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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到底还想做什么?
听到弟子们抽噎,沈越山微微颔首淡声道:“莫急。”又侧目看向窗边的容荒:“我去一趟,你别跟来,以免生事端。”
容荒闭着眼,应道:“知道了。”
实际等沈越山气息一从屋内消失,他便立刻睁开了眼,神色阴鸷,眼底蕴藏极深的冷戾寒意。
下一瞬,在窗边虚倚的玄衣少年亦消失不见。
*
天水狱是庚辰仙宗专门关押惩戒弟子的地方。
位于问心脉,耸高的两座山崖形成一道天堑,天水狱便设立在天堑之中,寒冬冰雪让两道崖壁布满白霜。
山峡四面环水,水面悬着圆形审讯台,台面立了四根柱子,铁索将四方大柱一圈又一圈缠紧,布满杀意的结界罩下,是一道让人无法逃离的屏障。
如今审讯台上,有两人被铁索捆了吊在半空,血从衣裳里透出,脸上带伤,气息虚弱。
审讯台离水之外,其余仙门弟子和十二位仙皆在,为首秦怀易肃目沉声:“证据确凿,还不认罪。”
霍洵脸色凝重未吭声,旁边齐正飞倔强喊道:“我们不是魔族!”
凌霄派长老孟连义率先讨伐:“众目睽睽之下所有人都瞧见这些弟子被你们所伤,还敢狡辩!”
看到人群中尚未将伤口包扎好的几名弟子,有些弟子义愤填膺道:“魔族果然心狠手辣。”
“还不说实话!”秦怀易冷声,抬手一沉,审讯台结界中飞出两道剑意就要往霍洵和齐正飞身上刺去。
沈越山来时便见这幕,立刻捏决硬生生改了剑意所刺方向,融回了结界。
沈越山落在审讯台前,迎面众人嗓音低沉道:“且慢。”
他回首轻轻扫了眼霍洵与齐正飞,二人被剑意磋磨十分狼狈,平静道:“为何轻易对我门中弟子下如此重手。”
“他们可是魔族,沈长老莫非是要袒护自家弟子。”孟连义阴冷道:“依我看你们无念宗蛇鼠一窝,都该拿下!”
秦怀易瞥了眼孟连义,呵道:“住口!”
顿了顿,纵使隔着幕篱他也不敢去看沈越山,只低头放缓声线道:“我亲眼所见魔蛊从他身上掉出,此物魔界独有,他们又身负魔气,必然是从天外天渡来的魔族中人。”
沈越山道:“此事尚有蹊跷,不可妄加推断。”
秦怀易眸光几番波动,两只指甲盖大小墨色扭曲的小虫被结界包裹浮在了半空,低声道:“魔蛊在此,证据确凿。”
“那东西不是我的!”
审讯台传来霍洵嘶哑的声音道:“从天府台下来后,我便失去了意识,清醒时就被捉拿了起来。”
齐正飞眼泪鼻涕一把,大声哭嚎:“我也是,快冤死了,我确实想出名,但不是这么个出名法啊……我家有钱还有城,我入魔我图什么……我爹知道得揍我了,沈长老信我啊!”
人群里传出几声闷笑,赶在十二仙师扫来目光前收了回去。
其实不少人也觉得这件事似乎有哪里不对。
说不上来原由,总之发生太快,从那两名无念宗弟子发疯伤人,到被关到审讯台满打满算也就两刻钟。
整个修真界谁不知道无念宗最心态平和,修无为道,有钱,被占了便宜也多半是傻愣愣笑呵呵。
既不追求无上剑道,也没有闲杂执念,让他们入魔纯属无稽之谈。
可这证据确实摆在这里,叫人根本无法辩驳。
听到霍洵的话,沈越山心中大致了然,转眸盯向了秦怀易,眼底一片沉冷,未曾言语周身却散开了泠泠寒意。
孟连义道:“魔族就该杀之而后快!”
顿时引起大半弟子共鸣,众议汹汹。
一片喧闹声中,秦怀易对沈越山传音道:“只要师兄和我回去,我就不杀他们,眼下已有人将师兄所居那处包围,无念宗数百名弟子皆在师兄一念之间。”
“你在威胁我?”沈越山道。
秦怀易低眼:“不敢,师兄应该知道,我只是想让师兄回来,就像以前一样。”
沈越山神色愈发冷淡,只传音道了句:“不许伤他们。”语毕便挥袖将两只魔蛊收了起来。
得知沈越山这样便是同意的意思,秦怀易眼底划过一丝喜色,神色依旧沉着,厉声宣称道:“无念宗长老被魔蛊侵蚀了心智,本座带回去严加看管!那两名魔族暂且收押笼狱,之后查明真相在做打算!”
孟连义愤愤道:“秦仙首,这恐怕不合规矩,历来发现魔族都是即可击毙,为何……”
还未说完,一掌挥来将孟连义击退,秦怀易居高临下睨着他,严声道:“本座行事,岂容你来置喙。”
孟连义眼底暗恨,忍下道:“不敢。”
人群悉悉索索一阵。
秦怀易又一扫其余仙门弟子,冷冷道:“怎么,你们也有异议?”
众人噤声,低首行礼齐声道:“弟子不敢。”
直到审讯台二人被关进嵌入崖壁的笼狱,秦仙首将那位无念宗长老带离,众人才觉得压力一散。
那日随秦怀易跟去了居住各大仙门殿院的三名仙师互相看了眼,看到各自脸上神色的不赞同,但也无可奈何。
三人止不住叹气,陷入忧虑。
这……这……
秦仙首莫不是疯了,居然用这样的污名关押无忘仙尊,莫说两只魔蛊,纵使千只万只也近不得仙尊的身。
绝对是疯了!
第23章 师兄,我错了
天辰脉主殿。
掩月殿。
刚行至内殿,殿门一关,沈越山便回首反手狠狠掌掴了秦怀易,用力极大,掌风凛冽如刀,将秦怀易打得歪过头去,发冠掉落,散乱的头发遮住了他大半张脸,看不清隐藏其下的神情。
“混账。”
沈越山低沉的嗓音在殿中散开,如带冰霜寒意道:“我当初教你傀儡之术,让你自保,为的是让你今日拿来随意操控无辜之人的吗?!还伤了那么多弟子,枉愧为仙首!”
静默须臾。
秦怀易忽然笑了一下,低声:“师兄你终于肯认我了。”
沈越山长睫微敛,眼底一片冷淡。
“师兄,再对我发一发脾气好不好?”秦怀易上前一步摘掉沈越山的幕篱,急切道:“以后我们还是和以前一样……”
触及沈越山平淡疏冷的眼眸,秦怀易愣了愣。
记忆中他从未见过师兄对他如此漠然,就算当年他惹了祸事,师兄不过在一声叹气后原谅了他。
而后发生那些叫人不愉快的事,师兄纵使和他生气,也不曾用这样陌生冷漠的眼神看他。
秦怀易心底莫名有些惶然,落寞道:“师兄,我只是想让你看看我。”
“这不是你可以用来伤及无辜的理由。”
沈越山漠然道:“这两只魔蛊从何而来,作为庚辰仙宗的宗主,你当真不知晓吗。”
秦怀易承认道:“我知晓。”
……
听到确切的回答,沈越山不免有些失望。
这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