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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真是天赐良机,这样也免得他们在时徽身上碰钉子……

心下琢磨了一番,陈微崖就试探着开口:“时大人,昨日我们赶到的时候,那些黑衣人大部分已经逃走,手下人捉到的一些人,也全部服毒自尽了,一个活口也没留下,不知时大人可有什么线索?”

时徽垂眸,手摸着胡子深思。

陈微崖以为时徽是有什么线索,一双眼颇为期待地看着他。

然而,时徽沉默良久,像是反应过来,恍然回神,却没有回答陈微崖,他极力克制,尽量平静地看着在陈微崖身后站着的时重霜,问:“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嗯?

陈微崖侧目看向时重霜,看他垂眸冷淡的模样,似乎是没听到时徽的话,陈微崖扯了扯嘴角,笑着对时徽说:“时大人对我这位参谋很好奇啊,说起来,这位和时大人还是同一个姓呢,他也性时,名重霜,今年不过十七,还未及冠呢,少年英才!”

时重霜抬眸撇了一眼陈微崖,没说话,只向时徽简单地抱拳,算是补了方才被打断的礼。

时徽一双眼微微颤动,之后又将一切都掩盖下来,平静地看了一会时重霜,点点头表示知道了,这才开始回答陈微崖问的。

“老夫行至关州前一里,便无端遭人偷袭,来人身份不明,但想来并不是关州人士。”

陈微崖眼睛一转,觉得时徽似乎知道些什么,想了想说:“时大人怎么就确定他们不是关州的?”

时徽平淡地看了陈微崖一眼:“陈大人要比我心知肚明才对。”

“哈哈,时大人说哪里的话,那些人我可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想来是知道大人皇命在身,胆大包天想来劫财也未可知。”陈微崖心下一动,打着马虎眼说,“为着时大人的安危着想,下官也不能随意敷衍了事啊。”

“嗯……”时徽随口应下,态度摆明了不愿多说,“此次我是奉皇命前来勘察金矿之事,到时还需要陈大人多加协助。”

说到正经事,陈微崖收起笑,点头:“这是自然。”

之后又说起就金矿的具体情况。

一直到晌午,陈微崖才带着是重霜离开。

待他们离开后,时徽才抖着手从枕下摸出一个小纸条来。

是方才离开时时重霜不着痕迹留下的,上面只有短短的六个字。

【今夜,城西断桥。】

时徽将纸条团在手心,眼中一时间似有热泪,里面泛着浓重的急切和愧疚。

时重霜眼神冷淡,坐在一旁听着陈微崖将一切安排下去。

“收到消息,两日前乱葬岗无端多了一批死人,柳轻意确认过了,确定是被抓去铸银的 那一批流民。”陈微崖为时重霜倒上一杯酒,说。

“看来那里已经空了。”

“对,现在那里是真的什么也没有了,更别提什么金子,土坷垃都没有,到时只希望时徽聪明些,能发现异样。”

陈微崖闷头喝了一口酒,呲牙咧嘴,“我说啊,这可是欺君之罪,万一被时徽那老头反过来发现咱们不对劲,你我就得脱层皮,我可不想被审问,你可得确保万无一失!”

陈微崖说着说着,一瓶酒不知不觉就见底了,嘴上也开始不着边际起来:“万一、万一……淮序也被我连累……”

陈微崖捧着脸,嘴开始秃噜,他这几天早就后知后觉地后悔了,何生环哪里是他们可以轻易撼动的?但箭在弦上,已经容不得他。

时重霜垂眸转了转手里的酒杯:“时徽不会发现。”

“你这么确定?”

时重霜看了陈微崖一眼,没说话。

不确定。

他还需要再试探一下,看时徽到底对自己的妹妹,他的母亲还有多少愧疚。

想到这里,时重霜眉头皱起,将手中酒杯一饮而尽。

入夜。

腹部的伤被时徽随意用布条缠了几圈,确认走动无碍后,时徽随便独自一人来到城西的断桥。

今夜月明星稀,隐隐约约一个人影站在荒废许久的木桥上,而桥下则是污浊的河水。

那人似乎已经等待良久,月色朦胧,只能看到半个身影,其余全隐藏在黑暗里,时徽脚步微顿,继续向前走。

时徽站在桥头,犹豫着出声:“重……你是?”

柳轻意回身,似乎早有所料:“时大人,时重霜托我前来,想要告知您一件事。”

时徽微愣。

另一边,时重霜回到了元问渠身边。

彼时元问渠还未睡下,外袍已经褪下,穿着件单薄的白色里衣,窝在炭炉旁看书。

是店家送上来的,元问渠只随意挑了几本,手上这本刚好是前人收录的一些诗词,左右无事,便随便翻了翻,却看到一句熟悉的诗。

【星麾重霜露,落月窥壁裘。】

元问渠指尖落在“月窥”二字上,眉眼微不可察地柔和下来, 之后手指一转,指腹按在“重霜”二字上面,久久定住不动了。

愣了一会,元问渠回神,将书随意反盖在一旁的小桌上,望向窗外高悬的明月。

还没回来……

元问渠不再等,起身准备熄灭蜡烛。

然而就在这时,半开的窗户轻微地响动一下,紧接着时重霜带着一身寒凉,从后面抱住元问渠。

元问渠被时重霜身上的寒意冷得肩膀一动,手上握着的剪刀停在半空。

“先生……”时重霜轻喊,情绪与以往明显不对。

元问渠下巴微微仰起,想到今日时重霜似乎是去了陈微崖那里,大概率也见到了时徽。他将剪刀放下,转身回抱住时重霜,手掌摸了摸他的后脖颈,边摩挲边说:

“嗯,怎么了?”

时重霜将脸埋在元问渠颈窝,灼热的呼吸洒在一侧,痒意泛上来,令元问渠耸了耸肩膀。

元问渠的腰被时重霜紧紧握住,他心中的不安似乎全数暴露在元问渠面前。

“先生,我不确定。”时重霜说。

不确定时徽到底值不值得信任,不确定陈微崖会不会半途放弃,不确定柳轻意会不会将事情办成,也不确定整件事情会不会成功。

他看似胸有成竹,安若泰山,但其实连他自己都不确定能不能行。

元问渠垂眼笑了笑,时重霜的顾虑他哪里会不明白,头一次就弄出这么大的动静,到底有些勉强他了。

“时徽认出来你了吗?”元问渠问。

“嗯,是我自己的决定。”

“没关系,时徽会帮你的,他很在意你。”元问渠停了一下,还是问出来,“小霜,你在意国公府,在意时徽吗?”

“不。”时重霜摇摇头,闷声在他耳边说,“在北秦时,我就知道时徽一直在找我,我母亲是被迫逃出来的,即使在北秦过得不好,也从未想过离开,我生在北秦长在北秦,他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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