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栈,华丽的嗓音中夹着嘲讽的笑意:“区区一个攀达,即便对江家有恩,就算我自己动手将他杀了,也便杀了。仁义名声算什么,喂不饱江氏几千张等着吃饭的嘴。所以霍少爷,”他指尖敲了敲茶杯:“我感兴趣的是霍氏。虽说趁人之危不算君子,但是能从霍少爷手里占占便宜,江某这辈子也值了不是。”

江名仁这话说得不认真,霍少德听得也不走心,只能配合江名仁继续谈筹码,他倒要看看江家有多大的胃口。

一顿早茶诡异地吃到了日上三竿,钟秦扯了扯衣领,两颊浮现出不正常的驼红,焦躁地打量着这个密不透风的房间。四面金碧辉煌的装饰闪得他目眩头昏,古朴淡雅的沉香此刻闻起来莫名浓得燥人,他忍了又忍,小心地跟江名仁道了歉,本来要去室内的洗手间,却步伐一转,虚浮地向屋外走去。

又谈了十几分钟,江名仁没见钟秦回来,于是整了整袖口,将菜单随手递过去:“霍董看看还要再添些什么,我去去就回。”

江名仁前脚刚走,霍少德便丢了菜单,一面穿衣一面大步往外走。

“再留个人盯着他们俩吗?”秘书立刻通知司机马上到位,小跑着缀在霍少德身后。

“不用,他们一时半刻出不来了。”霍少德三步并作两步迈进车里:“去江宅,在进山唯一的那个路口找地方停着。”

他要亲眼确认行动成功。

霍少德再次打开手机,代表雇佣兵位置的信号还是一片空白。

心中那股蹊跷的疑虑越来越深,他一遍遍回想着江名仁的言行,沉思是哪里有问题。

江宅独门独院建在了山林间,早些年还是枝叶硕茂的高门大族,宅子修得恢弘也气派,从山脚便能远远望见那琉璃青瓦的斗拱飞檐。

后来江老爷子二婚后,都说他撞了什么鬼神,诸事不顺,但其实是江氏支脉错综庞杂,世家愁怨积累了几代早已危如累卵,内乱只是或早或晚的事情。于是差不多二十年前,江家爆发了一场震惊燕海的大动乱,本家一脉与其他旁系玉石俱焚,一同没落凋零,传说江名仁双亲与同父异母的弟弟便是在这场祸事中一同去了。

彼时年纪轻轻的江名仁姗姗归国,走投无路之际涉足黑道,最终靠雷霆手段艰难地扭转了大厦倾颓之势,一路走来,手上沾的鲜血没有一万也有八千,孽障深重,所以年纪轻轻就接触佛法,捐了小千万,却始终消不下满身戾气。

所以他这个人,是决不能低估的……

“老板,Akon成功了!已经开始撤退!”助理突然扭头兴奋道。Akon是他们的雇佣兵首领,从卜然被他掳过来之后就一直负责霍家安保,此次带了最精锐的七个人去掳另一个。

是了,就是太过顺利了!

霍少德终于抓住了一闪而过的古怪之感。

从他成功拖住了江名仁将近三个小时,到Akon在守卫森严的江宅找出江小少爷定位,再到他们在信号屏蔽的情况下突击劫人。江宅那么大,哪怕一间一间摸排也要花上个把小时,回看下来,整场行动顺利得犹如天助。

而且与其说是他拖住了江名仁,给Akon潜进江家争取时间,不如说是江名仁主动留下攀谈拖住了他,若非江名仁很中意的那个小助理有了状况,他到现在也没办法抽身。

“不对,现在马上回家。”霍少德忽然道,命令司机立刻掉头。他阴鸷地看着窗外风景糊成一团的飞速掠影,打开半扇窗,让冰冷的风吹醒他些微混乱的思绪。

手边没有咖啡,他揉了揉眉心,接过助理立刻递上来的烟,一面抽,一面漫不经心地向窗外吐着烟气。

这时,一辆不起眼的银色SUV与他们擦肩而过,驶向他们方才的来路。

那其实只是千分之一秒不到的时间,银色车身只在视网膜上留下一个模糊的影子,在贴着深色反光膜的车内部,就连人物轮廓都是昏暗朦胧的。

但其中一个人的身影太过于熟悉,又太过不同寻常——那是个疲惫至极的模样,颓败无力地歪靠着,额角紧紧抵住车窗,所以从外看去面庞轮廓才清晰很多,才会使人格外注意到那人的眼上不知为蒙着一层厚厚的黑布,反衬着面色近乎苍白到透明。

“掉头!追银色捷豹!逼停它!”霍少德迅速扭头一声厉喝,死死盯住那辆车里的蒙面身影,眸中带血,目眦欲裂,神色暴戾宛如追命的阎罗厉鬼。

怪不得!

怪不得江名仁会好端端地请他吃三个小时早饭,明明江府出事的动静早就应该传进他这个当家人耳朵里,他却丝毫不见觉察,继续配合着他虚与委蛇。

他本以为自己是螳螂捕蝉,未料到黄雀同时安排了一出调虎离山……

霍少德迅速拨通Akon电话,让他们马上放弃那个“假少爷”,立刻按定位过来支援。

“老板,下山路有埋伏,我们几乎动不了,尽力抽两个人一辆车去支援你……”Akon咬牙切齿的声音伴着背景激烈的交火声响起,紧接着就无暇再跟他联络了。

这更印证了霍少德的猜测,心中暗骂一声,命令司机全力追赶。

奔驰S600卓越的V12发动机瞬时发出急速亢奋的轰鸣,如离弦的箭冲了出去。

那辆银车很快发现了他们,立刻变道提速,也一脚油门轰到底。

一黑一银两道车影快如鬼魅,前后撕开怒号的寒风,在空旷的省道夺命狂奔追逐。

此时豪车的优势逐渐展现出来了,大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逼近。卜然的司机斜瞄着后视镜,豆大汗珠顺着肥胖的脸颊一行行滑下,一咬牙,在下个路口猛打方向盘,转头上了山,盘旋呼啸着向江家大本营驶去。

他车里只坐了三个人,出于保密要求,除了营救对象就只有另一个干净清俊的年轻人,再无其他打手了。其他队友因为要避免引人注目,并未与他们并驾返程,眼下情况十分不妙。

这时江名仁的电话终于接通了,不知为何他那头声音沙哑低沉,压抑着明显的喘息,听完情况后迅速命令他往通往大宅后门的路上开。电话背景里有衣物摩挲的动静,钟助理的声音沙哑得很,哭过似的,在江名仁抽身离开的同时,他也已经连通了老宅的警卫广播,实时指挥老宅通讯室连上卜然车辆的GPS定位,令其余所有警备立即过去支援。

江宅里时刻留守密切关注营救进展的卜爸卜妈几乎吓得双双昏过去,一把年纪了,吃着降压药泪眼朦胧地听着。大家理解他们爱子心切,便也没赶走他们。

崎岖弯绕的山路上,两辆车依旧紧紧咬着,疾驰飘过一个又一个急转弯。奔驰再好的性能对上这种道路也有心无力,卜然的司机仗着对路况熟悉左突右绕,几次险险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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