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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问渠莞尔一笑:“大公子,我也并不是故意刁难刻薄之辈,也理解大公子事务繁忙,只是两百多枚金叶子,到底不是小数目,只怕晚一个时辰,那金子就少一半,到时候人找回来了,金子没了,我要找谁说理去,大公子可愿意一人承担吗?”
赵正堂嘴角垂下来,锐利的眼看向元问渠,似乎要穿过帷帽的白纱直直看进他眼底:“先生何意?”
元问渠眼前的白纱飘了飘,整个人显得颀长又气度非凡,让人不敢直视:“大公子莫急,解决的办法总是要有的,那些金子对我来说不值一提,对大公子来说怕是相当棘手的事,一时间怕是也拿不出来这么多金子吧。”
时重霜从船上走下来,元问渠眯了眯眼,看到他手里抱着的似乎是自己的那件斗篷,元问渠手下意识摸了摸手里的佛珠,心虚只在一刹那。
“公子是个有能力的人,自己赔上这笔金子怕是要抽筋断骨,不妨好好陪我在这富庶之地走上一走,兴许就有了办法呢?”
赵正堂眉头狠狠挑起,搞不明白元问渠葫芦里到底卖什么药。
不过……元问渠竟然说有办法,赵正堂想起来昨夜里派人去追赵奂的人来报,赵奂的踪迹目前还一无所知。
赵正堂磨了磨牙,知道自己是非答应元问渠不可了:“行啊,先生想要在这里逛一逛,我定当亲自陪着,这地方,没有比我更熟悉的了!”
说走就走,元问渠并没有带着元四四和小净悬,他们吵完就又回房去睡了。因此,除了赵正堂只有时重霜跟在身边。
进了城,人一下多起来。
都是来赶早市的,这对元问渠着实是个新鲜事。
元问渠看着街上人头攒动,此起彼伏的叫卖声,各处酒楼旗帜迎着风猎猎的声音,他脚步微不可察地顿了顿。
人太多了,烟火气浓得直接让元问渠顿在原地。
这着实是元问渠预料之外的事情,人多得让他觉得像是来到了另外一个世间,恍如隔世,即使是寒食寺那么多人都在的时候,他也并未有这种感觉。
相比元问渠的晃神,时重霜无疑更加不知所措。
这是他从未见过的景象,熙熙攘攘又欣欣向荣,不似寒食寺时不时的热闹和长久的清冷,也不似北秦皇宫的沉重肃杀。
是鲜活的,平静的,热闹的。
时重霜有些手足无措,脊背反而紧绷起来,手搭上腰间的匕首,跟在元问渠身后。
元问渠自然察觉到时重霜的动作,瞬间明白过来怎么回事。
眼睛弯了弯,元问渠拍向时重霜的手,轻声说:“小霜,放松点,这里很安全。”
赵正堂不明所以,疑惑了一下,转而注意到不远处的哄笑声,一拍手想起来什么道:“许清先生,想来您是没有来过这里吧,这里可是有全大梁最有名的酒楼,和最美的姑娘,今日可要好好见识一下。”
元问渠回头,轻笑:“乐意至极。”
说完,手背在身后拉了拉时重霜的手腕:“小霜,跟上,就当逛一逛。”
时重霜眼眸垂下来,脊背慢慢放松下来,看着元问渠背在身后朝自己摇晃的手,轻轻“嗯”了一声。
路上,元问渠缀在赵正堂身后不远处,四处看了看,一路倒是看到了好些从前没有过的新鲜事物,倒是颇为有趣。
元问渠站在路边卖小玩意儿的摊子前,随手拿起来一个坠子看了看,随口问时重霜:“没有出来过?”问的是出皇宫。
时重霜自然明白他的意思 ,摇摇头:“从未,我一直跟在母亲身边,她不能随意出来。”
“唔。”元问渠无所谓地点点头,将手心里好不容易挑出来的玉坠子在时重霜头发上比划一下。
这玉坠子是绑在头发上的,小巧也精致,是北秦束发的样式,这些年四国安稳,不少北秦人也会来大梁做生意,连带着北秦的一些风俗也风靡一时。
元问渠将他头上原来的那个取下来,重新给时重霜编了个细细的麻花辫,然后将这玉坠子卡在发尾。
时重霜微微低头,身子俯下来,尽量让元问渠顺手些。
“好了。”元问渠拍了拍时重霜肩膀,让他站直,打量了一圈,满意地点点头。
不得不说,时重霜虽然年纪不大,但长相身材着实不错,该有的地方都有,想来再过几年定然更加惹人注目。
时重霜抿了抿唇,看着元问渠:“先生,这是给我的?”
元问渠:“嗯当然,很适合你,回来再让人专门给你弄个金的。”
“多谢先生。”时重霜摸了摸发尾处的玉坠子,唇角勾了勾面上也染上开心。
元问渠颇为宠溺地笑了一下,手指勾着他腰带,把还没反应过来的时重霜往前一带,将原本的玉坠子塞进去。
付过钱,元问渠继续带着时重霜在街上乱逛,直到两人走到一家酒楼前。
这酒楼怕是这一片最高的地方了,建的颇为豪华壮观,酒旗飘扬,上面的赵字让人一眼就注意到。
赵正堂早早就在里面等着他们了,元问渠一出现在门口,就有人从里面出来将他们迎了进去。
此时接近晌午,一进去,里面早已人满为患,元问渠注意到不少人是书生打扮,读书人怕不在少数,因此喝酒上头了,高谈阔论的人也多了。
元问渠甚至听到了有谈论寒食寺的。
引他们进来的人并未在这里停留,直接带着他们走上二楼。
二楼相较于下面则显得清净许多,赵正堂正在角落喝酒,透过窗户,正好能看到外面的街头巷尾。
“先生逛了这么久感受如何?这里还不错吧。”赵正堂看到元问渠两人过来,并未起身,只亲自为他们倒上一杯酒。
元问渠坐下接过酒杯,浅尝辄止:“的确不错,许久未来大梁了,变化甚多,江南风物人情也是相当惹人留恋,是个好地方。”
赵正堂笑开,似是不经意问:“先生之前是在四国游历吗?我观先生说话似乎也并不是他国之人,想来本就是大梁人。”
元问渠点点头,并未在意赵正堂明里暗里的打探,将手里的酒一饮而尽,眼睛看向窗外,随口回他:“的确是大梁人,重回故土,颇多感慨在心。”
“倒是未曾料到许先生也有这般游子心绪。”赵正堂道。
元问渠笑笑,未回他的话,眼睛看着对面酒楼彩带飘飞。
忽然,一阵歌舞声响起,随机琵琶的声音直直传来,颇为清脆悦耳,让人眼前一亮。
元问渠问:“哪里来的琵琶声?”
赵正堂也向外望去,恰好看到对面楼刚打开门,似是要开始迎客了:“先生不知,这对面可不是什么酒楼。”
赵正堂指向对面的楼的牌匾,嘴上没把门的:“满、月、楼啊,江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