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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夏摇摇头,从草地上站起来,“回去吧,已经挺晚的了。”
“好,你什么时候想来,我们随时都可以再来。”牧冰说。
时夏吸了吸鼻子,努力把重新涌上来的酸意压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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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公寓的时候,已经超过十点半了。
时夏一路上一句话都没说,牧冰停车的时候看了他一眼,他的男朋友正盯着面前某个虚空的点发呆,如果不是眼睛还睁着,怎么看都像是睡着了。
“时夏。”牧冰叫了他一声,“到家了。”
时夏这才猛地回过神,“哦”了一声解开身上的安全带。
这个时间小区里很安静,连遛狗的人都已经回家了。时夏跟在牧冰身后走进楼道,楼道门在身后应声关闭,但他们这个单元一楼的声控灯不知道怎么出了毛病,这一声巨响也没能让顶灯亮起来。
其实走廊窗户里透进的光也足够人看清脚下台阶,以往时夏回家的时候从来没有在意过,可是这一瞬间,莫名的不安感忽然包围了他,他几乎是下意识伸出手,拉住了前面两步远的牧冰的胳膊。
“怎么了?”牧冰放慢脚步。
时夏发现他很难解释自己现在的行为。
“没事,就是……有点黑,一下子没看清,现在没事了。”时夏含糊地说道,慢慢松开手。
但是牧冰在他的手要离开的前一秒,忽然反握上去,拉了一把。
时夏猝不及防,一下摔进了牧冰的怀抱,后者借着这个力道,用手托起他的屁股,一下子把他抱了起来。
“牧冰!”时夏惊呼一声,“你干什么!”
这一嗓子倒是把二楼的声控灯给喊亮了。
“这样就不怕看不清了啊。”牧冰勾着笑,一脸的理所当然。
“你——放我下来!”时夏脸颊通红,又不敢喊得太大声,生怕哪一层楼的邻居听到动静出门查看。
“别乱动。”牧冰在时夏屁股上拍了一下,“在这摔下去可不是闹着玩的。”
拍的这一下声音不大不小,但在无人的楼梯间里不断回响,耻得时夏只想找一条缝钻进去。
他怎么……他怎么能在这种地方就!
脸皮也太厚了!
但是时夏骑虎难下,只能抱紧牧冰的脖颈,尽可能把脸埋下去。
这混蛋成天坐办公桌前敲代码,也不知道到底哪来的一身腱子肉,竟然就这么抱着他连气都不喘就上了三楼。
房门在身后关闭的一瞬间,牧冰压着他往沙发上倒去,然后就是他熟悉的混乱、滚烫和一发不可收拾。
接吻的间隙,牧冰抬起头看着时夏。他的刘海被身下人抓得乱七八糟,一滴汗水从前额滑下,墨色的瞳孔专注地注视着眼前的一切。
“要做吗?”牧冰说。
时夏怎么可能拒绝得了。
他认命了。不管在什么时候,什么地方,他永远不可能拒绝得了牧冰的邀请。
从很早很早以前,他就栽在这个男人的手里了。
于是战场从客厅移动到卧室,时夏像一条砧板上的鱼,把自己赤条条地全交给对方。猎鹰却不疾不徐,耐心地盘旋、观察、让步、操控,逼得时夏埋在枕头里红了眼眶。想逃离的手还没碰到床头板,就被牧冰一把握住,按在松软的床铺上。
“别躲。”牧冰胸膛下压,声音低沉有力,“这次我会很温柔的。”
“骗人!”时夏嚅嗫着抗议,“你哪次不是……”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牧冰低下头,跟时夏额头相抵,声音放低。
又是这句话。
听起来像哄骗,感觉上像谎言,从那双如刀锋似的薄唇里说出来,像什么蓄谋已久的阴谋诡计,悄悄地潜伏着。
可是时夏现在知道了,牧冰只是在说出事实。
没有诡计,也没有阴谋,和某个暴雨的夜晚,那杯只有一根吸管的奶茶一样,是停留在漫长岁月中的既定陈述。
时夏妥协了。他红着眼瞪向牧冰,“那你今天必须戴——”
牧冰拉开床头柜抽屉,撕开一小张塑料包装,然后塞进时夏手里。
“可以。”牧冰的声音慵懒地拉长,听上去颇有几分撒娇的味道,“但是你要帮我。”
……
牧冰言出必行,真的没有骗人。
这一次,他自始至终都很温柔,时夏觉得自己像是被泡在温暖的泉水里,浑身上下每一处都被温和地托起,珍惜和爱护。连快乐也是温吞的,迟缓地流进大脑,让他很轻易地陷入其中,漂浮和沉溺着。
牧冰最后咬了他的后颈一口,慢慢地拔出来,把盛满液体的套子打个结丢进垃圾桶。
时夏吃痛地“嘶”了一声,伸手捂住被咬的地方,“你是狗吗?”
“是狼。”牧冰从身后抱住时夏,低下头,精准地在刚才烙下的牙印上又补了一口,贴近他的耳朵,“你知不知道,公狼在交配的时候会用牙叼住母狼的后脖颈来防止她逃脱,同时标记气味和宣誓主权。自然界很多哺乳动物都有类似的习性。”
时夏觉得好笑,转过头看他,“那你是想标记我,还是想防止我逃跑?”
“都不是。”牧冰吻了一下留着牙印的地方,“我想把你留在这里。免得你总是把话憋在心里什么都不说,自己去面对狂风骤雨,然后留我一个人在原地孤零零的,什么都做不了。”
时夏顿时一阵心虚,“说什么呢,我哪有……”
“你是不是想让我陪你一起去葬礼?”牧冰轻咬一下他的耳垂,揭穿他。
“我,呃,也没有……”时夏硬着头皮解释,“主要是这件事跟你又没有关系,是我自己的事情,应该我自己处理,没理由把你给卷进来……”
“时夏。”牧冰打断他,捏着他的下巴把他的脸朝自己转过来,“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和你的事都没有关系,那谁还能跟你的事有关系?”
时夏眨了眨眼,没说出话。
“我是你的男朋友,为什么连我都不能依赖一下?”牧冰说,“你从以前就是这样,宁可自己承受痛苦也不愿意给别人添麻烦,最后把自己搞得破破烂烂一身狼藉才罢休。”
“我——哪有你说的那么夸张……”时夏争辩。
“可是最后心疼的人还是我。”牧冰伸出手,撩起时夏鬓角的头发,在指腹间捻着,“就当是为了我,学着自私一点,不行吗?”
时夏几乎要被牧冰这个毫不掩饰的柔和目光所烫伤。
牧冰说的是对的。
在他开口之前,时夏还没有意识到:现在的他已经不再是独自一人,他的身边多了一个扬言要与他共度一生的人。
牧冰是他这艘漂泊小船的锚点,如果连牧冰都不能依赖,他就真的没有可以依赖的人了。
时夏咬咬嘴唇,把脑袋埋进牧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