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略到四周或明或暗不断投来打量的目光,抬眼看向皇帝:“今日宫中大乱,陛下想来要处理的事情繁多,我不便打扰,便先行离开了。”
“等下。”
孟瑶青转身。
皇帝目光深沉,他道:“国师大人,今日之事司天监横插一脚,您那师弟又拿着我皇室遗物,不知可有个说法?”
孟瑶青神情未变,依旧笑着道:“那是我师弟的定情信物,只是后来被人偷了去,这才前来皇宫寻找,至于什么皇室遗物,陛下,这些暗卫已经不再效忠皇室了,您早就知道了不是吗?”
孟瑶青指向倾巢而退的暗卫,不到一刻钟的时间,这些人便已经不见了踪影。
直到最后几名暗卫提着昏迷不醒的何生环将他随手扔在大殿门口后离开,这些人也完全没有要来拜见皇帝的意思。
宿卫禁军看着这些暗卫,一时间愣在原地,没有要上前阻拦的意思,他们也阻拦不了。
皇帝脸色一时间难看至极,看着孟瑶青悠悠离开的背影生生吐了一口血来。
“陛下——”
众人慌忙喊道。
入夜。
福宁殿灯火通明。
启正帝依旧昏睡不醒,他眼底青黑,印堂一股沉郁之色久久不散,邱照运一身甲胄都没来得及换,上面还沾着斑驳枯褐的血迹,此时抱臂拧眉看着老太医将一根根银针插满启正帝手臂和脚心。
陈贵妃在一旁焦急地来回踱步。
元成煜被晃得头疼,忙扶着陈贵妃坐下,好声好气地说:“母妃,别在这站着了,快坐下,放心吧父皇不会有事的。”
“都吐血了怎么会没有事?!”陈贵妃气道,“今日大乱,不承想这何生环竟如此大逆不道!”
原本只要太子不要太出格就能顺利继承大统的事情,生生被何生环给搅乱了。
她心下焦灼,自然不是因为担心皇帝身体,这次宫变皇后和太子都死了,那接下来首当其冲的就是他的两个儿子被推到百官面前,风口浪尖上,有的是磋磨,无论是谁,她都不愿看到。
想着,陈贵妃看向自己两个儿子,岁月的痕迹已经爬上她眼尾,这几年她深居简出,就是不想掺和进这些事,如今是怎么也躲不掉了。
只期望皇帝能多活两年,也好想想以后大梁的储君到底该属谁。
……
“父皇怎么还不醒?”元成明问。
老太医躬身道:“回王爷,陛下今日惊吓过度,且身体一向不好,大悲大喜之下才导致昏睡不醒,今日好好歇息,明日便醒了。”
元成明点点头:“劳烦太医了。”
知道陛下没事之后,众人才算歇了一口气。
余下的事情许多都需要皇帝出面裁定,他们一直守在这里也无济于事,陈贵妃安排了住处,邱照运等人就今日便暂时宿在宫中。
等他们离开后,殿内只有陈贵妃和元成煜元成明三人。
灯火微弱,陈贵妃屏退宫人,这才嘱咐道:“今日之事,切记一定要将所有的罪责归到何生环身上,万不可将太子的丑事暴露出去。”
元成明一一应下。
元成煜却疑惑不解:“为什么?”
陈贵妃:“今日之事,虽说是何生环野心勃勃一心想谋权篡位,但宫宴一开始却是因太子而起,传出去百姓只以为是太子丑事引起何家不满,如今何家只剩下何生环……太子已死,你们反而会遭受揣测……”
陈贵妃话未说满,只警告两人:“以后做事,切记小心行事,万不可与太子沾上干系,若是你父皇醒来……能避就避着点吧。”
两人面色沉重地点头。
陈贵妃情绪起伏,脑中一系列事情纷杂无序,突然想到:“对了,今日突然出现,那个白头发的人……成煜,你认识?”
陈贵妃眼神犀利地看向元成煜。
元成煜眨了眨眼,下意识就否认:“不认识!”
陈贵妃皱眉,见元成煜不愿多说也没问,只提醒道:“今日国师已经出面,那人来历不明,你与之交往定要思虑再三,还有……你那把匕首,你皇兄已经同我说了,竟和时重霜手上的那把是一对,我不问你,但也不要落了把柄在别人手里。”
“时重霜……”陈贵妃闭上眼,语气凝重,“今日他崭露头角,与国师关系令人捉摸不透,此人不可小觑,你们定要慎而处之……”
另一边,时重霜丢下一堆烂摊子已经出了宫。
街上还留着万寿节欢闹的气氛,偶尔还有一丝烟花爆竹燃放过后的硝烟味传来。
但此时路上已经鲜少有人还逗留在外了。
兵荒马乱,封锁城门的消息已经传遍了大街小巷,紧接着城中好几家官员家里突然涌进了杀气凌人的士兵。
这些官员骂骂咧咧,指着天骂何生环谋权篡位,让百姓不想知道宫中有变都难了。
路上静悄悄的,国公府的马车行得平稳,元问渠已经在时重霜怀里睡了过去,时重霜可以清楚地听到先生清浅的呼吸声。
街上一队巡逻的士兵忽然拦在前面,马车猛地一停,时重霜身体下意识往前,他稳住身形,确定怀里的元问渠没醒后才关注起外面的动静。
“已经宵禁,为何还在外面逗留?出来!”似乎是巡逻的官兵。
长盈道:“国公府马车,还不让开!”
“当爷没见过吗?国公府的马车可不长这样!”官兵没理会长盈说的话,他已经抽了刀,神情警惕,“莫非是反贼……?出来!”
马车内没动静。
这官兵是个急性子,直接骑着马走到马车一侧的车帷前,刀尖一点点挑开竹帘。
时重霜怀里抱着人,抬袖掩住元问渠的脸,撩起眼皮冷淡的看向帘外的士兵,声音低沉。
“滚。”
哐啷——
士兵手上的刀一下掉在地上,发出不小的声响,怀里的人不安分地动了动,时重霜皱眉看了士兵一眼,另一只手拍了拍安抚住元问渠,轻声在他耳边说道:“没事,睡吧。”
“小,小时大人!”这士兵语气慌张,忙掩了帘子不敢看里面的景象,解释道,“下官,下官……”
时重霜没搭理他,对外面的长盈道:“走吧。”
“是。”
车轱辘碾过的声音算不上小,元问渠睡的沉,一直到吉祥居都还在时重霜怀里睡着。
时重霜打横抱起元问渠,屋内下人已经点了烛火,时重霜将元问渠外面沾了血迹的袍子脱掉,解了发带轻轻将人放在床上。
折腾了这好一会都没醒,看来是真的累到了。
不过也多亏了今日元问渠在,不然太子怕是还没有那么容易就这么死去。
如今一切推给何生环,倒是理所当然了。
“嘶……”
时重霜皱眉看向肩膀处的刀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