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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才是你们的亲缘,接受与否在于你们自己。”
话音落下,他朝容荒看了一眼,容荒抬手被鬼息扎堆捆在一起的十几名半鲛,纷纷如饺子摔落在地。
半鲛们相互看着,眼神间还有些迷茫,不清楚发生了什么。
他们摸了摸化成鳍的耳朵,低头看了看十指尖锐的双手和胸前浮出的鳞片,又看到周围不敢靠近的人们,声音颤抖询问:“我……这是什么……我是人啊,我不是这样的啊……”
沈越山眸色平静,道:“看来这鲛人族还会魇术。”
况且是这样出神入化能完全蒙蔽旁人的魇术,魔族送出这一批鲛人族安插在人间……究竟是想做什么。
容荒道:“说好来看海,你又管上了。”
“……”
沈越山垂眸低声:“事关人间,我……”
容荒短促笑了一声,更像是一声重重冷哼,意味不明道:“还说什么与你无关,怕是有朝一日你照样会像对付他们一样,来对付我。”
“不会。”沈越山眼皮轻抬,神色不变和容荒对视,认真道:“我不会再杀你第二次。”
正说着,他觉得喉间发痒,低首捂唇咳了两声。
容荒心紧了紧,下意识将目光放到沈越山身上,见对方没咳出血,紧绷的神经稍稍缓了缓,视线不自觉从落到沈越山颜色浅淡的双唇,又转而看向他低垂的长睫。
咳完浑身放松之后,沈越山眉宇间不散的病色,让他清冷殊丽的面容显得格外脆弱。
容荒魔怔了般盯着看了许久,喉结不自觉滚了滚。
而沈越山在缓过气后,便背过身去,对众人道:“他们是半鲛,被魇术所操纵,对海中一事并不知情,今夜的事大家且放宽心,先回家去吧。”
但沈越山低估了百姓们对鲛人的害怕程度,纵使解释了这群半鲛对真相不知情,百姓们依旧不敢靠近。
即便这些半鲛曾与他们朝夕相处,或者是最为亲密的亲人。
红缘节开启已有两百多年,鲛人借腹生子,诞生的叫人又与人族生下后代半鲛,半鲛又与人族通婚,这些人里还不知有多少人的血脉里也混了鲛人血脉,只不过尚未被完全引发。
最终也只有寥寥几人愿意接纳原本的亲属,其余半鲛全被安置到了济世镇的一处菩萨庙。
发生这样古怪离奇的事,祈灯会自然办不下去,安顿好半鲛后所有人半惊半怕的各自回家熄灭了灯火。
整个济世镇陷入了沉寂。
沈越山和容荒来到镇子最中心的大榕树。
席玉江见二人到来,激动得睁大眼睛,但被下了禁言术开不了口,只能唔唔的叫,脸上还有榕树抽出的两道红印。
沈越山掐了个决,去掉了封住席玉江嘴巴的禁言术,席玉江能说话第一件事就是哭诉:“这株榕树有病,它会吸收魔气,它还抽我,沈仙君快放我下来吧,这株榕树快把我吸干了!!”
说话当中大榕树的树枝又往席玉江脸上抽了一下,顿时产生了第三条红印。
“放你下来也可以。”
沈越山淡淡道:“方才海边那么大动静你应当也瞧见了,同我说说鲛人族是什么情况,你们魔族在盘算什么。”
席玉江道:“这个可以说,魇术本就属鲛人族独有,我当初是骗了一位鲛人的鲛珠才习得,我天赋异禀,即便是放在鲛人族中也是独树一帜。”
他不要脸的夸完自己,又说:“和你打的那位叫海长钰,我在修真界大杀四方的时候他就已经是鲛人族的王,我只知道他们在这里盘踞,别的一概不清楚。”
沈越山道:“所以你并不是追着我来的。”
“……”
席玉江试图解释:“……凑巧,都是凑巧,谁让玉黎老儿追杀得那么狠,我只能想想办法,恰好你又往这边走,万一沈仙君帮不了我还有鲛人族可以救命,他们魇术可梦回古今改写世道,比我狠多了。”
沈越山眉头一皱:“以魇术梦回古今……改写世道?”
当年以席玉江一人之力便搅得修真界天翻地覆,魇术所及之处相互厮杀,若是在加上鲛人族,恐怕又是一场恶战。
容荒低笑道:“所谓魇术,自然如梦一般,或如海市蜃楼,若是成功扭曲世道亦非难事。”
所以鲛人一族被偷偷送出天外天魔界,并未去往修真界,而是来到了凡尘的大海边定居,借腹生子,方便诞生足够多的鲛人。
届时天外天一破,魔族倾巢出动,无需多费力气,光鲛人一族的魇术便足以令大小仙门世家损伤元气。
沈越山道:“可在我印象中,鲛人族似乎并不爱参与魔族的大小事务,数千年前也不曾与你们一起进攻修真界,水镜之中所困没有一个是鲛人。”
席玉江道:“这我可就不清楚了啊,反正不关我的事,不过鲛人族比起寻常魔族而言,确实更喜欢老婆孩子热炕头。”
“……”
沈越山听到容荒一声低沉嗤笑,道:“难怪那条鱼死心眼盯着你,说什么孕育子嗣,原来是想做新郎。”
“你刚知道?”
沈越山古怪的瞥了眼容荒,问:“我以为你是瞧出来了,不想多个弟弟才发的脾气。”
这话问得直击心坎,容荒眼底一沉,倚在旁边不吭声。
说到底他也不明白为何生气。
他只要一想到那条鱼说的话,就抑制不住杀戮之心。沈越山这条命是他的,人自然也是他的,那条鱼居然胆敢惦记他的人,实在找死。
对此,沈越山毫无察觉,望向席玉江语气平淡道:“你们魔族果然还是想攻打修真界。”
“应该是吧,魔尊具体计划我也不太了解,反正和我没关系,从水镜出来之后魔尊就没理过我。”席玉江很识时务,交代完就开始撇清关系。
但对于他的话沈越山向来都是一半能信一半不可信,此人在数千年前手染数万生灵性命,身为魔族,再怎么样他也不可能背叛魔族。
正当沈越山刚把席玉江松绑放下树,大地忽然震动了一下,紧接吹来一阵骤风带来大海的风息。
大榕树随风晃动两下,散发出莹绿光辉,无数流萤化作一道光罩抵住大海方向吹来的腥风。
海面掀起波涛阵阵,浪花翻涌。
看了会儿,沈越山道:“鲛人族在发动魇术。”
席玉江则直接开骂:“海长钰是疯了吗,魔尊还没发话他敢擅自催动魇术,修真界那群人闻着味过来谁也别想活。”
沈越山瞥了他一眼:“不了解?不知情?和你没关系?”
被鲛人族当场打脸的席玉江顿时沉默,他试图挣扎:“……啊这个,凡事总有例外。”
大榕树听不下去,狠狠抽了席玉江一鞭子,脸上出现了第四条杠。
沈越山道:“这榕树很有灵性,会分辨真话假话,你都挨了三鞭怎么还满口谎言。”
席玉江:“……”
而此时,海面已酝酿出了风暴,巨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