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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时;

飞走在屋檐,万家灯火璀璨,檐前铃铛随风而歌,她枕剑躺在屋顶仰望浩瀚星河, 怅然若失之时;

夜晚面壁枯坐,一遍又一遍地逆转经脉试图捕捉到那一点点微妙的孤燃真气,而终究不可得之时;

她会想,她这一生,到底该如何行走呢?

直到此刻,她还是没有答案。

但此番过往种种难与人言的迷茫困惑,对人生的叩问乃至一点点倦意,皆于此刻闪现汇聚,在那刀剑相碰的短暂光芒里,像璀璨的烟花,陡然炸裂——照亮了她在刀光血影里行走的一生。她忽得发现,在随波逐流空无一物的生命里,她有了想要抓住想要守护的东西。

而就是这一点点东西,彻底点燃了蛰伏在她血骨经络之中的孤燃真气,它霸道狂暴,烧得她的骨骼和皮肤似要崩裂。

她目光灼灼,在黑暗中燃起一簇不被人看见、却也永远不会熄灭的光芒。

就在那一瞬间,她出手了。

她咽回滚到喉间的血液,以一个不可抵抗的力量撞开了身上的刀剑,她像头上提了跟丝线般背部离开地板,平地而起笔直而立,飘忽地几近诡异。

她没给他们反应的机会,立刻回身扫匕,用狂暴

真气分山错海般劈开一条血路,血路的尽头,是两只卷着满袖真气,不断接近的手掌。

手掌间凝聚起来的强大的真气,在黑暗中划出淡蓝色的弧线。

就差一点点,两条弧线就要相接。

无疆分身幻影般从人海中穿过,推开西流,纤薄的手对上了那宽大的掌,一时间阴冷狂傲的真气自她手心钻入,不由分说地沿着她的经脉逆流而上,就在它要入侵她心脉的瞬间,孤然真气自血肉中拔地而起,如野火燎原般席卷而至,以更为不可一世的姿势将它压了回去。

两掌之间爆发出一股排山倒海的气流,将周围的黑衣全部掀倒在地,顷刻间地动山摇,楼台皆晃,仿佛随时要倒塌一般。

而就在这时,“哗啦”的一声,黑暗的楼里被砸出一个大洞,久违的光线洒入其中。

“走!”踏雪立于洞口,喊道。 西流即刻抱起无疆,纵身飞出洞口,那些黑衣人爬起来想要再追,踏雪反手一掌将他们打回屋内,衣袂轻荡,飞入人群,瞬间消失无踪。

在那黑暗的楼中,有一个人僵直地站立着,一头乌黑的长发披在身后,两手垂在身侧,不可控制地颤抖着。

他缓慢地抬起头,附着在脸上的人·皮·面·具像被什么灼烧开裂,打着小卷,随风飘落,露出一张俊美无双的脸,这张脸看起来竟是十分年轻的,张扬狂傲的眉骨,像是大开大合的刀法,深渊般的眼,如一柄华美而静默的剑。

良久,他似乎才缓过气来,几乎咬着牙道:“追。”喉中像是含着生锈的刀片,嘶哑的锋利。

倾巢而出。

人去楼空,他才终于坚持不住似得膝盖一软,砸裂了地板,猛然喷出一口鲜血,胸口不住地起伏着,他缓缓抬起手,手掌灼烧一片。可他忽然觉得好冷,身体像要冻结一般,他艰难从地面爬起来,佝偻着身子一步一步地走向台子,像架年迈的机器,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西流抱着无疆在街上穿梭着,无疆紧闭着眼口中不断地流出血,身体剧烈地颤抖着。

必须找个地方躲一下。

就在这时,街角挂着红铃铛的帘子轻轻掀起,隔着茫茫的人群西流敏锐地注意到了,说不清什么原因,他飞身掠去。

掀开帘子,西流便道:“打扰。”没做过多的解释。

这流离黑市本就是三教九流鱼龙混在之地,都是些狠角色,买家和卖家都隐藏自己的身份,许多江洋大盗乃至十恶不赦之徒混迹其中,斗殴流血之事也时有发生,只要不威胁到自己,大都当作无事发生。

那人没说什么,只是看了他一眼,继续做自己的事。

马上,踏雪掀帘进来,开口便道:“两个办法,我们暗中杀几个黑衣人,打入敌方,以追查之名出去,另一种,我们改变装束和模样,混入人群,他们总不能一个个检查过去,到时候……”

踏雪骤然停下嘴,这才看到西流怀中无疆的状况,她脸色苍白,嘴角沾血,几乎是有气出没气近的模样。

追逐的脚步声已经近了,踏雪凝起眉,无疆这样他们没办法混出去,这里又是他们的地盘,若正面硬刚的话,绝对不会有好果子吃,该怎么办?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不大不小的响起:“我有办法让你们出去。”

“什么办法?”踏雪几乎是立刻问道。

他指尖指了指自己身后蒲团,“下面有一个暗道,与此城的水系统相连,那里有个暗梯,可以直接通往地面。”

踏雪有些半信半疑地看着他:“为什么帮我们?”

那人幽幽地看着他们,脸上皱纹纵横波澜不惊,淡淡道,“因为他是个识货的人。”

西流的目光从无疆身上移开,转向他,定定地看了片刻,道:“多谢。”

那人隐隐地笑了,脸上出现莫名的倨傲神色。

西流掀开蒲团,对踏雪道:“走。”

西流抱着无疆走下楼梯,周围一片漆黑,无疆悄无声息地趴在西流肩头,水声滴答入耳,她忽然动了一下,“怀…里,夜明…” “我知道了,别说话。”西流轻声打断道,伸手入怀,她的前襟沾着血水,已然湿透。他轻轻摸索,从中取出一颗圆润的夜明珠,珠子沾着她的体温,周身散发着轻盈莹润的光芒,撑开浓墨般的黑暗。

西流心中微动,那是他在军营中后来送她的夜明珠,原来她还带着。

转过几个拐角,前方的暗处出现一个垂直于地面的楼梯,西流无法抱着无疆攀爬,

他要将她背到身后,让踏雪帮忙扶一把,踏雪立马上前接住无疆,就在他握住无疆手腕的瞬间,心神皆震——

“怎么会?她的经脉全被震断了?”

怎么会这样?!分明先前她还是跟那些黑衣人周旋,为何最后忽然就对上了冷凤?西流和他缠斗,又在黑夜之中,她如何能插手?

他虽未和他两交过手,但是在那场打斗中,他能觉察得出西流的内力是比她高的,怎么轮到她去挡在西流面前接下那一掌?

如今经脉全断,就算不死整个人也是废了!

这个姑娘,是不是疯了?

面对他的疑问西流没说什么,只是回身看无疆,夜明珠光芒莹润,落入他通红的双眼,他语声微颤:“你怎么这么傻。”

“怕……你的封印……被他打破了……我……死不了……”

她的声音断断续续,但踏雪从她支离破碎的话中咂摸出一些事情来。

原先他以为他们是来为西炎找花的,毕竟他西疆二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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