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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瑶青终于收起了眼中虚假的笑意,神情蒙上一层阴郁,道:“我是不信的。曾经我对此深信不疑,满以为凭借我自己,任他再多的阴谋诡计,也不能奈我何,但到头来,什么也护不住。”

“水有源,树有根,风不刮,树不摇,事出有因,因果自然可畏。”元问渠道。

“佛家注重因果,善恶有终,因果报应。净空住持在死前告诉我一个人想要有好的结果,不如有好的开始,但若是,这“开始”早就已经一塌糊涂,凌乱不堪了呢?”孟瑶青道。

元问渠看着他,淡声道:“菩萨畏因,凡夫畏果,你我都不过是凡夫俗子罢了。”

孟瑶青笑了起来,他看向元问渠,道:“所以啊陛下,我做这一切,也不过是在害怕因果,这‘因’已经被我搞的一塌糊涂,至于‘果’,无论要我做什么,我都要得到。”

元问渠眉眼一沉,问:“你想要的果,是什么?”

孟瑶青带元问渠出了吉祥居。

毒障像是有眼睛般,自动在孟瑶青周边散去。

元问渠皱眉跟在孟瑶青身旁,随他一路向着莲花峰最高处走去。

两人最终停在一处还算平坦的高地上。

这里四下开阔,远山、江河湖海一应出现在眼前。

“陛下,可看清楚了?”

元问渠向下看去,只见近处层峦叠嶂,远山如黛,云烟笼罩间可见山石陡峭,以及山脚下一座座帐篷。

元问渠忽而凝眸,直到看到后方有什么东西在摇晃,隔着云雾他看不清,但这盘踞在山上的一条线似的东西正在往前不快不慢地移动。

“那是北秦的士兵。”孟瑶青道,“大越已经知道北秦铁了心地要攻打他们,如今望月林的对面,大抵也是这种情景。”

“并且两日后,望月林的毒障会全部散尽,届时大越就会率先打进来。”

元问渠眸光一动,倏忽看向孟瑶青。

“促使两国交战的,这里面还有你的手笔。”元问渠用确定的语气道,“大梁如今被招魂所累,北秦和大越不得安生,孟瑶青,你做了这么多,到底是为了什么?”

孟瑶青唇角含笑:“自然是为了求我的“果”,陛下,随我去一趟望月林吧,去了那里,一切您都会明白的。”

“哦,四四和净悬也在那里等着您。”

元问渠眼睛紧紧盯了孟瑶青一会儿,随后将手里的手炉再一次砸在他身上,转身离开:

“走。”

回到吉祥居后,戚风和赵正堂已经在门口张望了许久,一见元问渠他们两人回来,戚风急忙上前,担忧道:“主子。”

“无事。”元问渠摇了摇头。

赵正堂也上前,却是看向孟瑶青的,他道:“既然你要我等的人已经等到,那国师大人可以放我走了吗?”

孟瑶青看向石桌上的一壶茶,方才两人虽知道要回避,但却是也真的烧了一壶茶回来,他翻开两个茶盏,一一将茶倒进去。

赵正堂疑惑地看着孟瑶青,不明所以。

直到看到孟瑶青从袖中掏出来两枚药丸光明正大地放进去,赵正堂一下睁大眼睛,眼睁睁看着药丸在茶水里面融化。

赵正堂:“国师什么意思?”

孟瑶青平淡道:“大公子暂时应当是走不了了,喝下吧。”

赵正堂怒了:“鬼知道你这放的什么东西,我是来送你不是来送命的!”

孟瑶青道:“不是什么要命的东西,只是暂时限制一下你们的行动罢了,两个时辰药效便过了,毕竟若是你们逃走,我也不能一个个把你们抓回来。”

元问渠看了眼桌上的茶水,面上没有什么表情,端起来一饮而尽。

元问渠在放下茶盏的下一刻,双腿一软,被孟瑶青扶着坐在石凳上。

赵正堂看着元问渠一顿,随后指向戚风,道:“那为什么只有两个,他怎么不喝?”

孟瑶青道:“陛下身体羸弱,要有一个人背他,你还能走一走。”

赵正堂:“……”

赵正堂甩袖气哼了一声,心不甘情不愿地喝下这茶,几乎在喝下的瞬间,他腿一软,差点一屁股摔在地上,腿像是灌了铅一般,沉重地要命,走路格外费劲。

孟瑶青看着戚风将元问渠背在身后,随后将手里已经摔了两回的暖手炉递给元问渠。

元问渠接过来暖手炉看了会上面磕碰的凹陷,随后将斗篷压在头上盖住半张脸,淡淡道:“走吧。”

雪已经渐渐小了,但路上积雪不浅。

孟瑶青在前面带路,山脚下成千上万的士兵,一个不小心就会被发现,孟瑶青谨慎起见,带他们走的小路。

几人歇歇停停,走的缓慢。

戚风想将元问渠慢慢放下来,让他坐在路边的一个石头上。

赵正堂也不知是怎么想的,下意识就上前用袖子将上面的积雪尽数扫走,临了还擦了擦,确保元问渠坐上去不会那么湿凉。

元问渠看向赵正堂,眉头扬了扬,顿了下道:“多谢。”

“……不谢。”

做完这一切,赵正堂自己都愣了,在心里暗骂自己真是伺候人的命。

元问渠抱着暖手也挡不住手被冻得发红,他将斗篷往身前紧了紧,视线漫无目的地看向四周。

孟瑶青靠在一旁的树干,他穿的比他们几日都要单薄,似乎还是秋天的衣裳,但却像是感觉不到冷一般,还从袖中拿出来个竹编的鸟,看的入神。

赵正堂和戚风坐在不远处,暗戳戳地问孟瑶青为什么喊元问渠陛下。

自然什么也问不出来。

有什么东西窸窸窣窣地滚来。

元问渠一开始没看清,直到脚边的衣摆被扯了扯,才发觉下面有个一团雪白的小东西。

他弯腰抱起来,细细左右打量了下,喃道:“这是……雪貂?”

另外三人听到动静,也看过来。

赵正堂摸了摸身上的貂皮大氅,道:“嗯……是雪貂。”

元问渠点点头“嗯”了声,看着在自己怀里寻求温暖的雪貂,道:“倒是可爱。”

元问渠手在雪貂后背一下又一下地抚摸,忽然摸到一处,元问渠手一顿,手掌不着痕迹盖住那一块,随后垂眸看到雪貂后面被上了药的伤口,方才借着雪白的毛遮挡才没有发现。

金疮药。

一般只有上战场的士兵才用这种药。

元问渠眼中一闪,随后自然地继续抚摸小雪貂的背。

孟瑶青看了眼元问渠怀里的雪貂便不再看,自顾自对着手里的鸟发呆。

元问渠借着斗篷遮掩,从袖口拉出一条发带来,在手指上缠了缠,卷成一个小小的圆后,迅速塞进小雪貂嘴里。

小雪貂本来好好地准备再往斗篷里将头塞一塞,嘴里猝不及防被填了东西,它瞳孔一下放大,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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