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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是好奇大过警惕的。

邱照运对时重霜同样如此,经宫宴一遭,两人也算是生死之交了,完全看不出来年纪的隔阂,邱照运自己在旁说话,时重霜只需要附和几句也能聊得尽兴。

时重霜随口问:“将军在西北十几年,怎么如今突然回来了?”

谁知邱照运却突然严肃了脸色,说:“我来睢阳,是求医的。”

时重霜诧异地看向邱照运。

邱照运说:“不知为何,西北某个村子突然开始蔓延起一种毒,这毒传染性极强,中毒的人手腕先是出现一道黑线,半月内和平常人无异,但半月之后,人的骨头便开始……”

邱照运说着,突然注意到时重霜脸色大变。

第128章 逼我生气?快说。

邱照运神情严肃,说:“此事非同小可,这病来的突然 ,又着实诡异,西北不少村子已经遭了殃,我担心会蔓延到西北军里面,已经下令封了那些村子,让专人定期送些粮食,但这毕竟不是小事,主要是怕瘟疫横行啊。”

“若是影响到手下的兵,那可就麻烦了,西北连着北秦和大越国,这俩都不是好惹的货色,更遑论此次何生环之事牵扯到北秦,着实不好处理,就怕北秦趁机作乱……”

邱照运没有继续说下去,但两人都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时重霜面上破天荒地在外人面前出现波澜,他问:“军医可看过了?”

邱照运摇头:“不止军医,我基本已经找遍了西北的大夫,全都束手无策。”

时重霜垂眸,遮住眼底一闪而过的深思。

谈话间两人已经到了国公府。

邱照运早就和时徽打过招呼今日要来,故而一进门便有下人带着两人去正堂。

彼时时徽和郡夫人已经恭候多时。

令时重霜没想到的是,老将军今日竟然也在。

邱照运很明显同他们十分熟稔,老将军见到人来都高兴地直拍邱照运肩膀。

直到邱照运说:“将军,我想去给令墨上炷香。”

堂内陡然一静。

老将军笑容僵在脸上,下意识看向坐在一边从头至尾未说话的时重霜。

邱照运一愣,在看到时徽和郡夫人面色不对才意识到什么,他顺着两人的视线看向时重霜,面色微滞:“怎么了?”

时重霜拿着茶杯的手一顿,垂下眼眸将杯子里的茶水一饮而尽放在桌上,起身淡淡说:“我先回去了,今日上朝一事改日再谈。”

说完,便起身准备离开。

“等下!”

邱照运冷声说。

时重霜停住脚步。

邱照运看向时徽,冷眉质问:“究竟怎么回事,我当初只以为令墨是因为不愿再见到我,西北十几年,风霜裹挟,我一刻都不敢忘令墨说她要嫁人了不想再见到我,怕我侮了她的名声!那年知道令墨死讯我都不敢回来,怕惹她心烦。宫宴何生环说的话……当初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何生环说重霜是养子,说什么不像,真是老糊涂了,我忘不了,两人眉眼分明相似!时徽你告诉我,重霜到底是不是令墨的儿子?!”

时徽摸着胡子没说话。

邱照运一把抓过时徽的衣襟提起来,一副要宰人的样子。

“这是干什么!”郡夫人忙上前阻拦,又看向已经跌坐在座椅上的老将军,叹气说:“这些事都过去了,重霜也已经找回来了,还提干什么!你想给令墨上香,我们也想!”

“但我们连她的衣冠冢都没有……”

时重霜最后还是离开了,没有听到后面郡夫人还说了什么话。

倒也没有生气或是怎么样,时重霜内心称得上是平静。

直到带着这种平静的心情回到吉祥居。

彼时凉亭的石桌上已经堆满了荔枝皮,瓷盘上还放了两大串晶莹水灵的葡萄,大约是刚拿出的,上面还挂着雾气状的水珠。

元问渠指尖泛紫,手边是一小堆葡萄皮,大约是吃到一颗酸的,一个机灵眼睛都眯起来。

时重霜看得狠狠眼皮一跳,出声:“先生,你们在干什么?”

元四四手上正剥着皮的荔枝唰一下掉下去,一路滚到时重霜脚边,他看着突然出现的时重霜大步走过来,内心直呼不妙,随口说了个理由赶紧溜走了。

这人这么突然回来了?!

元问渠没拦着他,手上动作不停,眨了眨眼看向时重霜,将手上刚剥好的一颗葡萄送进时重霜在嘴里,问:“不是回国公府了吗?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时重霜拦过元问渠的腰一提,人便已经坐在了自己怀里,他掏出袖中的手帕仔细地给元问渠擦手,叹道:“路上碰到了邱照运,便回来了。”

元问渠点点头没多问,又掐了一颗葡萄皮都没剥塞进时重霜嘴里:“好吃吗?”

时重霜被酸得直皱眉头,但还是吃下去了,垂眸看着元问渠脖颈上的已经泛起青紫的痕迹说:“先生,不要吃太多。”

“偶尔。”元问渠强调,“偶尔。”

等手上的汁水被擦干净之后,元问渠从时重霜身上坐起来,看着时重霜说:“今天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时重霜眼神一闪,他坐在石凳上,牵过元问渠的手在掌心摩挲,说:“何生环腰斩,满门抄斩,但太子以及皇后如何处置还未定论。”

元问渠沉吟:“皇后在宫宴毕竟是为皇帝挡了一刀,该有的规制还是会有的,但太子在宫宴上因为赵家女一事多有污点,何生环谋权篡位必定会让人想到太子身上,这是有口也说不清的,更遑论人已经死了……还未定论的是太子的事情吧?”

“不错。”时重霜道,“清流里的不少老臣反对给太子追封,陛下态度也不甚明朗。”

“这倒也不意外,毕竟那些大臣被压着打了这么多年,互相攻讦每次都如意,这次何家一倒,怕是诛他九族的心都有了。”元问渠道。

“毕竟事关北秦,此次折了 这么多的北秦士兵,还要好好考虑该如何同北秦交涉。”时重霜说。

说起来北秦,元问渠垂眸看着时重霜,抬手摸了摸他发顶:“北秦……小霜,关于北秦如果你不想——”

他没有用他自己的想法去左右时重霜。戚月窥是戚月窥,但现在时重霜小在北秦长大,某种层面上算不上是大梁人,甚至他母亲都是北秦的妃子,在十七岁之前他更是实打实的北秦皇子,如果未来有一天北秦和大梁真的打起来,这样的身份定然是隐患。

“无事。”时重霜说,“当年北秦宫变,秦觉杀了太多的人,既然他已经放弃追杀我,便是已经默认我已经死了,从此我与北秦也没有什么干系。”

“何况我母亲本就是大梁人。”

“对了先生,今日还有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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