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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是如何挣扎也无济于事的。
何玉锦无视他的挣扎,任由鲜血流出,他噙着笑,眼中却毫无波动,何玉锦划了一道犹不满足,慢悠悠移到何玉靖另一边肩膀,刀尖抵在他的肩窝,一点点刺入。
“住手……住手,你听到没有,我让你住手!”
“疼吗?”何玉锦停下来问。
何玉靖深呼吸:“你觉得呢?!识相就赶紧放了我,我就当没这回事,不追究了!”
说这话间他不自觉就已经露了怯意。
何玉锦笑起来:“何玉靖,这可不是求人的态度。你该说,求求你放过我。”
“还应该说。”何玉锦看着他道,“你要什么,我有的全都给你,求你放了我,求你放了我。”
“会了吗?”
刀剑刺进肉里,割肉的声音就在耳边,何玉锦握着剑柄缓缓转动,像是要把这块肉生生剜下来。
何玉靖疼得双腿颤抖,全靠绳子绑他在树上才没有摔倒在地,他控制不住叫起来,眼泪禁不住流了满脸,涕泗横流:“知道了,知道了!会了!”
何玉靖似乎已经感觉到刀剑扎入肉里的刺痛感,他身体紧绷,瞪着何玉锦拼命往树干上靠,大约是不敢看此时宛如鬼刹的何玉锦,何玉靖眼神控制不住飘忽,仰着头视线穿过何玉锦竟看到了一直站在暗处的人。
这身形太熟悉,以至于让他一时间不敢相信。
何玉靖眼睛瞪大:“太……太子?”
元成昭从暗处缓缓走过来,微微下垂的眼睛看起来总有种无辜的感觉,他身子稍稍前倾,操着手一脸为难地看着何玉靖:“怀安,你怎么搞成这副模样了啊?”
何玉靖粗喘着气,看着元成昭,又看了看何玉锦,声音都抖了,不知是气的还是怕的:“太子,你,和他们是一伙的?你是我表弟啊!!你怎么能和何玉锦!咱们才是一家啊!!”
“一伙?一家?”元成昭眼睛眨了眨,缓缓道,“我是太子,将来天下都是我的,何相在这里圈养私兵,意图谋反,即便沾亲带故,也绝不姑息。”
何玉靖不敢置信:“什么谋反?陈贵妃在朝中渐渐势大,太子殿下,我们做这些全是为了助你登上皇位啊!”
“助我登上皇位?”元成昭问。
“当然!姑母是皇后,全仰仗着何家,祖父自然是要助你登基的。”
元成昭微微弯腰直视着何玉靖,眼神平静道:“怀安,别傻了。何相是要自己当皇帝啊。”
何玉靖嘴唇哆哆嗦嗦,想也不想就反驳:“祖父绝没有这个心思!”
元成昭微微低头,不欲再说,半阖眸往后退了两步:“继续吧。”
何玉靖目呲欲裂,拼命往前挣扎拽着绳子,看着元成昭的背影道:“太子!祖父绝没有这个心思!”
“没有!”
何玉靖眼中涌现绝望,神情还处在巨大的震撼里,看着何玉锦拿着短剑上前一把刺进自己原先的伤口里,疼得说不出完整的话来。
何玉锦轻笑,手上一边动作,一边道:“何玉靖,你被何生环养得还是太天真了些,他老谋深算,怎么你反而忠君得不得了呢。”
“啊——不,不要,放了我。”
“……求你放了我,求你,放了我。你要什么,全都给你……我全都给你。不够的话,祖父最疼我,定会想办法的……放了我!”何玉靖还记得何玉锦之前的话,哭喊着求饶。
听到这话,何玉锦满意地停下手,将手上的短剑拔了出来。
然而,还不待何玉靖松口气,何玉锦抽出腰间挂着的带有倒刺的鞭子,抬手正对着何玉靖正面狠狠一抽。
鞭子狠命落在他身上,衣物的遮挡根本起不了什么保护作用,鞭子上的倒刺尽数落在何玉靖身上,如同刀绞一般,皮肉都被刮了下来。
何玉靖已经无力再痛喊出声,硬生生疼晕过去,脑袋一歪,昏死不省人事了。
“何当家,未免太狠了些。”
听到声音,何玉锦将鞭子收回去挂在腰上,看着元成青,神情淡淡,只恭敬地行礼:“贤王殿下。”
“免礼。”元成青抬手,随后看向元成昭,笑道,“怎好教太子殿下见到如此血污。”
“不碍事,出去一趟你脸怎么红了?”元成昭摆手随口道,随后注意到元成青身后,看到元问渠的一头银白长发后眼神既有惊讶又有好奇,“这位是?”
何玉锦抬眸,这才看到在元成青身后慢慢跟上来的元问渠,他一愣,似乎没有预料到元问渠竟会和元成青一起过来:“许清先生?”
元成昭看向何玉锦:“哦?你认识?”
“哦,这位是……”
“这是我的老师。”元成青说。
何玉锦微微挑眉,想起时重霜素日里与元问渠待在一起时的样子,看了元成青一眼,不说话了。
元问渠走近,看着眼前这三人,又看了一眼满身血污被折磨地昏死过去的何玉靖,忽然明白了一切。
他竟被人给算计了一道。
启正帝病弱,何生环年逾九十,不知还有多少年好活,他既然想当皇帝,怕是已经没几年筹谋了,故而这才露了马脚,让他查到了浃州的问题。
之后来到浃州,时重霜通过水利上的问题查到望林山庄最是简单不过,而何玉锦作为望林山庄的庄主顺其自然出现,告诉他们何生环在望林山庄私养亲兵的谋反之行。之后何玉锦以与和何生环不合为理由,凭借账簿、银子想要与时重霜联手毁了这里。
这些的确都是真的,只是何玉锦没有暴露的,是他属太子一党,而太子皇后竟早就已经察觉到了何生环的野心,欲除之而后快。
这第一步,便是毁了何生环的大本营,三年前关州私铸官银一事已经让何生环自断一臂,浃州无异于何生环的双脚,没了这里,何生环便不足为惧。
只是这里依水靠山,成千上万的私兵单凭一场大火怕是还不能彻底除尽。
还需要官府的兵。
元问渠想起那一声嘹亮的鸣镝声,那是独属于官府的鸣镝声音。
天亮之前,官兵必然会赶到这里,一切都会尘埃落定。
这竟是一场谋反者的角逐,而他们是被算计的最后一环。
元问渠闭了闭眼,他虽早已猜出何玉锦怕是心属太子一党,竟不承想,太子对何生环已然离隙,这件事怕是连何生环自己都不会想到。
事发之后,亟待回睢阳复命,何生环怕是还不会怀疑到太子身上,而是将一切都归罪于时重霜身上。国公府,就是挡在太子身前最大的避身符。
这几年,因为国公府置身事外的态度,以及时重霜得到皇帝重用的原因,何生环早就对其不满心存芥蒂,如今,算是彻底站在对立面了。
好啊,真是好啊。
元问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