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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着,端起酒杯,目光直戳戳看向江名仁的左腹:“江总还是少喝些酒,工作劳累,注意休养。”
江名仁皮笑肉不笑,维持着基本的体面。
如果不是赵万晟这帮人最近又打着曾扶持年少的他上位的名义,反复逼他去卖命做活,他也不至于这次腹部受伤。
赵万晟体型高大身材魁梧,人过中年依旧留着精神干练的寸头,手指关节粗壮有力,掌心磨出了数不清的茧子。多年江湖磨砺让他的锋芒收敛了不少,套上一身西装革履的皮,也能显出几分文质彬彬。
但他还是不适应这副假皮,西装外套总是一进屋就先脱下来随手扔一边,领带往兜里一揣,扣子松开袖子挽起,举起酒杯高高碰了一下江名仁的杯:“当年我捞你一把,给的都是真金白银铜子弹,只求江总苟富贵无相忘,多照顾照顾我们。这杯,敬江总。”
自古有人施恩不图报,自然也有人施恩只为图报,恩情这个事情,与仇怨一样,用道理掰扯不清。
唯一能确定的是今时不比往日,中央几次扫黑除恶打伞破网下来,黑帮的风光早已不在,他们必须捆紧了江名仁这艘大船。
周围注意力都直接或间接地放在江赵两人身上,想看江名仁给黑帮打了十几年黑工,导致立场亦正亦邪地摇摆,面对这吸血蚂蟥般的存在,他该如何收场。
霍少德正看准时机横插进来表明立场,刚要举起酒杯回敬赵万晟。
“嘭”地一声,厅门突然大力拍开,大步走进了一位生面孔。
来人穿着打扮十分随意,外套都没带,蓝黑格子衬衫混搭深灰牛仔裤,左手拎着一个大箱子,右手拎着一个倒得满满的白酒分酒器,在一众男男女女中一眼认出了主位的江名仁,径直走过去,边走边笑道:“江总果然是名人,忙成这样了,生日也能亲自过。”
他这句话说得古怪,说完自己反而先笑了起来:“您要是焦头烂额到我这样,别说生日,觉都不能亲自睡呐。”
沉重的箱子砰地落地,冲江名仁的方向开了一条缝。
露出了里面沉睡的卡尔·古斯塔夫M3E1轻量级单兵无后坐力炮。
见此,江名仁和赵万晟的脸上同时露出一丝古怪。
此前赶去南岭机场接卜然回家,由于事出紧急,江名仁需要立刻调用直升机和火力,不得已向赵万晟低头借了UH-60M黑鹰直升机和一堆武器,其中就有M3E1火箭筒。
这些年赵万晟一直从中作梗,让他搞不到什么趁手的东西,只能找他们拿货。拿完货又说成卖江名仁人情,转过头让江名仁帮忙做事。
来人拍上箱子,露齿一笑:“这是给您的生日礼物。”
众人只见他直接按下了赵万晟已经举起来的酒杯,向寿星递上了自己的名片,又将自己那200毫升的分酒器在江名仁的杯沿下方谦逊地磕了一声:“特区的航工集团李江,您弟弟的朋友,江总生日快乐。”
有的人把目光投向钟秦。
但在场有几个人能够确定,这个“弟弟”一定不是指钟秦,而是卜然。
不管别人怎么看,李江反正得按照金主给的剧本演下去:“以后江总有什么事,一句话,李某赴汤蹈火不辞。”说毕,仰头将一小壶白酒像喝水似的灌了个干净,底朝天一抖,抱拳示意各位继续,他在旁边还有饭局先失陪了,走之前有意无意拍了下赵万晟的肩。
都说光脚的怕不要命的,不要命的怕不要脸的。
李江就是这么个人,既不要命也不要脸。
在龙盘虎踞的经济特区,他是个正正经经白手起家拼出来的富一代,搞军工设计出身,为人仗义、才华出众但性格古怪,过度我行我素不拘小节,脾气上来跟疯狗一样谁的话也不听,向来入不了几派老势力的眼。
这两年他不知道惹了什么人,旗下产业被收购打压得七零八落也一声不吭,被逼得卖房卖地卖身也要守住自己的实验室,虎落平阳被犬欺,渐渐地没了什么声响。
如果他也和江名仁站在了一边,实力虽然没什么威胁度,但有这么一个不惜命的“利器”在手,江名仁的自由身也许指日可待……
霍少德和江名仁交换了一个眼神,霍少德跟着李江出去,一路小跑跟到了旁边楼的私人餐厅,凭一张拉得老长的冷脸和贵气逼人的衣服混了进去。
等见到李江对面坐着的青年,再看看李江笑呵呵殷勤夹菜的表情,雄性生物被抢妻夺子的危机感瞬间窜上心头,一个箭步过去拽来旁桌的椅子,大马金刀坐在了青年身侧,胳膊搭在人身后的椅背上。
卜然立刻绷紧了尾椎骨,放下了碗筷。
不香了,桌上的大闸蟹不香了。
同居这些日子,霍少德去哪儿、和什么人、做什么、什么时候回来,都会细无巨细地事先报备。身为同性恋,他不但报备女的,还主动报备男的。在外更是时刻展示自己有家眷的尊贵身份,吃到好东西必定打包一份带回家,谢绝烟酒还次次早退,总说是惦记家里那口子。
有一回霍少德身上不小心蹭上了香水,举着衬衫追着卜然跑了二里地一遍遍解释,时时刻刻证明自己一颗红心向红日,忠于领导不动摇。
像这种未经报备就和年长同性偷偷单独吃饭,还约在高档私人餐厅,在霍少女心里的严重程度不亚于潘金莲走进了王婆裁缝店。
李江瞅瞅卜然的神情,再瞅瞅霍少德那张英俊的驴脸,也放下了筷子:“小卜介绍一下?”
“李哥,这位是霍氏集团的董事长,霍少德。”侧腰搭上了一只热烘烘的大掌,卜然假笑着补充关键句:“我的男朋友。”
对面二位的关系一目了然,霍少德的眼神就差把卜然嚼嚼吞掉,李江直勾勾看着霍少德,主动伸出了手:“敢问二位,领证了没?”
霍少德象征性点握了一下,收回手交叉抱臂,沉脸不答。
“那,摆酒了没?”
没领证没摆酒没办事,没名没分没戒指。
于是霍少德的脸拉得更长了。
与之对比,李江笑得愈发开怀,目光划过霍少德一丝不苟的领结和修身西服马甲,流连在宽肩到窄腰向下收束的那条诱人弧线里,忍不住道:“霍董一表人才,年轻有为,真令人向往。”
卜然立刻坐直了身体。
李江的眼神他可太熟悉了。
为什么卜然每天明明在卧室躺得舒舒服服,还要坚持在门口迎接霍少德下班回家?
因为霍少德回家之后必定先换衣服。
当一个一本正经的男人脱下西装外套,露出宽肩处勒着的那条具有男士bra意味的黑色背带,以及背带中间喷薄欲出的胸肌轮廓……每每到这时,清心寡欲如卜然也会挪不开眼。
所以他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