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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紧紧被绳子绑着,眼睛长时间不见东西,捂了好一会才适应,反而狼狈。
元成煜又羞又恼,觉得落了面子,结果刚抬头睁开眼,看见的便是绯红镶金的衣摆。
元成煜一愣。
金丝作线,织金锦衣。向来是王侯将相才穿戴的衣物,绕是他,拥有的为数不多的几件还是父皇赏下来的。
不是什么重要场合都是小心珍藏起来的。
视线渐渐往上,一枚玉佩挂于腰间,元成煜还未看清上面缀着什么东西,就不由自主地被一双白皙又骨节分明的手吸引住了。
元问渠一手轻握茶盏,微微掀开帷帽的一帘,轻抿一口,抬眼就看见元成煜一脸奇怪地看着自己。
“你……真是寒食寺的方丈?”他问。
元问渠眼神微动,将手里的茶盏放下了。
在茶盏落下发出一声轻微的声音后,元成煜不自禁就屏住呼吸了, 看向元问渠,心里下意识略有些紧张。
尤其是在看到他帷帽下露出的几缕白发后。
虽然没有看到具体的样貌,但元成煜下意识认为对方绝不是什么老先生。
但,寒食寺的方丈没有剃度吗?元成煜心里捉摸不定。
难道自己真的认错人了?这里其实也不是什么方丈的隐居之地?
元问渠看着他脸上一会变来变去的,心思基本全写在脸上了,心想现在这皇子未免太过单纯。
不过这都是无关紧要的小事,心思单纯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元问渠站起来,隔着白纱看向元成煜磨红了的手腕,说:“四四,去把你的药箱拿来,给他收拾一下手腕。”
元四四点点头,出去了。
元问渠看着他关上门,这才走近元成煜,问他:“想不想回去?”
“你们肯放了我?没有其他的要求?”元成煜问。
说完还往后曲着腿退了退,离元问渠远些。
无他,就莫名其妙的,元成煜看着眼前这人觉得比看见父皇还要让人紧张。
元问渠点点头,慢悠悠道:“那……我应该说不给我一万两银子你就别想活着离开?”
“你!”元成煜哽住,“一万两,就是太子被绑也不能这么多啊。”
他虽然日常喜欢奢侈,但也不是对金钱毫无概念的傻货。
元问渠被他震惊的表情惹笑:“不过确实有条件。”
“小殿下,要不要做个交易?”
……
莲花峰半山腰。
元成煜手腕上的伤已经被包扎过了,此时他正跟在元四四身后,准备离开莲花峰。
也不知道元问渠和元成煜说了什么,莫名其妙,态度就两极反转。
一路上,元成煜都在拉着元四四说话,东拉西扯,但每次都绕不开元问渠,变着法子套元四四的话。
元四四被惹得烦了,板着脸往前走,也不等元成煜。
元成煜连忙在后面追上:“哎!你还没有告诉我你家方丈的名字呢?”
“还有,你家方丈到底长什么样子啊?好看不?”
“还有还有,方丈他老人家为什么头发是白的啊?”
“闭嘴 !”
……
终于到了吊桥边,元四四抬眼就看到对面守着的几个武僧朝他这边走来。
“四四施主。”几个僧人对元四四行礼。
元四四点点头。
“这次是我们的过失,打扰了方丈的清净,住持令我们将五皇子带回去。”
这几位僧人都是见过元四四的,其中一个就是曾经被时重霜打晕的三师弟。
平日里经常来送食材吃食的也是他,和元四四还算熟悉。
元四四没多说,将元成煜带到就离开了。
反而是元成煜一脸恋恋不舍的表情。
而就在元四四将元成煜带出去后,不久,吉祥居的大门便被人敲响。
随后,一抹青色的身影越过高高的围墙,站在了满是芬芳的院子里。
与走廊里端坐品茗的元问渠对视。
作者有话说:
小知识:平金(盘金)绣是中国刺绣传统针法之一,主要运用于苏绣。属于条纹绣的一种。是用金线在绣面上盘出图案,绣品光亮、平匀齐整,具有富丽辉煌的装饰效果。
第17章 与我合葬
元问渠再一次见到孟瑶青是有些恍惚的。
像是百年风霜不在,故人依旧。
……
嘉元十一年,春,桃花盛开。
戚月窥的尸体被装在冰棺中,历经三个月,终于被抬到了京城。
这个时候元问渠刚生了一场大病,身体每况愈下。
他已经知道了戚月窥已经到了京城,棺椁就停在将军府,他却没有勇气去见他最后一面。
不能,亦不敢。
将军府三代单传,戚将军早早战死沙场,戚月窥作为唯一的嫡孙,是由老将军一手拉扯大的,后来老将军卸任,戚家全靠戚月窥一人撑起。
戚月窥一去三年,老将军年迈,半只脚入土的人,自听到噩耗后,便撒手人寰,将军府门前的白绫也足足挂了三个月。
寝殿的门被推开,孟瑶青走进来。
“陛下不去见他吗?”孟瑶青隔着屏风问。
此时元问渠只着一件里衣,半靠在床上,面色苍白,眼底是化不开的灰败与憔悴。
他咳嗽一阵,声音轻而哑:“代我去看看吧,国师。”
顿了顿,又说:
“他曾经和我说,郊外宁留山风景很好,百年之后,希望可以埋在那里。”
——“郊外宁留山风景很好,还记得吗,前段时间我向你讨要的赏赐?里面就有这座山。”
——“百年之后,问渠,不要入皇陵,与我合葬。”
左不过物是人非,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快,才不过三年而已。
放眼周围人,元问渠竟一时间想不出还有谁可以不顾现在元成青的势力,将戚月窥带出去。
思虑良久,元问渠最终将这件事托付给这位来历成谜,已经在大梁当了上百年的国师孟瑶青。
并非孟瑶青有多么可值得信任。
反而正是因为孟瑶青不值得信任,让他多年来在朝堂上毫无亲信,且因为其本身诡异的年龄身世让众大臣避而远之,才能让国师真正地为帝王效力。
他已经是元问渠能想到的最适合去做这件事的人了。
嘉元十一年,仲夏,桃树枝叶葳蕤。
大梁国师带着谕旨出面,阻止了突然出现的五花八门的亲戚对戚家的觊觎,将戚月窥的棺椁正大光明地抬去了宁留山。
又将大部分仆人给钱散走,之后,永封将军府。
将军府门前的白绫也终于撤下。
解决完这件事后,元问渠了了一件心事,余下的事情,就任由造化了。
元问渠之后又病了一场,每天意识混沌,缠绵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