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阵阵,天际劈过两道惊雷,开出一道裂缝,周遭环境景色颜色缓缓褪去,变得黑白。

风中一片榕树叶被卷至沈越山掌心,魇阵崩塌,如镜子般一片片打碎消散在天地。

与此同时。

钟离寂神识回归自身,他乍然睁眼,眸底是深刻的心魔红光,近乎快将他双瞳完全覆盖,透出的疯魔令人触目惊心。

沈越山从唤师祖时浅笑的面容,转为前不久要与他彻底断绝关系的冷漠神色,似历历在目。

钟离寂心境愈发不稳,捂住了心口。

不可……不可……

什么叫两不相欠。

永远不可能,沈越山只能和他一起住在饶月峰!

另一处。

失魂落魄的秦怀易也在同一时刻神识剧痛起来,他以静蝉支撑身躯半跪,隐忍承受。

魇阵之内,自他入宗,师兄待他的疏离冷漠,到之后拒绝给他静蝉,和宗内其他弟子的各种挑拨,他质问师兄……一幕幕完全呈现在识海……

半响后。

他恍惚睁眼。

眼里有悔。

原来他曾如此过分。

他看了看手中的静蝉,像是触碰到什么可怕的东西般瞬间甩开,喃喃道:“这应该是师兄的啊……”

是不是将剑还给师兄,师兄就会原谅他了。

一定是这样。

他要把静蝉,还给师兄。

第43章 你刚刚说要孕育什么?

魇阵崩塌, 如壳破裂。

待沈越山再次睁眼,身边空无一人,面前是夕阳落入大海, 脚下是被太阳晒到滚烫的沙滩。

风卷来一道淡淡飘香,他手中还拿着那片榕树叶,环境却已天旋地转。

沈越山垂眸看着这片翠色叶子, 眼前一瞬恍惚,朦胧间竟一时想不起刚刚发生过什么。

眉头皱了皱,他抬眼,大海似无边际,隐约觉得好像忘记一些事,他是谁,又为何会站在这里。

“你是我鲛人族的王后。”

有个清越醇厚的嗓音自背后传来, “是孕育我们鲛人族下一代王者的王后。”

沈越山:“……”

下意识掩住了掌中的叶子,沈越山回眸看去,身后不远处站着一名天青色劲装的男人。

此人眉眼深邃,双眸瞳色似大海深蓝, 笑意盈盈朝他走来,道:“大海美吗?你说想看看岸上的景色, 我便带你过来了。”

他走近一步,沈越山向后退一步。

沈越山冷淡道:“你哪位?”

闻言,海长钰笑容不变,认真和沈越山对视了一会儿,眼底划过一道波谲的蓝光, 轻声言语道:“我是鲛人族的王, 你的夫君啊……”

“好了不必再说。”沈越山打断他,神色冷漠道:“我没有夫君, 儿子倒是有一个,你想做第二个?”

海长钰:“……”

难得遇到鲛人族暗示法则不生效果,海长钰皱起了眉头:“你没忘记?”

“忘了。”

沈越山道:“忘得一干二净,但我大概记得我有个很孝顺的儿子,没有什么夫君。”

这倒是实话,方才那一瞬他确实没有任何记忆,可当他将榕树叶在手心捏紧了些后,便隐约能感知到面前的这位不是什么好人。

夫君?

笑话。

沈越山撩起眼皮瞥了海长钰一眼,眸中毫无波澜,没有喜恶,长剑行露在手中莹莹散发寒光。

“我还记得一件事,我所修太上忘情,所行杀妻杀夫证道之策,你若真是我夫君,凑巧今天夕阳甚好,便送你一程。”

海长钰意味深长“啊”了一声,笑眯眯道:“连这样的法则都骗不到你,不愧是能以一人之力阻拦恶鬼灭世的无忘仙君。”

他抬手海浪潮水褪去,分出一条道路直通海底,两边是高高竖立的大海波涛,海长钰道:“虽说骗不到你,可你也出不去,席玉江偷学得不到家,想将改魇术为魇阵……可惜了,差一步,他没改彻底,这里生于魇阵之外,却不在世道之内,除了我没人能破局。”

沈越山静静看着他。

海长钰微笑回往沈越山:“怎么样仙君,同我去海底,你有足够的时间考虑,什么时候孕育我们的孩子。”

大榕树叶片在掌中微微刺痛,沈越山视线越过海长钰落到他后方,从容道:“不如你先看看你身后?”

察觉到骇人的气息,海长钰骤然飞身推开,砸来的一团鬼气刚好砸在了他刚刚所站的位置,顿时把沙子炸出一个大坑。

一条裂缝不知何时凭空撕裂出现,容荒面色阴鸷从中走出,他压低了眉眼,盯着海长钰的眼神里似风暴在狂席,周身环绕的鬼息不断涌动,宛若凝视一个死物,森冷得可怕。

沈越山见他伸手,从鬼雾之中拿出了一把缠绕红绸长长的横刀,轻轻一甩半截刀尖刮入沙海,顿时迫力顷压。

开口嗓音幽冷低沉。

道——

“我没听清,你刚刚说要孕育什么?再说一遍。”

第44章 容荒很好,我明白他

因上次交过手, 海长钰明显知晓自己打不过容荒,所以根本没有与其动手的打算,笑了一声, 身形乍然消失在半空,半点气息都不曾留下。

一道化作锁链的鬼息掠过去捆了个空。容荒神色间的杀意顿时更浓重了些。

此处是海长钰的领地,他跑得快, 又完全隐匿了气息,想要抓到他是有一些难度的。

容荒敛去身上骇人的鬼气,压下眸中的凶意,向沈越山靠近几步,道:“才一会儿的功夫,你就差点有了个夫君?”

沈越山收起了行露,不言不语望着容荒。

全然沈越山陌生的目光对视, 容荒眉头压了压,向沈越山凑近了些,低声道:“……又忘了?忘了多少?”

他靠得太近,俯身几乎就要将脸贴到沈越山脸, 微弱的呼吸交汇,沈越山虽不排斥此人, 但还是不习惯这样近的距离。

他面不改色抬指在容荒眉心弹了一下,将人推开,平静道:“海长钰好像要篡改我的记忆,只是没成功,我隐约记得一些人和事, 但不清晰。”

说着他摊开手, 掌心一片榕树叶静静躺着,他道:“魇阵破碎时, 榕树送进来一片叶子,是它让我保持清醒。”

榕树在世间也不知存活了多久,非但有灵性,似乎还能感知到危险。

而鲛人族的暗示法则已经生效,让他在踏入此地的一瞬间便忘记了所有,若非这片叶子,他恐怕记忆已经被篡改。

容荒瞥了眼榕树叶,叶片上脉络划过几道零星微光,他长眸沉了沉,移开了视线。

沈越山问:“此地不在世道之内,你如何进来的?”

容荒轻笑:“区区一个方外之界,撕开口子就能进来,只不过出去要费一些功夫……”

处于魇阵之外,又不在世道之内,是海长钰弄出来的,自然也要抓到海长钰来解开。

沈越山见容荒抬指用鬼息支起一道大伞挡住照来有些热烈的夕阳,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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