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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仇家追杀,不过据说善终的很少。”

说的过程中,西流见她手边的茶一口也未喝:“不喜欢喝茶?”

无疆看了一眼红色通透的大红袍:“不渴。”

“听完就又要走了吗?”他跟她站了起来。

“天色不早,将军府该用晚膳了。”

“要不要留下来一起吃?”

她轻轻摇头:“家里有人在等我。”

“是么。”他嘴角轻轻弯起,点头道别:“那有缘再见。”

无疆前脚刚走,延武后脚就来,抱手斜倚门口似笑非笑:“小西啊小西,想不到你也有今天。”犹自感叹了一会儿,提了把凳子一脸欠揍似的凑到他跟前,仔细端详:“按说这张脸长得也不赖啊,鼻子是鼻子,眼睛是眼睛,小时候挺招女孩子喜欢的啊,怎么在深山野林里呆个十七年,再出来就完全没市场了。”延武瞥了一眼桌台上一口未动的大红袍,“不但没打探到住址,竟连招呼姑娘喝口茶的魅力都没有。”

他也不反驳,似乎犹自沉浸:“她的手很白,很嫩,像刚出生的婴儿,毫无瑕疵。”

延武瞪大了眼睛,简直不能相信:“完了,完了,十七年不近女色,竟变态猥琐成这样?”

他毫不在意,悠然神往:“她似乎一点也不了解江湖上的事,像个初出茅庐的小姑娘。”

延武那个恨铁不成钢啊:“难道山上那个老古董在你下山之前没告诉你山下女人都是扮猪吃老虎吗?”

他似听不见:“她见不得小孩子受欺负,心肠很软。”

延武痛心疾首:“心肠软?天下心肠软的女子多了去了,下至贩夫走卒之女,中至小家碧玉大家闺秀,上至王廷郡主公主,大多数女人别说是看到孩子受苦了,就是见到小白兔崴个腿都心疼得不行,小西啊,你还是经历得太少了,等我这事忙完,带你去经历经历。”

他眼睛微微眯起:“她很矛盾,很有趣。”

“哈?”,延武真是败给他了:“哪里矛盾……哪里有趣……”

修长的手指有节奏地敲击扶手,指尖摩挲,木头光滑细腻,他的眼眸微微暗下来:“她的手很好看,习武之人不可能有这么好看的一双手。”

延武立马心领神会,摊开自己的手,手掌指腹布满了坚硬的茧:“每一件兵器,每一种武功,都会在手上留下属于自己的印记,即使是大家闺秀,常年练字指侧也会磨出茧,即便养尊处优什么也不做,也绝不能如孩童般细腻。”

他端起桌上的茶杯,指腹摩挲杯沿:“似乎不谙世事,行事作风却小心谨慎,滴水不漏,对外界充满警惕。”

延武看他手中那杯茶:“一口都没喝,如此警惕之心不像初涉江湖,可若非初涉江湖气岂会不知杀手榜,即使不知杀手榜,也不可能不知久修阁。”

他目光微转落在角落被血染红的棉布:“她心肠软,大火中将湿透的外衫给了昏迷的孩子,却也狠辣,烫焦的头皮,钉穿的脚板,齐根截断的双耳,刀口又快又狠,没有丝毫犹豫。”

延武眼光渐渐转深:“看到小白兔受伤而心疼的女子的确很多,但是敢杀鸡的女子却不多,更别说会为了救一只小白兔去面对一只老虎,那样稳的手不像是第一次对人出手,她武功如何?”

他摇头:“没亲眼见她动过手,但是轻功不错。”

延武道:“我派人去查。”

他却抬手:“不必,你专心去查孩子的事,她,应该跟这事没多大关系。”

延武看了他一眼,眼角弯弯,忽然觉得有趣:“也是,大概就是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爱管闲事的女侠而已。”

他和女侠,有趣,非常有趣!

第12章 茶楼

无疆衣衫染血,未免惹人侧目,问将军府借了一件红色外衫,回到客栈时,小慈枕着胳膊趴在门边的梳妆台,似是睡着了。

这么小就学会了等人,本该是母亲唱着儿歌,父亲讲着故事入睡的年纪。

腰间缠了绷带,无疆蹲下去抱她,尽量避免腰部使力,双手刚揽过肩头她就醒了,一双眼睛乌黑发亮。

“吃东西了吗?”无疆问。

她点头。

钱却摆在梳妆台上,一分未动。

“我有些饿,帮我去叫小二送点吃的上来。”无疆把她放下,露出求助的笑。

她脚落地,立马神采奕奕:“我马上去,你想吃什么?”

“你决定,我先换个衣服。”

小慈从楼下回来的时候,无疆已经和衣在床上睡着了,小慈帮她拉了拉被子,低声道:“衣服都没换,明明就是想让我吃饭嘛。”

小二刚送上来的饭菜热腾腾香喷喷,寒冬里的一顿饱饭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情,她爬上凳子,凳子有些高,两只脚悬在空中。

明明是不相识的两个人,好像自己也从没问过她是谁,打哪里来,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以前在酒楼茶馆晃悠时经常听大人们说天下无不散之筵席,她不懂,过了很久,看多了人们说这句话的场景,才知道这表示的是离别,这是个听起来很美丽的句子,难过的事情大人们却往往喜欢用漂亮话,但是她经历的离别都不漂亮,染上瘟疫的村子,被一把火烧为灰烬,一起逃出的伙伴,没有扛过饥饿酷暑和寒冬。离别,在她这里就是生死相隔。

吃完饭,她拿出以前穿的乞丐衣服,叠得整整齐齐放在床边凳子上,掀开一条窗缝,打量着西宣依旧热闹的街道,那些躲过的屋檐睡过的街道墙角。

她关上窗,脱掉衣服,轻轻爬上床,明天一切又会回归原点。

可是啊,这个冬天,似乎比以往暖和了点。

这一晚她睡得特别踏实,没再因半夜觅食的野猫野狗突然惊醒,没因寒风呼啸寒冷难耐而彻夜难眠,软软的床榻,暖暖的被褥,仿佛大火未起,仿佛村子还在,炊烟袅袅,母亲站在门口温柔而笑。

……

醒来时,冬日阳光浅浅地洒进来。

无疆站在窗前,青色衣衫和发带,阳光照得她微微眯起眼来,听到身后动静,回过头来:“醒了?”

小慈爬起来,发现自己昨晚睡前放凳子上的乞丐衣服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件新绿色衣裳,翠新翠新的颜色,像是要破土而出般昂扬。

“早上去了趟裁缝店。”无疆注意到她的视线,“原先的衣服太旧,早上出去的时候帮你扔了。”

小慈坐在床上缓了一会儿,好像一切跟她想的有点不一样。

片刻,铜镜中映出一个晶莹剔透玲珑娇俏的小姑娘,生机勃勃的绿色衬着那双机灵的眼,扑闪扑闪格外好看,盛着那个年龄的孩童特有的纯真,以及童真之后与年龄不符的机敏。

“我们先去扶风楼吃个早饭。”说到扶风,窗外风刚好扬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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