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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自己一个人来的。
到底是在深宫待久了的,脚步并没有多快,时重霜不到半炷香就发现了他的踪影。
他故意弄出了点动静。
“谁?”
元成青眼神一凌。
树上挂着的灯笼忽然掉了下来。
元成青呼吸一紧,走过去弯腰捡起来这掉下来的灯笼,看着上面断裂的绳子,皱了皱眉。
“啪!”
元成青背后一痛,是一个石头突然砸在他背上。
石头在地上滚了滚,落在元成青脚边。
元成青将石头握在手里,面色阴沉下来:“是谁?装神弄鬼!”
轻微的脚步声突然从某棵树的后面传过来,元成青耳朵动了动,手缓缓摸出藏在腰间的剑,一点点靠近树后藏着的人。
元成青将手里的灯笼放在地上,脚步放轻,一点点靠近。
他听觉向来灵敏,已经能听到树后人轻缓的呼吸声。
元成青眼神未变,唇角不经意嘲讽地勾了勾,抬起手中的剑狠狠刺向树后面藏着的人:“去死吧!”
元成青整个人往前一倒,手中的剑刺了个空。
树后面空空如也,哪有什么人!
元成青眼皮跳动了一下,眼中狠戾一闪而过,眼神射向一个方向,提着剑追过去。
并没有追太远,一个身影就停在前方,似乎在等他。
元成青停下脚步,缓缓走进,待稍微看清一点眼前人时,元成青身体放松下来,唇角勾起一抹轻蔑的笑:“我当是谁?原来是你啊。”
元成青语气像一条毒蛇,轻恻恻地说:“假货。”
时重霜转过身,一脸冷漠地看向他:“你是大梁的三皇子,为什么认识先生?”
寒食寺内都说方丈隐居山林几十年,从未离开过了莲花峰,那先生怎么会认识这个名不见经传的三皇子,还很熟悉的样子。
元成青挑眉看向他:“先生?你叫谁?元问渠啊,你这样叫他?”
时重霜掀起眼皮看向他。
“我当然认识了,我们之间啊。”元成青顿了一下,吊着眼说,“渊源颇深。”
时重霜微微皱眉。
元成青看到他皱眉,嗤笑一声:“怎么,想知道?不告诉你,假货,你以为你为什么能待在元问渠身边?”
元成青靠近时重霜耳边,被他躲开了,元成青没在意,说:“不过是因为你像某个早死的人而已,等他腻了,你该滚哪滚哪去,离我老师远点。”
“老师?”时重霜喉结动了动,说。
元成青笑得更开了,扬脸拿下巴看人:“是啊,老师,你叫先生的人是我的老师呢,手把手教出来的学……呃!”
话还没说完,时重霜眼神冷漠,一把掐住元成青的脖子,慢慢收紧。
“你,敢……”元成青睁大眼,握着剑的手倏地松开,长剑应声落地,元成青手掰这掐在自己脖子上的手,艰难地说。
时重霜真的敢。
元成青看出来了,脖子上的力道大得出奇,这个人,真的想杀了他。
“杀、了我,元问渠、就、再也不会知道那个人……咳咳,咳咳咳。”元成青脖子上的力道猛地松开,元成青捂着脖子猛吸一口气咳嗽不止。
元成青抬眼愤恨地看向时重霜,然而在看到他眼中的神情后,他整个人像是被震慑住一样,瞳孔剧烈颤抖,抖着唇看向他:“你……”
元成青一时间如鲠在喉,捂着脖子不说话。
疯子。
这个人、这个人……
“啊——”
元成青腰间忽然被一股巨大的力量踹过来,整个人往地上倒去。
同时,他没想到的是,时重霜背后竟然是一个陡峭的斜坡,元成青被踹倒后,及时抓住坡上的一棵枯树,才阻止了自己滚下去。
“你敢!”元成青趴在坡上抱着树,看着朝自己走来的时重霜。
时重霜眼神隐在黑暗中,面上忽明忽暗,他毫不犹豫地抬脚。
又被补了一脚,元成青整个人彻底往下滚去。
时重霜踹完后,弯腰将地上的剑捡起来,朝元成青滚下去的方向扔过去。
做完这一切,时重霜看也没看,神情平静无波地离开了。
谁也不知道今夜发生了什么。
至于元成青是死是活?一切就看他的造化了。
……
时重霜回到禅院,院内一片静寂,他坐在元问渠的屋檐上,悄悄掀起一片瓦,待看到床上安稳躺着熟睡的人后,才悄悄离开回房休息。
翌日。
元问渠很早就醒了。
破天荒地没有赖床,在元四四去喊他起床前已经收拾好出来晃悠了。
山中无限好,只是近暮色。
许多树上已经开始掉叶子,堆积在院子里的各个角落,半黄不绿的树叶摇摇晃晃掉下来,正好落在元问渠头上,紧接着周边的树一阵混乱的左摇右摆,枯树叶哗啦啦落下来,带着料峭的寒意。
元问渠无奈地摘下来拿在手上,是一片枫叶,已经红透了。
“方丈,早。”
是小净悬。
元问渠看到他惊讶了一下,上前摸摸他的头:“风大,你怎么这么早跑来这里了?井全可知道。”
小净悬抬起手要抱元问渠:“住持知道,我,我就是不想在前面待着。”
元问渠将他抱起来,比上一次抱他好像轻了些:“为什么?师兄弟对你不好吗?”
“他们很好,我就是,我……”小净悬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
元问渠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净空住持和井安相继死去,小净悬没有被吓到已经很坚强了。
安慰几句,元问渠揉了揉他的头,将小净悬放下来牵着他的手坐在廊下。
时重霜就是在这个时候来的,见到元问渠在廊下坐着,愣了一下,走过来。
“喔,是你!”小净悬蹦起来指着时重霜喊。
元问渠敲了他一下:“没大没小,你该叫一声哥哥。”
小净悬扭捏了一下,嘟囔:“四四都没让我叫哥哥。”
嘟囔归嘟囔,小净悬还是认真给时重霜行了一礼:“谢谢你救我和井安师兄。”
“不用。”时重霜摇头,并不在意,随后看着元问渠身上单薄的外袍,皱了皱眉,不赞同说,“天凉,先生该多添一件。”
衣袍时重霜是准备了的,昨夜走之前已经将今日要穿的衣裳挂了起来,元问渠不可能没有看到,是谁又不好好多穿很明显。
元问渠当没听到,拢了拢身上单薄的红色外袍,问:“你这是要去哪里?”
时重霜说:“去做些吃食,先生昨夜未进食,可饿了?”
经他一说,元问渠真有些饿了,拉着小净悬说:“可要看哥哥做饭,男子要上得厅堂下得厨房。”
“我是和尚,不用上厅堂。”小净悬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