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131


心照顾着梧桐树苗,忽然接到神越传音,“采撷一些治伤养本的药送到塔底来。”

江南愣了一瞬,接道:“神主可需再叫医侍?”

“不必,你来足以。”奉神塔顶,神越朝着并排躺的玄凤与赤凤输送神息,维持二人生命体征。

他仔细检查过了双生子伤势,命脉尚存一息,应是耀火遗留的一丝神识拼命维护着才未溃散,其余筋骨寸断,外伤重,内伤便是神脉受损,治好后恐怕也会影响修行。

这样的伤,寻常医侍排不上用场,只能先用药治好外伤,再考虑之后是否以涅槃的方式重塑神脉。

每一个凤凰一生中都会涅槃三次,一回成人,一回成婚,一回生死大劫。

成人与成婚的涅槃又称作浴火重生,不过是换身皮毛的仪式,除了激发出本有的力量外,只剩好看。

这两次的涅槃凤凰都可以自主选择涅槃时机,可若要在涅槃上重塑神脉,恐怕就会危及性命。

神越敛眸。

这还要看双生子怎么选。

……

双生子被安顿在奉神塔底,这里有块灵玉制成的床榻,加上江南带来的灵药辅佐运用,便以极快速度修补起了双生子的伤痕。

神越又循序渐进的输送灵气,这一救就是半个月。

将一切都看在眼底,江南不忍神越如此劳累,又一次开口劝道:“神主,歇会儿吧,我来替您。”

神越收起神息,摇头叹道:“不必了,他们身上的伤已好得差不多,其余神脉只能凭借他们自身的力量去修补……”

顿了顿,他想起了水潭里的那只鲛人,倏然回眸道:“鲛人可以帮他们,快去把海钰带来。”

虽说水火相克,可鲛人一族对神识以及内脉的疗愈能力是世上绝无仅有的,远水救不了近火,远海赶到神居地路程要半个月,即便三日前他给鲛人族传信,也来不及赶过来。

倒是险些忘了神居地本身就有一只鲛人。

江南急匆匆的过去,又急匆匆的带着水汽未干的海钰过来,海钰鲜少上岸一双腿还用得磕磕绊绊,听说神越需要他帮忙,也顾不得许多直接化形而来。

一些补充灵气的丹药便被神越留给了海钰。

海钰来了后便即刻对灵玉床上的双生子展开治愈之术,让双生子原本苍白的面色肉眼可见的缓和起来。

“他们伤得太重,我无法完全修补好他们的神脉。”海钰蹙眉,一副自责模样朝神越看去。

神越温声安抚道:“我知晓,尽力稳住神魂即可。”

海钰点头。

观察一会儿待稳定后,神越这才走开,随意坐在神居地后院的亭子,传音唤来了寂玉。

凤凰族栖息地山火如此盛大,总有路过的人瞧见,这些天凤凰族尽数陨灭一事自然也都传遍了,不必神越再做多说。

看了眼面前的寂玉,他语气淡漠,“凤凰一族惨遭屠戮,耀火神识消散之前,留下了一滴泣血,还有另有一样东西,你瞧瞧看可认得。”

圆润的珍珠被摆上了桌。

寂玉扫过一眼,面色如常道:“是鲛珠,神主可要彻查鲛人族?”

“……鲛珠。”神越眼皮轻抬,“你当本座不认得吗,还是觉得本座好糊弄。”他平淡叙述,声音分明不含一丝情绪温度,却让周遭温度骤降,冷如寒冬。

“寂玉不敢!”寂玉瞬间半跪,俯身道:“还请神主明示。”

神越指尖轻轻拨弄那颗鲛珠,光影下鲛珠映出一点光霞,“记得千年前,鲛人王曾传消息与我说,有颗鲛珠极为珍美,无一丝杂色,甚至还能在阳光下透出几分大海空蓝的光晕,想献上与我。”

“我从不收这些东西,便拒了他。”他淡淡道:“虽说鲛人族内鲛珠多得是,可品相绝佳的少,鲛人王为了不让鲛珠失去它的价值,便转手把鲛珠送给了旁人……”

神越推动鲛珠的指稍稍用力,鲛珠顺着惯性落地滚到了寂玉面前,沉冷地嗓音轻描淡写道:“现在,还用得着本座来提醒你吗?”

“神主明鉴,鲛人王当年确有将鲛珠赠与寂玉,可当时寂玉收下后并未藏私,而是转赠给了……”

停顿须臾,寂玉道:“给了怀易。”

他面无表情语气肃冷,“当年恰逢怀易事发,我与他毕竟一起侍奉神主万年之久,念着同僚情谊,当时怀易又挨了三十神鞭,想着鲛珠亦有疗伤功效,便去了弦月城,将它送给了养伤的怀易。”

神越审视地瞥一眼寂玉,“此事当真与你无关。”

寂玉低首:“寂玉确不知晓。”

话虽如此,神越心中却不怎么相信,他未作声张只收回了视线,毫无波澜道“此事非同小可,查。”

寂玉道:“明白了,神主。”

说完这些话,神越正准备去奉神塔顶休息片刻,刚起身识海便骤地一荡,他微微抬首,感知到奉神塔结界有被攻击的动向。

容荒醒了。

他轻叹着揉了揉眉心,一下没歇又朝容荒所在的第七层赶去。

……

奉神塔七层。

十四五岁般大的少年郎面上已褪去大半稚气,拔高的身量站在面前都快有他高了,已初具成人之相。

少年郎乌发披散几缕搭在肩头,令面庞俊美透出邪气,眸子狭长眼波流转间是藏不住的戾气,看起来心情应该是非常差劲,眼神恶狠狠瞪着他用白绸裹起的手腕。

神越顺着他的目光也低头看了眼手腕,顿时了然,还故意把手腕往容荒面前晃了晃道:“……担心?”

话音才落,他瞧见容荒神色间划过一丝心虚还有点点慌张,瞬间让这张充满邪气俊美的脸变得格外惹人怜爱。

见他还不说话,神越收了手,刻意往外走,“好吧,不说话算了,看来你是很讨厌我,那我走了……”

这会话音都还没落,甚至他才刚转身,腰就被两只手环住了,背后传来容荒低沉的嗓音,讷讷道:“别走……我没讨厌你……我……”

“对不起。”

任由容荒拉住不动,听到最后神越轻笑,“那你该唤我什么?”

此话一出,神越便感觉到容荒把脸埋到了他的背上,接着闷声道:“对不起,义父。”

果然还没长大,不经逗。

神越心情颇好不再招惹容荒,随手摘了手腕捆着的白绫,修长纤细的手腕纯澈无瑕如一块上好的羊脂玉在容荒面前又晃了晃,“放心吧,我没事,早就长好了。”甚至连疤痕都没留下。

不过这些天忙,他又不是寻常人要天天换白绫,白绫捆习惯了忘了摘,自然而然就捆到了今天。

容荒撩起眼皮瞥一眼没吭声,只默默闻起了神越身上的气味,头一埋就不想起,他情不自禁把双手收紧了些。

这味道就如当日在花海中闻到的一样冷淡清冽,是花香也盖不住的气息,这气息就是从神越骨子里散发出来的,让人一碰就很欢喜。

也像……

容荒舔了舔唇

- 御宅屋 http://www.yuzhai.lif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