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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面的皇寝走,还没到榻边,就被秦修宁一把拉住了手臂。
“你为何总是不好好吃饭?这种情况多久了?”
“没有胃口而已,以前也一直吃得不多。你松开朕。”
秦修宁知道自己失礼,紧紧握了片刻后还是放开了手。高璟昀盯着他的手松开,又看了眼神情奇怪的那人,于是躺下等他换药。
衣袍掀开,下腹处的伤口愈合得很快,这令秦修宁有些出乎意料。
“陛下,臣有些疑问,还请陛下作为病患如实回答。”
“你问吧。”
“陛下可曾觉得自己进食过少,但很少觉得饥饿?”
高璟昀微微点头。他对食物并没有过多的兴趣,胃口也很一般。
秦修宁眼眸愈发深暗,“陛下每日只睡三个时辰,却精力旺盛,是从何时开始的?”
高璟昀陷入了沉思。
“大概是从第一次上战场吧,那时朕刚刚亲政,第一次亲征整晚都睡不着,耳边都是厮杀声,也常被噩梦惊醒,但是发现第二日并不觉得累,后来就这样过来了,也习以为常了。”
“那那次陛下可曾受过伤?”
“伤过,肩膀下曾中过一箭。”
秦修宁的心愈发向下沉,通过这些天他的观察,他的身体处于一种极端的矛盾之中,血热却手脚冷,脉猛却内虚,体弱却又精力旺盛,像两个完全不可能重叠的身体融在了一起。
陆思安昨日提到了他曾听师父说起过的一种蛊,据说可以完全改变一个人的本性,但是究竟如何作用于那鹿却不得而知,那本书好像曾在一本专门记载各种巫蛊之术中提到过,但是他二人连夜翻遍山上的医书也找不到,师父偏又不知上哪里乔装云游去了,所以他现在毫无头绪,只是隐隐觉得不安。
或许,这一切也只是巧合。但鹿角上的毒,来得十分之蹊跷。
“陛下可知,那鹿角上其实有毒?”
“有毒?!”高璟昀吃惊地想坐起身,却被秦修宁按了回去。
“陛下不必担心,不是什么剧毒,这几天臣让邱御医送来的药里已经放了解药,现在已经无碍了。”秦修宁换好新的药,将伤口再次缠好。
“只是臣不知用毒之人的目的,既然做了,为何不用烈毒一劳永逸。”
高璟昀面色很难看,他躲过了不知道多少次的刺杀,但是这次,看上去的一场闹剧却令他前所未有的忧心。
“李邑查了,这些日子除了万兽园的太监们,并无外人接触过这些动物,而这些太监也都没什么问题。”
“那这鹿角上的毒何来的?总不是鹿的身体里就生出来的。”两人都陷入了沉默。蛊毒一事牵扯太大,秦修宁并不想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将此事告知任何人。
忽然,高璟昀想起了什么,瞳仁忽地亮了一瞬。
“朕想起来了,那日,曾有一只蝶,落在过鹿角上。”
作者有话说:
周更结束,好快,周四见呀
第76章 君无戏言
“什么蝶?”
“一只.....从未见过的,很漂亮的蝶。”
再度静默片刻的空气,忽然被两人的异口同声打破。
“蝶女。”
两人相视,目光交织在一起,意外又似乎顺理成章。
“臣恳请陛下,让臣去查一下那些蝶女,臣一个微末御医不会像三司那样声势浩大,更便于行事。”
高璟昀思考片刻,缓缓坐起身,从怀中取出一块金色令牌,下面缀着歪歪扭扭的金丝綴线,看上去是旧物。
“这是先帝留给朕的金羽令,有了它可以调令御林军和金羽卫。”
高璟昀将令牌递出,秦修宁接过时,高璟昀并没有松手,而是目光沉沉地望着他,“万事小心。”
话语出,高璟昀陡然意识到自己对于他的信任,远超过他所认为的那样。
这样的危险警告,已经不止一次出现在他心里。
但下一次,他不知为何依然会选择相信他。
是因为他救了他太多次吗?
高璟昀强迫自己将思绪停在这里。
秦修宁也对于这样的信任有些微微吃惊,但转身接下令牌后,叩首谢恩离开了养心殿。
不见天日的牢房里,只有一个小小的高不可及的窗口,江浔之正盯着那一点清朗月光发呆,忽然,极轻极浅的呼吸和脚步声飘入他异常敏感的耳中。
那绝不属于寻常的狱卒,只有武功很高的人才有这样如丝如雾的呼吸。
是来杀他的?
他迅速隐在暗处,听着头顶上寻常人根本听不到的脚步声。
那脚步似乎在踌躇犹豫,这令江浔之有些疑惑。能派来杀他人不至于蠢成这样连他在哪间牢房都搞不清楚吧。
这样的条件,如果是他,会选择用毒。无色无味的毒气,一击毙命。
可是那呼吸声只是在他的牢房顶上踌躇,江浔之没有那么多耐心跟他耗,于是重重咳了两声,想引对方出手。
不料那人竟又没了动静,而狱卒却被他这两声咳嗽引来了。
江浔之毕竟是御前侍卫,平日对他们也不薄,他此次只是配合审查,这些人对他倒也还算客气。
“江大人怎么了,不舒服?”
江浔之提高声音道,“今晚的肉汤喝得有点咸了,渴的我嗓子又干又痛的。”
狱卒闻言左右看了看,解下自己腰间的水壶,趁四下无人偷偷从木栅中递给江浔之,厉声道:“怎么那么多事,渴着吧,也不看这是什么地方!”
江浔之用眼神道谢,喝了两口还给对方。
待狱卒走开之后,江浔之再次靠在墙边附耳倾听,那呼吸声消失了。
居然就这么走了?!
正在江浔之百思不得其解之时,突然窗口里抛进来一个黑影,咚地一声江浔之本能地伏下,躲进床下。他用口中含着的水吐在衣袍下摆掩住了口鼻。
可等了半天,那团黑乎乎的东西并没有炸开,更没有毒气散出来,良久他慢慢一点点朝那掉在草垛上的东西匍匐前进。
捡起来一看,是块黑布包,沉甸甸的,他小心翼翼地一点点打开。
露出的居然是……是个水壶?
他半信半疑地先闻了闻,一种有些熟悉的淡淡香味窜入鼻中,但他此刻大脑一半是惊诧一半是警惕,来不及想是在哪里闻过这种味道。
打开后,倒出一滴在手上,无色无味,竟真的就只是水?
忽然,他在壶底发现了一枚很浅很漂亮的猎鹰印纹。
江浔之五脏六腑都被震麻了——这是乌羽卫特有的印记!
神出鬼没的乌羽卫,竟来给他送水?
日子又恢复了寻常一般风平浪静,但这种平静背后令人隐隐感觉到不安。
三日后朝会结束,百官正欲退朝,忽而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