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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
马车停稳后,戚风率先跳下马车将杌子放下来,随后只见一只修长白皙的手轻轻掀开帷幔,一抹白色云纹暗绣金线的衣摆映在众人眼底。
元问渠未带帷帽,一头乌发半扎在脑后,用白玉簪松松挽起来,他慢慢从马车上下来,一双桃花眼含着笑意:“久等。”
“先生,已经为您准备了吃食,热水也备好了,先吃些东西垫一垫吧。”老管家道。
“好。”元问渠抱着暖手炉,手腕处的佛珠依旧,不经意间露出的手腕内侧光滑一片,什么也没有。
元问渠一边往院里走一边问:“小霜可来过?”
“每隔几日便来住一晚,昨夜刚走。”
“现下他在干什么?”
“还能有什么?现在正在宫里处理政务。”戚雨回答道。
“这次晚了好些天,小霜八成要生气。”元问渠无奈道。
戚雨忍不住道:“陛下怎么也不会生主子您的气的。”
元问渠意味深长地看了戚雨一眼,叹道:“你不懂……”
生气的方式太多了,这次他要晚些去皇宫,不然他怕自己受不住。
等收拾地差不多了,天色已经早早暗下来,屋内也已经亮起了烛火,香炉里丝丝缕缕的白烟袅袅,淡淡的檀香弥漫了整个屋子。
元问渠头发半干,穿着深衣便出来了,他将外间的烛火尽数熄灭,只留了一盏不明不暗的。
床榻上厚厚的纱帐不知何时已经垂了下来。
元问渠眼神未变,他拢了拢衣袍,随后伸手轻轻将纱帐撩起一条缝隙。
一只带着薄茧的手陡然从里面伸出来抓住元问渠手腕。
元问渠被带着扑倒在榻上,身体一转,身上便俯了一个人。
“小霜。”元问渠喊,“不是说好了,明日去找你吗?”
“离别多日,衣带渐缓。先生,我很想你。”时重霜摩挲着元问渠侧脸,低声道。
随后不待元问渠回答,便低头亲了上去。
元问渠“唔”了声,这次时重霜亲的重,没过一会儿元问渠便受不住腰推他。
时重霜松开,给元问渠喘息的空挡,便已经勾手将元问渠腰间的系带给扯了。
元问渠闭了闭眼,感觉到时重霜略有些薄茧的手缓缓划过胸膛,最终在胸口停下,捏住。
时重霜低哑的嗓音缓缓再耳边响起:“先生,这次不全做。”
“我们早些歇息。”
“嗯。”
……
翌日。
元问渠是在成延殿醒来的。
这是时重霜的寝宫。
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元问渠睁眼看到变化的床顶时眼神还算淡定,只是下床时不小心碰到胸口还是不可避免地“嘶”了一声。
应该肿了。
贵生听到动静,从殿外出声道:“先生可是醒了?要洗漱吗?”
元问渠穿好衣袍,赤着脚下榻,道:“进来吧。”
宮侍鱼贯而入,帮元问渠擦洗的擦洗,束发的束发。
“小霜呢?”元问渠问。
贵生反应了会才意识到这声“小霜”喊的是谁,忙回道:“陛下已经去御书房处理政务了,奴这就去唤。”
“等等,不用他再跑一趟了。”元问渠叫住他,道,“带我去找他吧。”
贵生多说了一嘴:“先生毕竟刚从外回来,舟车劳顿的,不如多歇息一会儿?”
元问渠摇摇头:“没事,走吧。”
贵生不再多说什么。
御书房离这里并不远,元问渠走着便过去了。
走在皇宫的路上,总是让元问渠有一种恍惚的感觉,觉得在这里发生了太多事,总不如外面来的畅快,故而就算在时重霜登基后这几年,虽然常常往返,但到底还是在吉祥居的时候更多些。
这次从寒食寺回来,净悬算是彻底留在了寒食寺。
对此,元问渠去说不上什么遗憾的,这本就是净悬自己选的路,只是吉祥居陡然安静了下来,从前时不时的笑闹声也越来越少。
时重霜便开始暗戳戳引诱元问渠来皇宫长住,还说后花园重新收拾了出来,想弄成什么样全凭先生心意。
元问渠态度坚决,并不受时重霜蛊惑,但他来皇宫和时重霜待在一起的时间也确实比往常多了许多。
日子一晃而过,直到柳轻意和白尘栖从边疆回来热闹了一阵。
关于当初浃州河道一事,其实是早就已经竣工了,但随着和北秦达成共识,两朝交往日益频繁,商人往来间需要水运的频率便更多,是以时重霜还是将这件事交给了他们两个。
如今这事基本上已经完成了大半,先帝三年孝期已过,时重霜也下令会在年末对大臣统一封赏,大赦天下。
大家都盼着这次过个热闹年,是以过年的喜庆早就已经从现在就有了,路上红灯笼高挂,时不时就有孩童玩些轻巧的烟花爆竹。
霎是热闹。
柳轻意怎么也是元问渠一教出来的,他家里早就没人了,孑然一身,在他心里,时重霜是他一生效忠的对象,而元问渠对他更是如师如父一般的存在。
是以,在确定元问渠和时重霜都在御书房中后,再怎么紧张,他还是决定要将自己的人生大事告诉他们。
“陛下,先生。”柳轻意进来喊人。
殿内的两人正在案前一左一右地看奏折,见柳轻意进来,元问渠笑着唤他:“怎么了?”
“我和白尘栖在一起了。”柳轻意低着头轻声道。
一室寂静。
元问渠眨了下眼,将手边的折子放下,又念了一遍:“白尘栖?”
“嗯。”柳轻意低着头道,“男女之情。”
元问渠撑着下巴思考:“他啊……看模样是个不错的公子,这么多年与你共事,他怎么勾你的?”
柳轻意耳朵微红:“没……没勾,就,就是自然而然……”
时重霜抬眸,道:“白尘栖口舌功夫一贯厉害,身边围的人多了去了,莫要被甜言蜜语骗了。”
元问渠笑着看时重霜一脸严肃地告诫柳轻意,心下感到新奇。
柳轻意:“臣相信尘栖的心。”
时重霜将元问渠的手压在掌下,道:“随你。”
这便是同意了。
柳轻意舒了一口气,抬眸看向元问渠,道:“先生,今年除夕尘栖想让我去浃州,见一见白大人。”
“白远裴?”元问渠想了下,好笑地看看他,“他可知道你们的事?”
若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贸然前去拜访,得到的也许就是砒霜而非蜜糖了,元问渠心里还是要为柳轻意考虑一下的。
柳轻意点点头:“嗯,白大人已经知道了。”
元问渠心里对白尘栖的印象好了些,但并未明说是要柳轻意去还是不去,只看向时重霜,对方眼神也在思虑,想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