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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海生霎时惊醒,却发觉巷口不知何时被雾障遮住。
金属球在鬼息腐蚀下化作细沙散一地,一把捆满红绸的长刀自血雾当中显形,刀柄被容荒握在掌中,轻轻一挥刀锋刮出道红刃寒光,这柄长刀快足有他高,被握在手心却极为服帖。
他抬首,周身鬼息暴动,笑意森森:“你说,想和谁成事?我没听清,你再说一遍。”
浓重的鬼气自容荒身上源源不断冒出,带来压迫感铺在在狭小的巷尾,掐得人咽喉喘不过气。
“怪,怪物!”
孟海生大骇,他惊惧交加后退一步,两名护卫当即挡在他面前。
容荒面无表情抬手斩下,两名出窍却还手都来不及,瞬息间便沦为刀下魂,血溅到他稍显稚气的脸上,更添几分凶戾煞气。
他捏碎两个出窍修士的神魂,彻底断绝二人生路,转眸轻睨一眼孟海生。
一瞬间极为恐怖的威压令孟海生腿一软跌在地上,“别,别杀我……别杀我……我爹是凌霄派长老他不会……”
声音夏然而止,一刀穿心而过,血洒满墙。
容荒眼神冷漠松手,红绸长刀化为一道血光隐匿进鬼雾当中。
面前尸体随之缓缓倒下。
同一时刻,凌霄派三个命牌,齐齐断裂。
第10章 下次记得毁尸灭迹
随引路灯行了半刻钟,越过大半个城,沈越山顾不得疾行引发胸腔的疼痛,匆匆赶到城末僻静的巷尾。
拐进巷尾那一刻,他闻到极重的血腥味,入目皆是猩红之色,三具尸体死相惨烈的倒在地上,猩红血色铺满四周,乃至墙面。
容荒安静的站在尸体面前,身上披着他改良过的那件毛领外裳,纯白衣摆染上了大半血红,白净脸上有飞溅而过的血痕。
见此情形,沈越山毫不犹豫掐诀铺下结界,将巷尾隔绝与世外,以免这幅景象被旁人瞧见。
听到动静,容荒抬眸瞥了眼沈越山,未开口说话,稚嫩脸庞不带任何情绪,眼底尽是冷漠。
沈越山走过去拿出帕子,缓缓蹲下给他擦脸上血痕。
轻声问:“可有伤到?”
容荒摇头,顿了顿,他又指了指地上三具尸体,眼睛直勾勾盯着沈越山,试图在他脸上看到的反应,说道:“人是我杀的。”
“嗯。”
沈越山不甚在意应了声。
他眼睑轻垂,细细替容荒擦干净脸上的血迹,检查到小孩并未受伤后,伸手去解开容荒脖领扣子,将染满血迹的外裳脱下,连带帕子一同随手抛到三具尸体身上。
等了半天,容荒也没在等待沈越山在说一句话,他拧眉道:“义父不问些什么吗?”
“杀就杀了,有什么可问的。”
沈越山语气平平,抬手间长竹在他掌心转了一圈,尾端从浮在半空的引路灯顶端轻划而过,分出一缕跳动的青色焰火。
火苗落到三具尸体上,在沈越山挥袖吹来的风力之中刹那燃起,三具尸身被焰火顷刻吞聚。
不过须臾,三具尸身灰飞烟灭,就连墙面及地上的血迹都被清理得一干二净,而沈越山从头到位神情都未变过,一切操作行云流水般自然。
“……”
望着纤尘不染的沈越山。
容荒一时间分不清到底谁是凶手。
末了,寂静巷内响起沈越山淡漠的声线:“义父教你,下次记得毁尸灭迹。”
空气陷入沉寂,容荒生平第一次在心口腾升起一种莫名的情绪,闷闷堵着无法言及,他说不出话,只呐呐“喔”了一声,视线不经意间从沈越山腰间一扫而过,脑中乍然想起那句‘细腰’。
……不盈一握。
容荒眸光微动,自然而然就将这种情绪归咎为——敌意。
他满怀恶意的想。
待恢复本体,这样的腰应该很容易就能捏断吧。
*
彻底清理干净巷尾残留气息,确保无人能在查到半点蛛丝马迹。
为了避免容荒再一次被掳走,沈越山俯身将人抱起,撤了结界往回走,方才赶得太快,他心口还在发疼,步子便放缓了些。
容荒还算乖觉,一声不吭趴在他肩头,眼睛闭起不知是不是睡着了,或许是因为第一次手上沾了血,太过疲累才不想说话。
走了一段路,再过一条街便快靠近人流密集的地方,沈越山停下脚步,侧目淡淡道:“你还要跟到什么时候?”
过了半响。
见身后无动静,沈越山皱了皱眉,不耐回首细长竹子在虚空轻轻一拨,原本空无一人的地方,竟被凭空挑起一块冰丝。
冰丝之后藏匿的人影,登时无处遁形。
沈越山冷道:“登仙楼出来你便一路尾随,想做什么?”
原先他不想做多理会,准备出城后在行甩开,可发生容荒被掳一事后,他觉得不能在放任不管。
沈越山静静凝视面前的青年。
或许未曾想过会被发觉,在冰纱挑开的那一刻,余斐然愣了愣神。
在听到沈越山质问时,第一反应便是想躲,可街道宽阔四处无人他无处可躲,只好手足无措站在原地小心翼翼看向沈越山。
对视一瞬,他面庞瞬间爆红,踌躇喊道:“……仙尊。”
听到这个称呼,沈越山脸色骤沉:“你认得我?”
余斐然见状,急切道:“仙尊不记得我了?”他眼底闪过一丝落寞,“也对,这些年我长大了许多……仙尊在仔细瞧瞧我,还能不能认出?”
看来此人从前与他有过交集。
沈越山静默片刻,垂眸扫向长竹挑起的那块冰纱。
这是个隐匿行踪遮掩气息的好东西,由东方旭日初升时的海中云雾所造,而整个修真界只有水云门有采云为布的术法。
修为越高,织造的冰纱便越通透,这块冰纱已被造成法器,平白往地上一盖灵气一催便于周边事物融为一体。
这样好的冰纱,非分神练不出,不可能落到名寻常仙修手上,青年虽然衣着质朴手上戴的玄戒却价值不菲。
回想起当年他虽然外出甚少,但去过的几个宗门里,水云门算得上一个,而和水云门中与他有过牵连的,只有水云门掌门余长风。
余长风有位小侄子,五十年前约莫十六七岁,天资尚且不错,但本命剑锋芒太过小侄子压不住,来回几年始终拔不出剑,仙门修行总以剑鞘作战。
他看不过眼曾指点过几日。
而如今面前的青年,眉眼间与当初青涩的少年重合,一张俊俏的脸下颌线条分明凌厉,早已褪去少年人的稚嫩,却依旧满眼期翼的望着他,等待一个答案。
沈越山恍然:“余长风的小侄子?余斐然?”
“是。”余斐然眼神一亮,笑了起来:“仙尊还记得我!”
水云门和庚辰仙宗关系走得近,若是……
沈越山斟酌道:“我的事,可有告知旁人?”
余斐然摇头:“还未。”他见沈越山神情微缓,心中了然立刻道:“仙尊放心,没有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