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取昨晚的监控,两人竟然刚进门就亲到一块了。

她看到后,差点气晕过去。

而现在,那个男的竟然还在。

刘雯丽刚想让人滚,余光忽然看到时遥的脖子,瞪大眼,毫不犹豫扬起手。

时遥刚想躲,刘雯丽的胳膊就被人抓住,“请您自重。”

萧野将时遥拉到自己身后,他看着刘雯丽做的长长的美甲,眉眼间染上一抹戾气。

饶是知道这人是时遥的母亲,他还是止不住心里的暴躁。

刚刚的力度,要是真的打到时遥脸上,绝对划出一条血痕。

刘雯丽没想到萧野敢对他动手,可面前的人身形太过高大,天生带来的压迫力还是让她嗓子发干。

她一把抽回自己的胳膊,厉声道:“你怎么好意思让我自重的?你们做出这种伤风败俗的事情,不觉得恶心吗?”

“恶心?”时遥牵着萧野攥成拳头的手,抬头看向刘雯丽,“我们成年了,又不是在大庭广众下做/爱,还怕您不知道回避,特意去了卧室。”

时遥语气淡淡,“我觉得,没什么问题。”

刘雯丽听他说的理直气壮,气得声音都在抖,“我怎么生出你这么个有病的东西?我们当初就不该从戒同所把你接回来。”

话音刚落,时遥感受到握着的手动了动。

萧野似乎想将手抽出来,时遥却攥得死紧,没管歇斯底里的刘雯丽,抬头,静静看向萧野,“后悔了吗?”

可等萧野低头,他没从萧野眼中看出别的情绪,只有心疼和懊悔。

眼眶发红,像是要哭了。

时遥怔了怔,之前沉重的情绪一下被搅乱,无奈地用另一只手捏萧野的脸,“你干嘛?我都没哭。”

萧野沉沉吸了口气,“没哭。”

只是心底的情绪厚重得让他难以呼吸,无形又巨大。

他听说过那种地方,还是同学间玩笑说的。

说那地方打着治疗的幌子,实则却是用各种不正规的手段虐待患者,最后就算人从里边出去了,也不是真正意义上被[治疗]好,而是会产生各种心理暗病,甚至无法在正常社会中生活。

萧野怎么没想到,平日里那么爱笑的时遥,竟然在那种可怕的地方待过。

而今天这一幕,显然是时遥故意给他看的,那相当于再次将伤疤血淋淋地撕开,暴露在众人面前。

时遥握着萧野的手,饶是手心已经渗出了黏糊糊的汗,他也没松开。

“你之前不是好奇为什么我的住处是这样的。”时遥看向旁边狭窄的窗户,“因为戒同所里,每个房间,都是这样的窗户。”

狭小模糊,高得让人仰头才能看见外面的天光。

只不过,他这里的窗户已经被萧野打开了。

刘雯丽见两人还有心情聊天,脸色青白,直接出声打断:“我不同意你们在一起,时遥,你跟我回去。”

说完准备伸手去拉。

时遥拂开她的手,“我跟时家已经没关系了。”

刘雯丽咬了咬牙,声音尖利,“你做梦!”

让她生气的不止时遥的态度,还有时遥刚才推开她的力气。

不容反驳,她毫无还手的余力。

刘雯丽这才意识到,时遥已经不是曾经那个十几岁的少年,傻傻相信着父母,随便一句话,就能将人骗上车。

也不是百依百顺,就算被冤枉,也一声不吭地去罚跪。

现在的时遥,一米七几的大个子,比她高了大半个头,站在面前的时候,带来的压迫力丝毫不比萧野低。

只要时遥不愿,她就强迫不了时遥。

而时遥的反抗代表着什么,彼此都心知肚明。

刘雯丽看着面前眉眼熟悉又陌生的人,声音颤抖:“你是真的要离开时家?”

她从来没想过这种事,还没毕业的大学生,还需要家里扶持的时遥,怎么就突然要脱离时家了。

时遥看着面前震惊又迷茫的人,忽然笑了笑:“妈,我的画得到了很多人的认可,我在网上接了好几个商业合作,也赚到了买房的钱,以后会生活地很好。”

刘雯丽看着他,只不断重复:“不行,我不同意,我不同意。”

时遥毕业后就会回家,他们家不缺养时遥的钱,时遥想干什么都可以,怎么可能离开。

她想起什么,艰涩道:“你哥已经把你的房间改好了,你可以回来住的。”

时遥却摇了摇头,“我不需要了。”

说完,他看着刘雯丽双眼泛红的模样,忽然松开萧野,上前抱了抱刘雯丽,很轻很轻地说了一句:“妈,我不怪你。”

其实,将他送去戒同所的决定是时擎峰敲定的。

那时,时擎峰好几天都没回家,有时候,他经过刘雯丽的房前,能听到里面低低的啜泣声。

他那时,还以为刘雯丽是舍不得要出国的时知远。

现在想想,应该是为他哭的。

他一开始最恨的人也是刘雯丽,得到太多,失去的时候,总是痛彻心扉的。

可他现在都释然了,就连时擎峰,他也不恨了。

“妈,以后,各自好好生活。”

刘雯丽红着眼,死死咬着下唇,深深看了时遥一眼,转身离开。

人走后,室内恢复了寂静,时遥牵着萧野的手坐到沙发上,“你要是有什么想问的,可以问。”

他什么都会告诉萧野。

萧野低着头,却执起他的左手,摩挲他掌心的那道旧疤,哑声道:“疼吗?”

时遥歪了歪头,认真感受了一下,“不疼。”

他弯唇笑道:“因为有你一直陪着我啊!”

萧野说:“可我疼。”

时遥倒是没想到这一茬,摸了摸他的头发,“那怎么样才能不疼?”

问完之后,萧野出门了。

时遥怔怔地坐在沙发上,明明开着空调,明明所有灯都开着,他却觉得阴暗又潮湿。

像是以前无数次,他在戒同所的那间狭小的屋子,在宿醉后偏头想去找窗户的夜里,冷的让人想发抖。

没多久,门口就传来了脚步声。

没等时遥调整好表情,就看到进来了四五个穿着灰色工装,拿着设备的中年人。

萧野跟在他们身后,“帮我把客厅和卧室的墙砸掉,我之后要安窗户。”

他说完,就将沙发上的时遥拉了起来,“我把楼上装修的师傅借来了,先把这些碍事的墙拆了。”

师傅们简单看了下,确定这两面墙不是承重墙后,就开始动工。

时遥见他们用布把家具蒙起来,想起什么,把沙发上那罐玻璃糖拿了起来。

他被萧野拉到安全的位置,手里拿着那罐糖,还有些愣神。

轰隆隆的切割声和敲打声将他的耳膜都要震破了,一双大手及时地捂住他的耳朵,时遥便睁大眼睛看着。

面前的墙一点点碎裂倒塌,碎石轰隆隆落在地上,时遥感觉心底深处的那堵墙也被人敲碎了。

室外的日光一下倾斜进来,落到时遥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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