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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发生什么,以后都别再回东南亚了。等你再老一点,我就去找你,给你养老。”

江海没回头,抬起手臂挥了挥,语气里还是往常那一副不耐烦的样子:“臭小子,这次跑了就跑远一点,别让李家人找到,要是被抓了我可不去救你。”

直到江海走出视线,林深才使劲搓一下眼睛,向着他离开的方向,很轻很轻地承诺:“好。”

可惜再没人听见。

复仇成功以后的隐藏路线和余生轨迹,他们早已计划过无数遍,然而这一天真得来了,却生出一些不真实感。事情已经办完,彼此再无牵绊,就此作别是最好的安排。

最好的分别,就是各奔东西,行踪未知,再见很难。

林深骑着一辆破烂的军用三轮摩托,慢慢往小镇开。

摩托是一直放在安全屋里的,长时间没动过,车身上甚至长满了青苔。他从屋子里找了半箱汽油,废了好大劲儿才打着火。

另一边的车座上,半躺着昏迷的老顶。天黑了,林深怕他冷,甚至给他裹了一件破棉袄,也不知道从哪里扒拉出来的。老顶被崎岖的山路颠得回了神,清醒过来之后还有瞬间的茫然,瞥了一眼旁边正在专注“风驰电掣”的男人,不满地嘟囔了一句:“这玩意儿哪来的?”

一个急刹,两人都差点飞出去。

林深显然没想到旁边这人能突然醒来,根据他在那瓶运动饮料里下的药量计算,老顶至少还要昏睡两个小时。而这两个小时,足够他把人送回小镇上安顿好,然后自己从容离开边境线,买一张绿皮火车票,逃去遥远的异国他乡。

“你怎么回事?见着鬼了?”老顶望着一脸石化表情诡异的老友,活动了一下僵直的身体,慢慢坐起来。

林深平静了一下呼吸,挑挑拣拣解释了一下。大概就是他们在密林突然遇袭,老顶被江海的人迷晕,而自己因为怕死也躲了起来。先动手的是那个叫江海的人,来的都是武装队伍,李清洛的人极力反抗,但仍尽数被杀。提前躲起来的林深拖着昏迷的老顶藏在树洞里,躲过一劫。等他们都走了,这才找了一辆摩托,返回小镇。

他说完了就静静看着老顶,这些话半真半假,连他自己都不信。

是的,这些话老顶一个字也不信。

杀了李清洛之后,江海的意思是要把老顶一起灭口,原因显而易见,他是李既白的人,来这里也并非要帮李清洛做什么,而是要跟着林深的,动机不纯,或许李既白已经起了疑。但林深不肯,老顶救过他一命,是可以托付后背的朋友。

江海说不过他,最后也只好在心里暗骂一句“真是和老鹿一个样儿”。

一条腿放在车椅下,另一条腿支在车身上,老顶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陷入沉思。但他没想太久,就点点头,给这件事做了一个总结:“那咱俩真是命大”。

林深看着他,脸上不动声色,也点头附和“确实命大”。

两个人回到小镇之前,老顶就联系了李既白。他没有亲眼见过现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无论过程怎样,这结果已经足够撼动李家。李清洛死了,这就是最大的事。

他们的电话说了很久,林深刻意避开了。等老顶这边交代完了,林深才开口问:“饿吗?”他们几乎一天没进食,两个人这会儿都有点撑不住劲儿。他又说:“我去市场买点吃的,你等我一会儿。”随即站起身,拿起手边的背包,神态自若地下楼。

身后有脚步跟上来,老顶一手揽住林深的肩,说了一句“我和你一起”。

两人在市场上买了一些当地吃食,很快便回到了落脚点。回来的路上,老顶甚至还买了几个橘子,他的解释是“怕你一会儿又想吃水果。”

林深苦笑,是怕他一会儿再找机会出去吧。

江海临走前,看了一眼已经被林深搬到摩托上还在昏迷的老顶,撂了一句话,“别为了安顿他搞得你自己走不掉了。”

竟然一语成谶。

两个人吃过东西后静静坐着,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先生很快就到了。”老顶说,他知道这事儿过不去,李清洛一脉算是彻底完了,李家要大调整,当然也不会罢休。他不知道林深在这里面是个什么样的角色,但要说与林深一点关系也没有,老顶也不信。他醒来后,从未质疑过林深关于是谁迷晕了他的解释,这没有意义,毕竟他还活着不是吗?

同行十几个人,除了林深,只有他活下来,这是有人手下留情。至于这人是谁,在这一群人里,他只有一个朋友。

他能做的,就是不该说的不说,但他首先是李家人。

老顶长叹了一口气,神色难辨。

林深没再出去,试过一次,知道老顶起了疑,就不用再试第二次了。他抱着点破罐子破摔的心态,反正李清洛死了,李家就算怀疑他,暂时也拿不出什么证据。他什么时候能逃走,怎么逃,能逃多久,就看时机吧。只要江海顺利离开,李家所有视线都会被他引走,自己至少暂时是安全的。

想到这里,他放松下来,连日紧绷的弦已断,他干脆去洗个澡躺下来,很快沉沉睡去。

老顶坐在窗边沙发上,看着一步之遥的人前一刻还试图悄然离开,这一刻竟然睡得毫无防备,脸上神色渐渐凝重,但愿事情和他想的不一样吧!

李既白来得很快,直升飞机落在附近的一个军用机场,然后开车进入小镇。

林深被窗外刺目的车灯惊醒,他坐起来揉揉眼,发现老顶不在屋里。窗外院子里停着几辆军用吉普,他扫了一眼,只看到一些穿着当地军装的人影在忙碌。过了一会儿,吉普车陆续离开,院子里又安静下来。

林深走到老顶坐过的沙发旁,探手向下,咔一声轻响,将底座上一块板材掰了下来。然后从背包里拿出那个牛皮纸袋,里面是以鹿鸣的名字办的各种证件,随手塞进了沙发底座,又把板材安上。

房间大门打开,李既白大步走了进来。

林深漫不经心整了整沙发座套,这才站起来迎上去。

连日来整顿望合各种关系,又为李江沐的事焦头烂额,收到李清洛的消息之后又连夜飞过来,就算是个铁人,也疲惫不堪。李既白脸色很差,眼下挂着乌青,他脱下身上的风衣,随手扔在沙发扶手上,看了一眼林深,然后坐了下来。

林深瞥了眼沙发,眼角抽了抽。

老顶跟进来,关上门,进入汇报详谈时间。林深把在密林里发生的事又说了一遍,和跟老顶说的大差不差。李既白安静听着,直到林深说完,才捏捏眉心,缓缓开口:“你身体怎么样?伤口还疼不疼?”

一句话问得对面两人都愣在原地。

林深有些尴尬地瞥了一眼老顶:“我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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