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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你让思枷不要急,学校有事就先把事情办完,你也是,这都请假两天了,休息一下就回去,”江方野起身把妹妹送到门口,“这两天你也辛苦。”

“别送了,哥,回去吧。”

江方野点点头,靠在病房门上。等陆思橞的身影消失在走廊拐角,这才把门关上,坐在了离病床有一定距离的小沙发上。

一段时间内两个人都没有说话,静谧的单人病房里只有仪器发出声响。江方野甚至都没看病床上的人,他斜靠在沙发上看着外面那棵枝繁叶茂的绿树,一切都显得欣欣向荣。

最后是陆思榕先说的话:

“我想喝点水,好么?”

Alpha现在还没办法坐起身,江方野拿了放在一边的棉签沾点水,抹在alpha的嘴唇上。做完这一切又退了回去。

“为什么不坐在一边呢,小野。”陆思榕又问。

江方野硬邦邦地回答:

“不知道。”

“你什么都不知道。”他要是没听错,此时陆思榕的语调里居然带了点笑,“那你想不想知道我昏迷的时候,走马灯看到了什么?”

一句“不想听”还没说出口,陆思榕紧接着就说:

“走马灯当然是一个没有科学依据的说法,但是在我阖上眼那一刻,我居然想起你第一次叫我哥哥的时候。那种感觉很奇怪,很奇妙,不知道你能不能懂......一个跟我非亲非故,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小孩,就坐在那里,乖巧地叫我哥哥。”

“现在想来,那一刻应该是我们往后这十几年互相纠缠的开始。”

“刚刚医生说的话你也听到了吧?那一刀很有可能给我的腺体造成了不可逆的损伤。或许,你都不用去清洗标记,我们之间的羁绊可能就到这里了。”

听到这里,江方野猛地转头,将视线放在躺着的人身上,听到对方继续讲,

“那个人划伤我腺体的时候,其实我心里有种解脱感。我想,你不是恨我给你下药吗,你恨我让你变成omega,那我的腺体现在受伤了,如果好不了,不再是一个健全的alpha,就当我还了欠你的债,这不是挺好的吗?”

“这不是这么算的,这不能这么算!”江方野倏地站起来,语调上扬,焦躁地在病房里踱着步。

“小野啊,过来。”陆思榕朝他挥挥手,“你走来走去看的我头晕,坐在床边,我们好好地讲话,可以吗?”

不情不愿地梗着脖子坐下,江方野还是不肯看着alpha。没一会感受到什么东西在碰他撑在病床边缘的胳膊,低头一看是陆思榕打了绷带的右手,粗糙的质感在皮肤上滑过。

“那你告诉我,要怎么算。”陆思榕尽管还虚弱着,看向他的目光却依旧像是企图穿透他的内心,“不要说不知道,你告诉我,你希望我怎么做,我说了你可以利用我,利用我的一切。”

江方野心乱如麻。他完全没想到如果对方腺体受伤了,那他们之间的完全标记可能也会随之消失。这不是他之前就想要的吗?现在对方直接说出来,他在犹豫什么,既然可以直接利用alpha,只要他说一句“我希望你一直是一个残缺的alpha”,现在的陆思榕是不是真的会做到?

可是他不想,在现在社会,就算能力再强,没有完整腺体功能的alpha一定会面临更加艰难的处境。无论他现在对对方的感情是什么,他想看到的是依旧受万人敬仰,万众瞩目的陆思榕,是优秀的,完完整整的陆思榕。

人被逼急了就会掉眼泪,而陆思榕对江方野的眼泪一直都没辙。看着对方直愣愣地盯着他右手上的纱布,眼泪扑簌簌地往下掉,本人好像还没意识到的样子。叹了口气,抬起手想要抹掉,结果又被大声地训斥:

“抬起来干嘛!放下!”

“好好好,”陆思榕扯出一个无奈的笑,“我只是划伤,又不是骨折,动都不行的吗?”

江方野做出凶巴巴的样子:

“不行!”

见陆思榕不像是还想和他争辩的样子,扯了张纸巾自己擦了擦眼泪,好半天才回答之前那个问题:

“你不要,反正,反正不是这么算的。怎么算,我,我想好了会告诉你的,”他闭了闭眼,“无论怎么样,我还是希望你健康,就......不要再受伤。”

“好,”陆思榕绑着绷带的手背蹭了蹭他,“以后一定不会了。”

陆思榕一共在医院住了整整一周。

一开始的三天江方野留在医院陪床,因为是高级单人间,他倒也没觉得睡得不舒服。本来说的是给陆思榕请护工,因为陆思榕右手不方便吃饭,且就算转入普通病房,第一二天也是危险期。

结果他回到孤儿院以后,中午就接到护工打来的电话,委屈的语气,说着:

“陆先生不肯吃饭。”

江方野心里那口气又开始不上不下。陆思榕是为了他才住的院,无论怎么样他都不应该生气,只是这人现在住院还在闹大少爷脾气,气话不经过脑子直接怼出来:

“你问他是不是要饿死!”

护工也是真性情,听雇主这么一说也着急:

“江先生,这个医生说患者最好还是要保持进食,蛋白质啊,维生素啊,就是还是要吃的。只是他说一定要您回来才行,我,这我不好做啊......”

沉默化成实质在电流声中蔓延。江方野最后叹了口气,告诉对方自己下午就到,挂断了电话。

他按照一天的工资给护工结了款,走进病房后一个眼神都没分给陆思榕。对方倒也不恼,没有主动和他讲话,自己坐在床上看手机。没过几个小时这种和平就被送来的晚饭打破,两个人对着饭你看我我看你,最后是陆思榕皱了下眉,说自己腰腹和后颈的伤口感到痛,江方野这才慢吞吞地开始喂饭----他不好判断是不是陆思榕在卖惨。

第二天早上陆以则和方韵来了,同时还带来了大包小包的补品。江方野贴心的走出病房,把空间留给他们一家人。只是不知道到底聊了什么,他们出来的时候方韵一直在叹气,等他进了病房,陆思榕就让他把那些补品带走,拿去给孤儿院的工作人员们分。

真正让江方野后怕,并且开始庆幸自己在这里陪床的,是第二天的晚上。不知道什么原因陆思榕的腹部伤口突然大出血,都到了医院的熄灯休息时间又被推进了手术室。直到凌晨他才又见到那张苍白的脸,因为麻醉药的作用,含混不清地叫他:

“小野。”

江方野心里的怨就全没了。

说白了他只是怨陆思榕好像很冲动,一点也不在意自身安危。可这不是为了他吗?他的埋怨,本就是不讲道理。

第四天开始,江方野就没在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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