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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发现自己的表达能力有些捉襟见肘,不知为何,她对自己展现愤怒、冷漠之外的柔软情绪有些抗拒,实在是没办法将“别生气”这三个字说出口。

好在西流没让她自个儿纠结太久,便首先打破了沉默,转头对她道:“孤燃花找不找得倒不要紧,以后不要用自己的血去换取任何条件。”

嗯嗯,无疆赶忙点头,就坡下驴头点得跟小鸡啄米似得。

西流看着她,觉得可爱极了,那张才刚冷峻了一会儿的脸马上就破功了,笑得春风满面,心满意足,

他似乎有些得寸进尺,把脸微微往前一凑,道:“亲我一下,我就不生气了。”

无疆心中因食言而产生的淡淡愧疚立马消失得一干二净,她低头拔出腰间小白,“若无其事”地把玩了起来,西流瞬间觉得脖子凉飕飕的,立马把头缩了回来,长鞭一挥,发出爽朗的笑声:“驾。”

马车一路往北,穿越桃花纷飞,来到西疆最北边的军线,从那里取来两件狐裘大衣,那是西流写信让风乙寄过来的,雪地严寒,纵然内功护体,也受不了长久的风霜侵袭。

西流也写信给了姜朝涯,要上单狐雪山,必经北洲,自上次军营出了奸细,姜朝涯对军营和北洲进出行人都严加盘查,未免被打成卧底,事先通了声气。

姜朝崖本想请他们喝一壶酒,但休战之约已过一半,各国又拉开了最严峻的防线,军营事多,加之北王近日身体有恙,她无暇抽身。

西流和无疆自北川绕过,上到半山腰,马车无法通行,便将马拴在了树边,但无疆担心他们几日无法返回,马会饿死路边,又驾着马车下了山,托在山下的农家看养。 两人自己背着包袱和干粮徒步上山,行至四分之三,已是风霜扑面,遍体严寒,西流抖出冰蓝色的狐裘大衣,给她系上,他似乎很享受为她系带子的那种缠缠绕绕。

无疆静静地看着,而后道:“系住就行,不必太费事。”

“不要。”西流似乎有些任性地坚持道,“要打个好看的结才行。”

无疆:……

随着他去了。

他们在这座名为“单狐”的雪山上见到了此地才有的珍稀冰狐,白色的一团,像棉絮一般,在雪山上一晃而过,窜入一个小山坡后面,片刻,又探出半个身子来打探,琉璃球般的大眼睛警惕地望着他们,一脸的无辜可爱。无疆与它四目相对,忽而想到自己身上披着的东西,一阵心虚,赶紧抓着西流风似地跑了。

西流目光落在抓着自己的小爪子上,笑得一脸开怀。

山上除了冰狐,还有许多的羚羊和牦牛,他们施展轻功从旁经过,雪山动物只觉毛发微动,以为是山野间的风,仍低头淡然漫步着。

除却动物,雪山上也有许多极寒之地才有的珍稀

药材,西流遇见便尽数采下,同时教无疆一一辨认这些药材,诸如:冬虫夏草、地寒草、贝母、雪山一支蒿、雪山林、雪莲草、雪绒花、雪莲花,他们虽都是药,但有些过量服用便是剧毒。

山间一月,她们连续翻过几座雪山,采摘了许多药草,满满的一袋,下山能卖不少钱,可谓收获颇丰,但无疆却是眉目凝重,舒展不起来——他们连孤燃花的影子都没看到。

西疆找了十几年都没找到,他们短短一月怎么可能就会有,无疆是有心理准备的,但是每翻过一座山头,她心里的失落和急迫感就增加一分。

怎么办,都没有。

山间的凄寒和心中的焦虑都让无疆无法入睡,她起身打坐,真气在经脉中游走,循环了一圈又一圈,她的身体渐渐热起来,心绪才慢慢平复。自从上次与火凤对决孤燃真气被激发,她便掌握了几分孤燃真气的要义,而后在每一个夜晚不断地试探、摸索和磨合,常常一坐到天亮,终于能让那股霸道狂虐的真气在体内随着自己的意愿任意游走。

但即便如此,她还是每日按照《揽山河》中的逆经篇不断地尝试着逆行经脉,她已经从一半到了最后关头,就是那最后一点点过不去,无法达成一个完美的闭环,离她想要的随心所欲地“出招有悔”就差最后一步。

逆行经脉不是小事,不能强行破关,无疆努力尝试,最终还是轻叹一口气,缓缓睁开眼。她的额头布满细汗,独自坐在幽暗的房中等着炙热的身体缓和下来。忽得,她耳尖微动,隔着厚重的木板听到了门外飘忽而幽微的落雪声,像空中悠扬的一笔。

又下雪了。

她推开木门,踏入雪中,雪漫膝盖。天还未亮,但大雪纷纷扬扬,四周皆白。她并不是没有遇见过这样浩大的落雪,只是曾经都是在匆忙奔逃中度过,未曾这样静静地欣赏过。

她就这样站在雪地中放空了一会儿,一动不动,雪花落到发上、肩上、又翘又长的睫毛上,淡淡的一层,她几乎察觉不到冷。

忽得,她的头往左一偏,一个圆溜溜的雪球从她耳边脸颊擦过,在空中划过一条弧线,落到地上猛得散开。 无疆转身,看到一个蓝衣男子站在门口,手中不知何时又捏起一个雪球,笑着朝她挥了挥手,而后毫无预兆一下子丢了过去,无疆没有躲,被雪球结结实实地砸中。

雪球在怀中猛然散开,粉末般簌簌而下,但尚未落地,便被一股强大的气流吸了过去。无疆两手张开,袖边的带子猛烈地飘荡起来,下落的碎雪重新逆飞回升,在掌中凝聚成一个结实的雪球,她双掌轻轻一推,雪球飞速地往前飞去,西流笑着身体微微一弯,雪球砸中他的肩头,于此同时他伸手探入雪地又捞起一个雪球,十分开心地往无疆砸去。

“小白花,看招!”

无疆向后弯腰躲开了,双手向后回扣迅速捞起两个雪球回击,西流这回也躲开了,两人的脚陷在雪地里一直没动过,靠着身体的辗转腾挪避开对方的攻击,远远望着,只看到越来越多的雪球在两人之间来回穿梭。

西流两手操控了八个雪球,像是按着八个音符,指尖微动,雪球便向无疆弹去,无疆眼见躲无可躲,双手骤然按下地面,满地的雪花无风飞起,每一片都充满强劲的真气,在她面前形成一堵坚实飞扬的雪墙,西流的雪球尽数碰壁坠落。

无疆双掌往里一压,雪墙骤然爆破,炸成雪片重新散开,但是它们并未落地,而是在空中停顿了片刻,仿佛世界骤然静止一般,片刻之后,它们才“井然有序”地分开,而后十分乖巧地站列成队,变成两条被无疆捏在手中的白绫,随着她双手动作,在空中飘舞。

西流看到此景,眼中露出掩饰不住地欣喜和震惊。

她练成了!

临走那日,谢潇将他的成名绝技翻云覆雨手交给了无疆,一是对年轻人的赏识,二是他曾将这招交给了火凤,若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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