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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做这些并没有避着时重霜,时重霜面上并无波动,弯腰将元问渠鞋袜摆齐之后,将一边的纱帐放下来。

一低头,时重霜就看到元问渠依然睁着眼睛,正定定看着自己。

时重霜一愣,握着纱帐的手顿了顿,问:“先生?”

元问渠轻轻“嗯”了一声,眼睛半阖。

时重霜眼睛眨了下,将纱帐放下来半个,蹲下身凑近元问渠,轻轻说:“先生……”

元问渠侧过身,手臂压在耳下,眼睛半阖看着时重霜,声音已经模糊了:“小霜,你要说什么?”

“为什么不让我去找时徽?”时重霜说。

“嗯?”元问渠眼睛已经闭上了,“你不是不愿意吗?”

“我……”时重霜愣在原地,他想说,如果不去找时徽,他就真的没有什么值得先生停驻的地方了。

身前的人呼吸清浅又平稳,元问渠已经睡着了。

时重霜眼神闪了闪,最终垂下眼,将另一半纱帐放下来。

“先生,睡吧。”

……

翌日。

元问渠被一阵鬼哭狼嚎惊醒。

元问渠倏地睁开眼,眉心微蹙,抬手摁了摁眉骨。

元问渠一出门,一个小小的身影迅速撞过来,元问渠脚下一个踉跄,往后退了一步。

小净悬抹着眼泪拉元问渠。告状:“方丈,那个人欺负我!”

那个人?元问渠顺着小净悬手指着的方向,就见时重霜一脸漠然地看着小净悬,手里正端着热气腾腾的饭菜放在院中的石桌上。

元问渠挑眉,还没搞清楚状况,手就被小净悬拉着,像是有了靠山,怒气冲冲地走向时重霜。

元问渠问:“怎么了?”

“你说!”小净悬对着时重霜喊。

时重霜自然不会理他,倒了杯茶递给元问渠,说:“先生,漱口。”

元四四撑着脸坐在院中的石凳上,看着这出闹剧,翘着二郎腿一脸无语:“还能怎么了,一大早的,这小鬼就要去找你,时重霜把他扔下山了,这不,刚爬上来。”

小净悬泪眼汪汪,给元问渠看自己沾满泥土的鞋。

“噗。”元问渠忍不住憋笑,眼睛都弯了,看着时重霜,“你干的?”

时重霜扯了下嘴角,算是默认了。

元问渠自然并不会斥责时重霜,反而看着小净悬,叮嘱他:“下次记得打不过就跑,知道了吗?把眼泪收回去。”

“呜——”小净悬见装哭失败,瞬间收起了眼泪,老实了。

有了小净悬,莲花峰这些日子颇为热闹,小净悬算是彻底将这里摸熟了,时不时要捣乱,以至于一段时间里,山中每天都要嚎上一嚎。

有时是元四四气急败坏的声音,有时是小净悬的,时重霜一般沉默,教训小净悬从不多说半句话,直接扔下山让他自己爬上来,这可以让他获得清静很久。

元问渠除了换着地方睡觉外,就是安静在屋里看书练字,外面的动静怎么都影响不了他。

这段时间时重霜也没有闲着,一直跟在时重霜身边——识字。

没有办法,尽管发音大同小异,但北秦和大梁的字却是天差万别,时重霜真正识得的字并不多。

这自然是万万不行的,一方天子,如果连本国的字也不识得,怕不是要被人笑掉大牙。

索性时重霜脑袋聪明也好学,苦练之下,一段时间下来也认得个七七八八,只是字写的就差点意思了。

元问渠看着面前摆着的厚厚一沓纸,上面全是这几天时重霜练的字,元问渠沉默片刻,还未做出评价,就听一旁站着的时重霜说:“先生,我继续去练字了。”

元问渠“唔”了一声,叫住他,笑着说:“行了,这几天写的也够多了,这非一日之功,重在坚持罢了,现在能认字就行。”

“对了,上次我给你的书,看得怎么样了?”元问渠随口问道。

“看完了。”时重霜回到。

“嗯?”元问渠眼神略有些惊讶,“看完了?”

随后元问渠随便挑了些问题问时重霜,无一没有答得上来的,确实是看得差不多了。

元问渠这下真的有些惊喜了,其实他知道时重霜对于这些是有那么些天分,只是还并不清楚水平到底如何,如今看来,倒是可以教他点其他东西了。

元问渠心中琢磨着,盯着桌上的宣纸陷入沉思,这副样子反倒让时重霜略有些忐忑不安了:“先生?”

元问渠回神,看着时重霜,唇勾了勾:“过来。”

时重霜走过来跪坐在一旁的蒲团上。

“我问你,做官当牢记五善五失,且说说,当皇帝又该牢记什么?”

这问题问得突然,时重霜想了想,道:“兵、权、术。”

“错了。”

元问渠卷起一本书轻轻敲在时重霜额头。

“是驭人。”

作者有话说:

多年之后的采访时刻。

炸毛兔子:元问渠为什么答应做你对象?

时重霜:先生教人有方,我自然驭人有术。

(言下之意技术好)

第50章 被打为什么会开心

山中的生活总是过得很慢,坐看云起,守着日落月升,在日复一日中,似乎很容易让人忘记自己究竟身处何时何地。

莲花峰坐落在这一片深山中,显得格外幽寂。

但这里悠闲却并不无趣。

甚至称得上是忙碌。

元问渠每天看着元四四带着小净悬自顾自地、不知疲倦地收拾吉祥居里一切东西,那架势,恨不得将整个吉祥居都打包带走。

这天,元问渠打开窗户就看到外面一大一小跌跌撞摇摇晃晃地撞往外搬东西。

“站住。”元问渠看着元四四和小净悬身上鼓鼓囊囊的,出声道,“你们怀里抱的什么?”

一旁低头沉默着练字的时重霜也抬起头看向窗外。

元四四和小净悬脚步一顿,僵硬地扭头看过来。

“行李啊。”元四四没动,站在原地回答。

元问渠挑眉,看着他们怀里抱着的乱七八糟的东西:“行李要带花瓶?”

“好吧,那不带了。”元四四老实放下来。

元问渠点点头没当回事,继续安静看书,却没想到这只是个开始。

在第五六七八九十次元四四隔着窗户问元问渠手里的东西能不能带走后,元问渠放下了手中的书。

元问渠看着他怀里快要抱不住的衣服以及各种瓷器花瓶,花瓶里还塞着满满地金叶子,黄灿灿地,霎是耀眼。

看来话全被当耳旁风了。

元问渠头疼地问他:“为什么这些也要带走?”

元四四鼓了鼓腮帮子,将怀里的东西放下来,指着其中一堆上好的布料以及以及下面几箱子的成衣,底气颇足地说:“你好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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