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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得恰到好处,仿佛造物主精雕细琢的艺术品。
身上的伤痕淡了不少,远远看去不再像第一次那样骇人,平添一丝说不上来破败的美,大概是那管药膏起了作用。
“天哪,他身上的伤是怎么回事?”张扬第一次看见,忍不住脑洞大开,“不会是被傅家的人虐待了吧?”
简迟说:“他这段时间都在学校。”
“也对,我差点给忘了……”
简迟用余光越过邵航,看向旁边的白希羽与白书昀,前者用力握住矿泉水瓶,眼中的担忧与关心明晃晃对着闻川,如果不是简迟知道他喜欢季怀斯,都要误以为白希羽对闻川是不是也有什么不可告人的感情。后者则优雅地靠坐在椅背上,漂亮的眼底划过一瞬淡淡的无聊与嫌恶,或许是觉得此刻没有人会看过来,简迟轻而易举便捕捉到了这丝真实的情绪。
“在看什么?”
一只温热的手掌拢住了简迟的后脑,逗猫似的揉了揉,简迟一个激灵回过神,往前一点躲开了邵航的触碰,压下被弄乱的头发,敷衍地回道:“没什么。”
他已经不指望靠一句拒绝让邵航意识到自己逾越的行为,事实上,邵航的注意力至始至终都没有放在比赛上,两条长腿相叠,百无聊赖地转着腕表,仿佛只是过来走个过场。
简迟放下手臂,肩上兀然一沉,一抹红发跟着闯入余光。邵航把头压在了他的肩膀上,自然阖上了眼睛,从简迟的视角能看见近得逼人的俊美面孔,密而长的睫毛与高挺的鼻梁。
“邵……”
“借我休息一会,”他的嗓音里拖着沉沉的鼻音,不容抗拒地留下一句,“别动。”
简迟僵着,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极力忽视身边张扬惊掉牙的表情和来自白书昀鲜明的凝视。好巧不巧,站在泳池边的闻川仿佛感应到什么一样转过身,目视前方的简迟对上了他的视线。
肩膀上的重量似乎更沉了一点。
也许过去几秒,也许是几分钟,闻川收回视线走到泳道前,神情一如既往冷得掉渣,背影比之前多了一层与外界隔离的寒罩。
“这场比赛很重要吗?”张扬的声音越来越小,“我怎么感觉闻川有股要上战场的架势。”
事实上,闻川的出现对所有选手都是灾难性的碾压。
简迟早已看过很多次他真实的实力,而周围过来凑热闹的人大多是第一次见——闻川在水中快速地穿梭,游动,双腿仿佛化为灵动的鱼尾,眨眼间,游刃有余地与第二名拉开了悬殊的距离。
抵达终点时,他摘下眼镜与泳帽,束缚住的黑色长发流水般垂落在湿漉漉的脸颊边,抬眸看向观众区,冷淡的表情,冷艳的眉眼,极致的视觉冲击,简迟听见旁边张扬倒吸一口气的声音。
很美。简迟猜想大部分人内心都是这两个简单直白,却无比准确的词。
“他上来了?”
不知道是谁在后面私语,几个面上难掩挫败与服气的选手围上毛巾坐在最前面的位置,唯独闻川没有停下脚步,径直走向观众席,最终停在简迟面前,低头问:“有水吗?”
简迟怔了几秒,没有反应过来,旁边的白希羽已经站起身把怀里捂了很久的矿泉水递出去,眼中闪着不明显的期待,“我多带了一瓶,没有喝过。”
闻川没有看向他。
白希羽举在半空中的手滋生出一丝淡淡的尴尬,简迟扫过根本没有开口的意思的白书昀,正想说些什么缓解气氛,手中喝了一半的水忽然被闻川抽了过去。
“你的吗?”
简迟下意识点头。
闻川拧开盖子,就着瓶口毫不避讳地仰头喝了一口,喉结上下滑动,仿佛完全没有察觉到白希羽的僵硬,留下一句平淡的‘谢谢’,拿着那瓶水走了下去。
简迟望着闻川的背影,来不及说出的制止在嘴边欲言又止。他的那瓶水已经被喝过,为什么不要新的一瓶,偏要拿走他的?
闻川为什么会这么排斥白希羽?
靠在肩膀上的邵航不知什么时候睁开了眼,盯了一会闻川的身影,听不出话语中的情绪:“你和他很熟?”
“游泳课上的同学,”简迟忍不住说,“我肩膀麻了。”
邵航没有继续为难,悠悠将头抬起,“要靠回来吗?”
“……不了。”
简迟按了按肩膀,本以为转头会看见白希羽失落的表情,入目的却是两个空荡荡的座位,不由一怔,“他们人呢?”
“不知道,”邵航眼底划过看不透的深意,漫不经心地说,“你好像很关注他们。”
简迟的动作微微一顿,没有再说话。
空荡荡的走廊里响起一前一后两道脚步声。
前面的略显急促,仿佛想要躲开些什么,后面那道透着悠然自得的节奏,随讽刺的嗓音在走廊间回荡:“你想躲到哪里去?”
白希羽放慢脚步,最终停下,紧紧攥着衣角,深吸几口气才转身扯出一个勉强的笑容,“哥……”
窗帘堪堪拉上一半,挡住外头洒进来的阳光。白书昀走进光下,看着伫立在阴影里的白希羽,漂亮的眼底划过一瞬阴鸷,吐出的字句与外表截然相反:“谁是你哥哥?被拒绝就跑出来哭,生怕别人不知道你被那个杂种瞧不起了吗?你们两个真配,杂种和杂种,也算是天生一对,你想要怜悯他,怎么不先怜悯怜悯你自己?”
“我不是……”
“你真的以为我看不出你在想些什么吗?”白书昀的眼尾勾出一抹厌恶,“很恶心,每次看见你露出这样的表情,对,就是这样,委屈又无辜,我就知道你心底在盘算什么肮脏的念头。你以为爸爸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如果不是怀念你那个愚蠢的妈,他怎么会给你这点施舍?”
一字一句,直戳心窝。
“就算回到白家,也抹除不了你私生子的身份,好比你费尽心思地进了圣斯顿,也只能是一个最底层的特招生。”
白希羽的脸在黑暗中几近惨白,张了张没有血色的唇,吐不出任何反驳的话。
“我警告你,不要在别人面前透露出我们之间的关系。”
白书昀昂首擦过低着头的白希羽,仿佛一只斗胜的孔雀,胸前的黑色胸针闪过奢华的暗光,轻飘飘扫过白希羽面前的白色胸针,勾起一抹和往常无异的温和无害的笑,“我可不想和你这种人共享白家人的称号,真恶心。”
脚步声渐走渐远。
手中的矿泉水瓶被捏得扭曲变形,曲张的五指透出苍白,白希羽缓缓合上双眼,再度睁开时,多了一丝从未有过的冷郁,沉默地站在原地,与周身的阴影毫无违和地融为一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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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都在演,简迟(慢半拍):剧情好像又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