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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夜灯小猫。

小猫怀里抱着一颗圆圆的月亮,按一下就会发出柔和的光。

岑遥买下小夜灯,店员把盒子装进印有天文馆logo的塑胶袋,递给了她。

四点钟之前,岑遥从两位老师那里拿到了收齐的画纸,所有人一起拍了合影,然后就地解散。

岑遥举着学生的画,站在天文馆门口,继续拍自己的vlog。

“这个是刚才我们班小朋友画的画,下周就要拿去学校里参加评比了,希望他们都能拿到好成绩,”岑遥把画收进提前准备好的文件夹,继续对着镜头讲话,“现在我要去找桑默了,停车场好大,不知道他在哪里。”

因为并不着急,所以她也没有给对方打电话,就一边举着手机,一边在环绕天文馆一周、构造复杂的停车场里慢悠悠地走。

谢奕修远远就看见了岑遥。

小姑娘今天穿了件帽子上缀着长耳朵的外套,走路的时候两条耳朵跟着上下摇晃,看起来心情很不错,还在录像。

他原本打算坐在车里等岑遥,但发现她正朝着跟他相反的方向走过去之后,他便下车去找她,好让她少走些冤枉路。

凭借身高腿长的优势,谢奕修很快就追上了岑遥,但他没叫她,就跟在小姑娘后面,还特地挑了不会被她镜头拍到的角度,想看她什么时候才会发现自己。

但岑遥一直毫无知觉地走着,谢奕修陪她绕了天文馆大半圈,听见她小声嘀咕了一句“到底在哪里”。

他往前走出一步,轻轻执起小姑娘帽子后面的耳朵,不怎么用力地拽了一下。

岑遥察觉到了,但不清楚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便甩了甩帽子。

身后传来一声低轻的闷笑。

帽子上的力道加深,岑遥猝不及防,被带得朝后踉跄了几步。

失重感从脚底升起,连带着心脏也像被抛上半空,她觉得自己要摔倒了,然而下一刻,后背就抵上了一个坚实的胸膛。

胳膊肘也被一只有力的手及时托住了。

手机屏幕上映出一张英俊的面孔。

“我在这。”

清冷的声音在头顶响起,伴随着她的心跳共振,竟也带上了几分温柔。

岑遥的脸红了。

她撑着男生的手站起来,转过身闷闷地说:“……你欺负我。”

谢奕修低下头,看向岑遥的眼睛,向她道歉:“对不起。”

他没想让她摔跤的,只是没想到她那么容易就被拽过来了。

看她的脸红成那样,应该是很害怕。

岑遥正要说话,却发现自己手机上的录像模式还没有关。

她点了暂停,把手机塞进衣兜,整理了一下帽子,这才别别扭扭地说:“……那好吧,我原谅你了。”

谢奕修上下打量了岑遥一番,确认小姑娘没什么问题,这才陪她去找车。

晚秋冬初的空气沁凉,谢奕修想到岑遥一个小时之前发给自己的私信。

他没想到她还记得那么久远的事情,记得多年前在天文馆里,两个人的匆匆一瞥。

其实当时他看见她了,可惜她跑得太快,他连句话都没跟她说上。

不知道她在躲什么,就像害怕他似的。

可后来又天天给他发私信。

因为只接触过她一个,所以他也不懂,女孩子是不是都这么心口不一。

岑遥想到了什么,她夹着文件夹,边走边打开自己的斜挎包,拿出被塑胶袋包裹起来的小盒子:“对了,这个给你。”

谢奕修接过去,岑遥需要两只手捧着的东西他单手就可以握稳:“送我的礼物?”

岑遥点点头:“谢谢你跑这么远接我。”

谢奕修拿在手里掂了掂,忽而侧眸看她:“欺负你还送我礼物。”

岑遥没听出他在开玩笑,认真地解释了一下:“礼物是先买的。”

“意思是——”谢奕修顿了顿,语气散漫,却又意味深长,“欺负你也没关系?”

第14章

岑遥一下子结巴了:“当、当然不是。”

谢奕修盯着她柔软的侧脸和洋娃娃一样的睫毛,没有告诉岑遥,她有些时候,看起来真的太好欺负。

岑遥明知道桑默应当只是开玩笑,可她却控制不住地面红耳热。

坐上车系好安全带之后,为了掩饰内心的不自在,她从文件夹里取出学生的画,放在腿上默默地翻看。

一张张翻过去,有漂浮在半空中的城市,有建在海底的电梯,还有变成哥斯拉怪兽的宇宙飞船,看到其中某一张的时候,岑遥手上的动作停下了。

素净的白纸上,是一片紫罗兰色的宇宙,宇宙的中心容纳了整座银河系,和一台行驶在旋臂边缘的,F1赛车。

不知道是无心之举还是有意为之,这台赛车的配色,就是Mask车队经典的黑白涂装。

谢奕修将车开出停车位时瞥了眼岑遥的方向,注意到她手里的那张画,他也微怔了下。

驶入主干道,他开口道:“你学生的画?”

“嗯,我们学校有个美术比赛。”岑遥说。

谢奕修随意地问:“他们也看赛车?”

“可能吧,估计是因为我用F1的图册给他们做过拓展,有的孩子感兴趣就去看了,皮奥拉那套书画得很漂亮。”岑遥说。

皮奥拉是F1技术记者,谢奕修记得岑遥在自己私信里提过买对方画集的事情,他握着方向盘道:“他的书在国内……”

原本要说皮奥拉的书在国内不好买,话说到一半,谢奕修意识到这样会显得他太了解F1,便临时改了口:“他的书在国内能买到么。”

“我找代购买的,你想看吗?”岑遥问他。

谢奕修摇了摇头。

他家里也收藏着全套的《Formula 1》,他还在赛场见过乔治·皮奥拉本人,对方的书里也收录了Mask的很多台赛车图样。

像是他过往的标本,像蝴蝶死去留下的翅膀。

没有什么值得再去回顾的。

这时岑遥放在包里的手机震了震,中断了两人的话题。

岑遥小心地把画纸收回文件夹,拿起了手机。

在一年级美术组的大群里,组长张老师发布了一条提醒所有人的消息:“咱们的比赛需要准备奖品,我跟其他年级组的老师商量了一下,准备给孩子们买绘本,大家最近每人去挑两三本吧,发票留着回来报销。”

岑遥回了“收到”,然后关掉手机,趴在窗框上看了一会儿外面的景物,不知不觉打了个哈欠。

“困了?”谢奕修问。

岑遥说有一点,因为下午很早就陪学生来天文馆,中午没时间休息。

她揉了揉眼睛,忽然问:“你来过天文馆吗?”

谢奕修停了停,说来过。

岑遥把脸侧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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