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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无表情的脸和神色,宛若一具傀儡眼中不带任何光彩, 声音冰冷道:“宗主英明。”

*

鬼月城,鬼月城, 早在三百年前它还不叫这个名字,那时的鬼月城名唤弦月城,只因次城位于天河过去的盐境顶畔,整个城池皆立于云端,头顶天空始终一轮弯月, 月如弓弦白净, 此地又永无白昼故而得名。

越过天河是一片雪白的盐地盐山,此是盐境。

以天河为界, 自盐境开始便是黑夜,月光下的盐如雪般晃眼,盐境又名天地境,是天地玄奥最深之处,亦是天道与混沌冲击最强之地。

此地不受天道所控,人入盐境,便不可再御剑飞行。

来的时候就早做好了准备,因此进了盐境后沈越山便放出了四只纸折傀儡,人高的傀儡抬起木质的步撵,坐一人还捎有富余。

盐境的温度还要更冷一些,沈越山低咳了两声拉高毛领,傀儡行路速度太快风极寒凉。

“地方还有富余,叫我与你一同乘坐也够,还能替你暖暖手。”容荒不受规则管辖,身上裹了一层鬼气漂浮着与步撵保持同行。

沈越山淡淡道:“不叫你抬,已是最大体谅,纸人毕竟是纸人,进城还要登天梯,这纸人能不能撑到天梯还是另一回事。”

容荒低笑:“可真心狠。”

第88章 补天石在仙尊手上?

天梯是唯一能通往鬼月城的路, 位于盐境中心,不知几何虚空聚拢飘渺云雾将高空的月亮衬得若隐若现。

一条格外巨型的壮硕藤蔓拔地而生,一路蜿蜒而上到了极高处后, 另一头凭空消失。

让人意外的是,这藤蔓天梯的脚下,有人。

一个个膨鼓的帐篷连在一起, 形成一大片营地,几个人影在里头往来,帐篷的最中心处点着火堆,立了四五根旗杆扬着湖蓝的旗帜,旗帜上是一个狐形印记,帐篷则是皮制的,上面同样也有狐形的印记。

这是风南越家的家纹。

一个模样姣好的少女站在藤蔓天梯不远处, 仰头朝上看去,繁茂交错的树枝叶片令人根本看不到任何东西。

“这破天梯,破城,本小姐就不信进不去了!”盯了一会儿, 少女气急败坏踢了天梯一脚,坚硬的藤蔓根本毫无动摇。

“小小姐, 该歇了,天梯可以明日再登。”有人在帐篷中唤她。

少女一脸烦闷地揪了揪垂下的发辫,“明日,又是明日,回回都说明日可你从不带我上去, 我都在这底下等半个多月了!”

少女的抱怨刚落下, 帐篷里走出一名碧衣青年。

青年手持一柄拂尘搭在腕间,雪白的麈尾垂在袍前, 清俊的面容带笑浑身散发闲散之意,神色无奈道“并非刻意不让你去,只是这天梯凶险,前路还未扫平只能叫你再等一等了。”

“你就会拿这话堵我的嘴。”

越朝灵瞪了眼景珩,“你好歹也是堂堂星月宗大长老,怎么连个天梯都过不去,莫非你收了父亲的好处才故意如此?”

景珩失笑:“我与你父亲交好,故此自然要看顾好你的周全……”话及此处,他眉眼微动,瞥向不远处的一座盐丘。

盐境处处雪白,盐山盐丘不绝并非一马平川,盐境之中神识也遭受压制不得随意探出。

景珩视线盯着盐丘看了须臾,实在无法探出来人虚实,和和气气道:“阁下既然来了,便也是要去鬼月城,何不出来一见?”

风南越家在修真界尚有一席之地,此次出行虽说隐蔽,却不乏有心之人窥探,指不定就有人尾随而来。

盐丘之后的那道气息似乎极为厉害,可也被压制的很沉稳,因此景珩吃不透来者是敌是友,他不动声色将越朝灵护在身后。

一道高挑身影从盐丘后踱步而出。

玄色金纹外裳微垂在地,内衬是暗赤色的长袍,面容俊美异常,长眸一抬一瞥间不经意会流出一丝阴鸷,似有若无萦绕着一股嗜杀的戾气,叫人一见便感到背后发寒。

此人不善。

景珩陡然警惕起来。

忽然听到一声轻微的咳嗽,景珩这才发现此人身后还背着个人,只不过他身量太过高挑气势过于凶戾这才让人忽视了过去。

而被背着的人身穿一席雪白,宛若要与盐境融为一体,极厚实蓬松的围领几乎掩住了大半张面容,外披是一件泛着细碎光泽的雾紫大氅。

仅可见绸缎般的墨发被玉簪束起,似是疲累微垂的眼眸,和袖口下露出,搭在背人者两肩一双修长莹莹如玉般的手,十指饱满指甲如贝,指骨弯曲处透出一点红润,一看便是被精细照顾小心翼翼养着的。

背人者听到咳嗽,周身的凶性戾气仿佛被软化了一般,瞬间回首去探背上之人的情形。

景珩只觉得这咳声有些耳熟,仔细辨认了两眼。

“……无忘仙尊?”他试探唤道。

听到有人唤他,沈越山抬了抬眼,颔首:“远远便瞧见天梯此处聚了人气,原是灵双长老。”

景珩抬手拜礼:“这些时日听了些闲言碎语,只觉人死不可复生未放心上,仙尊福泽深厚,实乃大幸。”

前段时间仙门百家聚拢去往无忘仙尊所居之地的事,景珩多少也知道些内幕,那时他正处风南越家,越家家主认为无忘仙尊尚且活着这件事乃无稽之谈,便未与那群人混在一起。

后来那一群号称要找无忘仙尊救世之人零零散散的回来了,还死伤了几个气焰跋扈的年轻小辈,去过的人也对此行三缄其口,不肯又或者是不能透露半点内幕。

皆是一脸菜色的想尽办法拔除伤口处那缕足以腐蚀人心,蛮横的气息。

后来的事景珩便不太清楚了,那会儿他已经随风南越家一行人来到了盐境,对外界消息便一概不知。

故此他也不知道钟离寂已向天下证实了沈越山还存活于世,也不知恶鬼沉渊也同样尚存。

“许久不见,你这客套的功夫倒是不见一点长进。”沈越山搭在容荒肩上的手都拍了拍,示意放他下去。

容荒动也不动,反倒将背更挺直了些,束缚他腿弯的双手似乎也更用力了些,凶戾的眸子若有若无扫过不远处的景珩,神色间带着一些危险很是不善,低沉地嗓音意味不明问:“先说说,这又是你哪个相好?”

沈越山一噎:“胡乱说话,怎么到你口中我随便认得个人都是相好,若如你所说我可相好的遍天下都是。”

“当不起当不起,可莫胡来。”

景珩也是连连摆手否认,更多是被面前这位眼神扫得脊背发寒,“不过数百年前曾与仙尊有过几局手谈,又逢仙尊指点过几招,可不敢毁仙尊名声,这位仙友可千万莫要胡说。”

沈越山又拍了一下容荒肩头示意,这才如愿被放下了地。

不过盐境寒意深重,这寒意难挡,沈越山不好离容荒太远,谁知他还没站稳,容荒便当着面前二人的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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