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徽本体是金属小圆，周边还缀了层滑稽的蝴蝶结，在贺知洲胸前张扬。
“不错。” 裴纭笑眯眯道，“有内味了。”
贺知洲也跟着笑：“你开心就好。”
正午的阳光不太毒，像被烤化的姜黄色糖浆，暖融融地滴落在树叶上，摊位暂歇，外卖的香气逐渐弥漫开来。
贺知洲临时接了个电话，说有工作上的急事，要走。
裴纭拉住他，看了看表道：“等等吧，老师快来了，我们道个别再走。”
贺知洲按熄手机的电源键，走上前送上一个轻巧的额头吻，笑道：“事情比较匆忙，你再玩会吧，不必和我一起走，等结束了我来接你。”
距离过近，贺知洲能看到裴纭涨红的脸，后者由一开始的迟钝转向羞赧，眼睫毛不受控制地眨，在太阳下看像洒满碎金的鸦羽。
裴纭完全没准备，霎时被亲得头昏脑胀，及至后来回忆，却发现自己只记得鼻尖那一缕幽幽暗香。
贺知洲匆然离去。
裴纭打起精神，为了压制住脸上未褪的红晕，去盥洗室冲了把脸。
等他出来，恰巧瞥见许临曳的踪影。对方正懒懒地倚着墙，和一名身材高大的男生交谈。
裴纭正打算上前和老师打招呼，途中男生含着愉快的笑意偏头，让裴纭看个正着。
他心猛然漏了一拍，难以置信地揉揉眼，想要仔仔细细地看清男生的脸——可惜男生没再转过头，仅留一个黑黝黝的后脑勺供裴纭瞻仰。
裴纭不敢贸然上前，掏手机给周青霁发了条讯息过去。
[我好像看到蔺言了。]
那边秒回，发来一串感叹号和问号。
周青霁紧接着又发了一条。
[真的假的？？？蔺言不是人间蒸发了吗？？？你确定没看错？？？]
[应该没有。]
[我的天......这什么情况啊......]
裴纭抿唇，没再看手机，带着探究的目光死死贴在许临曳和那男生身上。
这大概是一次糟糕的故人重逢戏码。
第28章 故人来
“老师。” 裴纭装没事人在草丛里乱转了一会，等那男生和许临曳结束交谈，他才讪讪走过去打招呼。
“噢，嗨。” 许临曳脸上还挂着愉悦的微笑，“事情都忙完了，我们去吃饭吧......说起来，你对象呢。”
“有事先走了。”
“可真是个大忙人。” 许临曳笑着打趣，走近裴纭，像长辈一样虚揽住他的肩膀，“那就我们两个去吃吧，最近二食堂换了个煮饭师傅，试试去。”
裴纭张口，想问对方蔺言不跟我们一起去吗，在觉察到后者没事人似的神色后，识相地止住了嘴，默默跟着许临曳划出的路径走。
或许，目前许临曳并没有将蔺言的事情说出来的打算。
人总是喜欢在心里藏太多事。
二食堂新换的师傅果真手艺不错，和从前‘草莓炖香蕉’、‘西瓜配奥利奥’之流的菜色简直天壤之别。
只是裴纭心事重重，一边吃一边走神，手上机械地把食物送进嘴里，然后机械地咀嚼，咂摸不出菜色的味道。
他想，不仅前路坎坷，连过去的路也被浓雾笼罩，看不真切。
*
时隔多年，裴纭对蔺言的印象依旧不深刻。
蔺言是在裴纭大二那年转到许临曳手下的学生，说是家里为了满足这位大少爷的艺术之梦，便捐了栋楼，把他塞到许临曳的手底下学习。
他是个存在感极低的Alpha男性，身高一米八五左右，五官平平，作风也低调得很，平日里常在自己的豪华公寓里窝着，裴纭都没见过对方几次。
周青霁倒是偶尔会和他说些这位关于大少爷的八卦。
据说许临曳最开始并不想收下蔺言，向校方推辞说自己事务繁琐杂乱，兼顾不来太多学生，恐怕会耽误少爷的追梦之旅。后来许临曳不知怎的突然改口，收下了对方。
裴纭对此一头雾水，好奇问过几次，都被许临曳打着哈哈敷衍过去了。
据说蔺言家里很有钱，是个有权有势的名门望族，连当官的对他们都要笑脸相迎。
裴纭再一次对蔺言有印象，是他毕业前夕。那时太阳正毒辣，他扇着风叼着冰棍，听周青霁说蔺言在某个晚上人间蒸发，音讯全无，连学位证都不要了。校方联系不上他，亲人也联系不上他......仿佛铁了心要断绝自己全部的社交关系。
接踵而来的是许临曳喝多酒胃出血进医院的消息。
医生说，许临曳进医院的时候，手里还捏着个戒指，银环内部刻着蔺言名字的缩写。胃出血的同时还有信息素紊乱综合症，大概是标记不完全，再加上Alpha不在身边引起的后遗症。
裴纭和周青霁面面相觑，似乎明白了什么。
许临曳后颈贴上了隔离贴，从此蔺言二字就成了违禁词，谁都不能提。
*
裴纭又约了周青霁在咖啡馆碰面。
桌面上摊着一叠展览方案，可是他们谁都没心情探讨。
小汤匙碰撞杯壁，发出清脆却无节奏的声响，裴纭听不下去，制止他继续制造噪音：“行了行了，别玩你那杯咖啡了。”
周青霁讪讪停手，皱眉道：“师兄......你真的没看错吗？照理说蔺言应该没脸再出现了才对。”
“这......” 裴纭沉思，声音愈发的小：“应该是没错的，但你也知道，我和蔺言实在不熟，他的长相也只是记了个囫囵模样。”
裴纭大学时期性格故我，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丝毫不关心外界无关紧要的人或物。
“烦啊。” 周青霁泄了气一般瘫倒在椅背上，无意识地把头发揉成一团乱，“老师究竟是怎么想的呢？”
当事人的想法外人不明白，更无权置喙其中，只能在高高的篱笆墙外蹦跳观望，猜测里面的情景。
“不管了。” 裴纭掰碎手上的饼干，“等会回去再找找，说不定蔺言还没走。”
“只能这样了。” 周青霁说。
二人没久坐，等周青霁照例打包好甜品后便走了。
裴纭瞥了眼周青霁手上的纸盒，随口道：“盒子还挺好看。”
周青霁抬手，随着他的目光打量纸盒：“好像是设计系的一个学长设计的，当时还拿了奖呢。”
“是吗？” 裴纭接过盒子，突然觉得有些眼熟。
似乎贺知洲前些日子也给过他一个用这样的纸盒装着的蛋糕。
第29章 镇痛剂
此刻的场面忽然和记忆中重合，裴纭攥紧盒子，抬眼环视四周，抿紧唇默不作声。
贺知洲给他带蛋糕的那天，周小姐恰好也出现在这家咖啡馆，妆容精致，看起来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