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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刚要问什么,突然听到一艘靠岸搁浅的渔船上有什么东西扑通落水,隐约传来一声痛苦的呻吟。

Lin瞬间炸毛起跳,撇下卜然顾头不顾腚地藏在一张收起的遮阳伞后面,谨慎地暗中观察。

从船上翻下来的那个人摔在了正在涨潮的沙滩上。

他吃力地爬起来,单手捂着脖子,向有人的地方踉踉跄跄走去,没两步就跌倒了,再爬起。

如此反复数次,终于一头歪在沙子里不动了。

卜然这才试探走近。

从沙子里挖出了一张俊逸的亚裔面孔,眉眼轮廓在皎洁月虹下深邃得动人,破破烂烂的黑色衬衫湿漉漉地紧贴着嶙峋起伏的肌肉,成熟男性荷尔蒙几乎要从刀刻般的胸肌沟里溢出扑个满脸。

这样一副用日复一日变态般的极度自律堆砌起来的好身材,一看就非富即贵。

秉持着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少管一事多活一年的朴素理念,卜然默默对着那张脸心动了两秒,然后准备报警。

“别报警先别报警!你看这是枪击擦伤,脖子上还有勒痕,他这伤都不太对劲。”Lin拦住了卜然,他懂,从哥哥们那里耳濡目染的,这种伤都很可能见不得人:“我们先把他带回去吧。”

卜然沉默地双手抱臂。

“你看,我长得好看,你捡我不亏;他长得这么好看,我捡他也不亏。”Lin的大眼睛滴溜溜地转:“呸,是你捡他,你捡他也不亏。”

“他一看就是华人,就当老乡帮个忙呗,咱们不管他的话,这么泡下去会死的。”

“他的花销最后算我头上。”

“哎……海水泡伤口得多疼呀。”

行吧,救条人命不亏。

卜然认命地把人往肩上扛。自从出院后,他看上去更像个肩不能抗、手不能提的病秧子,可奈何这回撺掇捡人的是个比他还矮的小瘦子,苦力只能自己干。

这男人沉得很,体格肌肉密度太高,压得卜然差点跪地上。

他让小朋友往男人支棱着的手里绑了个空啤酒瓶,假装同伴喝醉,就这么大摇大摆地擦着夜市的边儿挪回了民宿。

民宿的老板娘是个风华正茂的姑娘,给卜然成功推销了四套泰国乳胶床具,对这位年轻俊俏的小金主几乎有求必应,听说需要医药箱,二话没说就送了来,还热心提出要搭把手,被卜然从门缝里礼貌谢绝了。

卜然和Lin仔细地检查,才发现这人的脖子被什么细细的东西勒出了三四圈血痕,粉红的皮肉翻出来又被海水泡得发白,看着怪瘆人的。好在Lin帮人处理伤口有经验,把人烙饼似的翻了两次面,仔细做好了消毒上药,还老神在在地给了个“外伤居多但死不了人”的专业鉴定。

他那边忙着,卜然则在脱下来的衣服堆里翻来找去,除了一盒泡水的富山春居什么都没发现。

“哇哦。”Lin那边从开始脱那人衣服时就感叹个没完,现在不知看到了什么,接连爆发了三声“啧啧啧”。

卜然好奇地过去瞧,就见那男人全身上下或是绽开的刀伤枪伤,或是紫红的击打伤。Lin的手刚离开那人左侧胸口,那处被贴了块防水创可贴。

那处胸口,更准确说是,乳头。

“这有什么奇怪的,防凸点很好用,我也常用。”卜然目光在胸腹肌饱满的线条上逡巡了两圈,然后屏息绷了绷自己那层薄薄的腹肌,讪讪收回眼睛。

Lin则捧着胸口拧死眉心,以一种“怎么办不忍心告诉他”的心痛表情,看着纯洁的卜然一脸正气地掏出盒创可贴递给他,示意他待会儿给大兄弟另一边乳头也粘上。

“难道真是我这些年过得太黄暴了吗……”Lin开始反思自己。

卜然从箱底刨出了地摊上买的绿底黄花宽松大衬衫和肥裤衩,又从自己那堆药里挑出消炎退烧和止疼的,攒了一把准备给人塞嘴里。

可这男人像受过什么训练似的,嘴巴就像无缝的蚌壳,无意识中依旧抿得死紧,怎么折腾都一声不吭。

“哥,大哥,大帅哥,您张张嘴。”Lin忙活半天,托着沉甸甸大脑袋的手累得哆哆嗦嗦地抖,在空调屋里累出一身汗。

“您怕苦是怎么的?药再苦能有命苦?”

“二师弟,我是你大师兄,这是师傅的仙丹,不会害你的。”

“不喜欢行二的话,你做大我做小,我们一起相敬如宾举案齐眉……”

亏他还能说对几个成语,不对,用得驴唇不对马嘴……

卜然被念得头疼,叹了口气,俯下身轻声道:“吃药,救你命的药。”

他正要掐下颌硬掰这人的嘴,只见男人紧蹙的眉头倏地一跳,然后牙关一松,干裂出血的嘴唇竟然分开了一条缝。

大大小小的药片一口气呼噜呼噜全塞进去,Lin喂水的动作慢了一步,药丸就已经被生往下咽完了。

折腾到后半夜,Lin挨不住回房去睡了,卜然稍微拧暗了台灯,也觉有些疲惫。

许是因为屋里有一个陌生人,他这一觉睡得格外不安稳,总觉得昏暗中有人在窥伺他。那双藏在暗处的眼瞳,深得像雪山上睥睨寒冬的野狼,专注地凝视着猎物的一举一动。

突然,黑暗完全降临,卜然窒息般猛吸一口气从噩梦中惊醒,察觉不知为何灯灭了,立刻扑到床头摸索台灯开关,却冷不防摸到了一只筋骨分明的手,吓得全身汗毛倒数,冷汗顺着额角流了下来。

灯光重新照亮了屋子,卜然猜测自己惊恐的表情可能吓到对方了,男人正一脸震惊地举起双手示意无害,不知为什么,那人在看清他的那刻,瞳孔骤然收缩如针,讶异地张开了干裂的唇,面部肌肉紧绷到僵硬。

“……抱歉,我习惯开灯睡觉。”卜然下意识解释,指了指他脖子上的纱布:“我和朋友我在海边发现你的,伤口只大致处理了一下,如果你要去医院的话,天亮之后我可以送你去。”

那人动了动嘴唇,却没能发出声音,皱眉按着自己的脖子,背过身去咳了两声。

他尝试着发音,喉管里只传来微弱的气声,咳多了就开始干呕。

卜然便找了笔和纸给他:“看来声带也受伤了,你还是去医院治疗一下吧。”

那人立刻摇头,斟酌再三,在纸上珍而重之地写下“谢谢”二字。

卜然笑了,眉眼弯弯,清澈的瞳孔似乎盛着窗外的点点星河,刺骨的冰与雪落在里面,融化为了一捧捧澄莹的水。

那个人深深凝着卜然的笑靥,眉心紧锁,眼底压抑的情绪风云涌动。

他下意识去摸口袋里的烟,卜然哦了一声,指指床头湿哒哒的小盒子:“你的烟浸湿了。”

“我不喜欢烟味,你如果要抽的话,记得去外面。”卜然撑起跪在床边的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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