耳边,说:“阿隐,对不起。爸爸……对不起你……”

他说着说着,又一口血涌出。

披在他身上的军绿色的飞行夹克,胸口都被染红了。

谢云隐眼泪好似断了线的珠子,止都止不住。

“爸爸,你别说了。我们去医院,你一定会好起来的。”

老头?轻轻摇了摇头?。

想要说什么,还没有说出来。

前?面的山路,忽然,转出几个人。

当先的穿着白大褂,戴着白色船形帽。

“是不是谢先生??”黑暗中有人出声。

好多手电筒的光打过来。

谢云隐警惕地问:“你们是谁?”

那?个白大褂开口:“我是城中医院的医师。慕今拿督叫他的人送我来,说是有病人需要急诊。”

谢云隐怔了一怔,忽然记起。

在松月出现之前?。

他确实?给拿督打了个电话,问他有没有医生?可以治降头?。

谢云隐两只眼睛,都在放光。

赶紧说:“医生?,求你看看我爸爸。他……他降头?发作,又接连被下毒……”

大马医生?听了,赶紧叫后面那?些人:“将我的单架抬过来。”

立即有两个穿西装的男人,飞奔下山,去拿车里的单架。

医生?这才?让谢云隐,将老头?放在地上。

“谢先生?,我先替你爸爸检查一下。”他交代?一句,就从白大褂中,拖出听诊器。

谢云隐疯狂点头?。

心中怕得要死。

刚刚还以为,爸爸一定死定了。

眼前?,忽然有了光亮和希望。

他自包中,掏出一大把令吉:“医生?,求你救我爸爸,再?多的钱,我都给你!”

那?位大马医生?,一边将听诊器挪到老头?胸口,一边同谢云隐说:

“救死扶伤,是我们医生?的职责。谢先生?,你不要说话了,会妨碍我听你爸爸的心跳声。”

“好,好……”谢云隐慌乱点头?。

他站得离两人更近一些,连呼吸都屏住。

生?怕惊扰了医生?。

冰凉的听诊器,触到老头?的心口。

老头?体内一阵翻江倒海的痛,一口血猛然又喷了出来。

谢云隐惊跳,想要喊人。

看见大马医生?,还在听诊。

他一点声响,都不敢弄出来。

下一刻,医生?终于听完,站了起来。

谢云隐又惊又疑,去看医生?表情。

大马医生?向他摇了摇头?,站开了。

谢云隐木然看着他,有些反应不过来。

他的双唇放颤,好不容易才?说:“你救他啊,医生?……”

说着,说着,终于哽咽无声。

医生?轻声道:“谢先生?,你同你爸爸好好告别吧……”

实?在是太晚了,他也无能为力。

谢云隐眼眶发红,瞪着眼前?的医生?。

给了他希望,又将希望全都夺走的滋味。

痛得好似,有人在他心上插了把刀。

又拔出来。

原本以为,拔出来就不痛了。

其实?,拔出来,人就死了……

他轻轻地蹲下,抱住老头?,轻唤:“爸爸……”

他好后悔。

父子两这一次的相处,他都没有能够好好对他。

一直都在吼他,凶他。

恨他,怨他。

因为,他以前?出卖了他。

这一次,又出卖了他。

他的心,被刀插了又插。

根本不敢再?信谢离亭了啊。

老头?自迷迷糊糊中看了一眼。

好半天,他才?轻声道:“阿隐……”

他的脸上浮起一个歉意?的笑容:“我差点……睡着。”

“不要睡呀,爸爸!”谢云隐泣不成声。

老头?的声音都在发颤,却?带着奇异的喜悦:“不要哭,阿隐,我们都要……都要感?谢……老天。它?……它?赐给我……这……这十天……”

谢云隐嘶声道:“你别说了!”

他的心揪在一起,连呼吸都困难。

老头?微微一笑,轻声道:“有这十天,我死……死也……瞑目了。”

他没有听谢云隐的,因为,他自己?知道自己?事。

如果不说,他就再?也说不出来了。

谢云隐听到“死”字,再?也忍不住了,泪如泉涌。

“阿隐,你回?……回?香江……去。”老头?好不容易将要说的话说完。

谢云隐伏在他身边,肩头?起伏不住。

一只干枯瘦弱的手,伸出。

想要去摸他的头?。

可是,那?只手才?微微抬起。

即刻,无力垂下。

终于,一动不动。

“爸爸!”野兽般的叫声,响彻山野。

这时候。

先前?跑去抬单架的拿督的人,终于抬着单架返回?。

可是,已经没有用了。

冰凉的月光,照在干枯瘦弱的老头?身上。

他的双眼永远阖上了。

唇边,却?有一朵淡淡的微笑。

第196章 196

山洞中

两个美丽的女人, 一东一西,相距不远,横躺在地。

她们一个受了伤, 一个中了毒。

谁都无?力阻止, 谢云隐带着老头走开。

篝火还在熊熊燃烧。

那些红蚂蚁,因为失去了体内有猪牙花, 引动蚁降的老头的踪迹。

它们也失去了目标。

之前如同“火海”。

而?今东一片、西一片。

好似盛开的曼珠沙华。

倒在地上, 倚着石壁的松月, 口中忽然连连吹动口哨。

旋律带有浓浓的东南亚风情。

很奇特, 也很好听。

可是,听到这?曲调,珊娜的脸色立即大变。

她颤声质问:“木松月, 你都让我中了毒, 还不肯罢休?”

松月脸上笑容淡淡,口中的口哨声却没?有停。

只见,那些火红的“曼殊沙华”,重新不断聚拢,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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