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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母后很恨那位,恨到不要他和曹知,还有眼前这位什么都不知道的妹子。
或许是念在一母同胞,也或许是念在她什么都不知道的份上。曹章并未与她们多言,直接离开。
是什么样的恨,让人要杀了自己的夫君最后自刎。又是什么样的恨会让一个爱孩子的母亲抛弃他们。
曹章那时四岁,已经记事。他记得他的母亲是一个很温柔的女子,因为眼盲,无法照顾他们,便请了专门的教养嬷嬷。
虽然请了嬷嬷,她也不会当甩手掌柜。会与他和曹知玩,会给他们讲故事,会抱着他叫:“乖乖儿。”
所以,她怎么会不爱他们。
第187章
母亲很爱他和曹知, 曹章现在还能感受到她怀抱里的温度,是那么温柔让他眷恋。
少年背影逐渐拉长,消失在红色宫墙一角。等确定周围没有外人后,曹章对身侧年长公公道:“那些人安排的怎么样了。”
“回殿下, 都安排妥当了, 也都适应下来没人发现。”尖细的男声, 让曹章心底的压抑缓解了些许。
那是他一母同胞的妹妹, 母亲拼死生下的孩子。他这个做兄长的又怎么会不护着些,那位想让她们兄妹不和睦,想要报复地底下的母亲, 他没办法反抗。
只能做这些小动作,将自己的人送入她宫中。好在,一切都还顺利.可事情怎么可能会那么顺利, 这是那位的天下,那位的皇宫。
他或许知道,只是默许了而已。
从没有立后这件事上来看, 他对母亲还是有一份旧情。因为这份旧情, 他没有将他们三兄妹斩杀,还将太子之位留给他。
别说什么血缘关系他是他的儿子, 虎毒不食子。可要知道天家最是无情, 帝王更是, 他能杀那些王叔,逼自己的父亲让位, 就不会在意他们这些儿子。
只要他想, 他可以有很多儿子。但没有, 十几年来这座宫殿内只有他们兄妹三人。
是因为喜欢母亲,是因为母后。在曹章那有些模糊的记忆里, 威严的父亲对他们兄弟很是严苛,也不怎么爱笑,但对他们的母亲极好,很温柔,就像是变了一个人。
父亲也只会对母亲笑。
母亲也只会对父亲坦露心事,言语中都是爱护。所以那么恩爱的两个人,为什么会走到这一步。
这是曹章一直不明白的一点。回到熟悉的东宫,看着那些记忆里的摆件,曹章说不出的觉得刺眼。
就连倒映在水面他这张脸,他也觉得刺眼。太像那位了,母亲应当是不想见他的.自小他便没有曹章受宠,如今又是这幅模样,一定让她不喜,让她讨厌。
在宫中如履薄冰,在前朝里又没母族势力,曹章并没有表面看起来过得那么风光。他需要权衡朝中复杂的关系,也要谨防某些势力做大。
太子,还是一个毫无根基的太子,从来都不好当。或许是磨练,又或许是不想管,他被所有人盯着,小心翼翼往前行走,生怕从绳索上掉下来,摔个粉身碎骨。
这时长廊尽头突然出现一个太监打扮的男人,他弓着背低着头急步走在长廊上。在离少年将近五米之后被人拦住,随后跪下,将一封信呈上道:“殿下,二皇子来信。”
大太监接过信,再送到曹章身边。
曹知的信?他给他寄什么信。因为是双生子,也因为是一起长大,两人心意相通彼此信任。
是这世间最亲密的兄弟。
他接过那封信走到室内,打开,而上面的事情让他手抖,那是关于他生母的事情。
在很久之前他就知道自己的母亲不是淮北人士,更不是这座城内王公贵族家的嫡女。她来自何处哪里,无人知晓。
或许有人知晓,那位知道。
但是不想告诉他们,曹章知道的只有一些片面的信息。比如他母亲是个瞎子,不会认字,再比如她似乎姓徐又或者赵。
在曹章模糊的记忆里,他和弟弟一直有另一个名字。不是曹章曹知而是赵壮,赵小壮。
因是兄弟,名字很相想。
可他们的母亲不姓赵,他们的父亲姓曹,那个赵是从何而来。很快,有了答案。
那封信上写到,曹知带领队伍打了胜仗回朝。途经晋州府休整事,在一处山脚下遇见一个四十好几的妇人。
那妇人粗麻农衣,看着便是个普通的农户家出身。可这农妇与曹知记忆里的母后长的很像,轮廓,样貌。就连说话的口音,都有些相似。
唯一不像的是她眼角的细纹,以及粗糙偏黑的肤色。也是这时,曹知才知道他的母亲很有可能是晋州府人士。
或许是因为相像,也或许是因为心中的那丝怀疑。曹知让人将那中年妇人请进了营帐,可还没等他问话,那位妇人便惊讶的瞪大双眼。
因为太像了,像那个人。
她的惊讶曹知看在眼里,自然也更加确定眼前人与他母亲有些关系,或许这妇人是他母亲的亲人。
而接下来的对话,也确实如此。他从那名妇人口中得知,他母亲原是这地一户农家女,后面嫁给了同村一户姓赵的人家。
“我那妹子可怜,成婚四年也未能替夫家生下一儿半女。夫家的长辈便要赵家男人休了她,赵家男人心疼我那瞎眼妹子,不肯休妻,又受不得族中长辈施压便带了妻子一同去了外头过日子。”
“对了,您父亲?那位姓曹的大人还在我们村住过,当时也不知受了什么伤,昏死在山谷里,我那妹夫心善见了便救了回去,后面治好就走了。”
“小将军如若是想报恩,估计有些难了。他们夫妻走的时候也未与我们这些亲人说上一句,这么多年也没回来过,现在我们也不知他们在哪里。”那微胖的憨厚妇人,或许是近些年生活的还不错,心态很好。
除了刚开始有些谨小慎微,生怕惹了大人物,后面见眼前人似乎是想要报恩,便笑弯了嘴。
而她的话,也让曹知瞳孔地震。少年将军坐在案前,拿着杯盏轻抿一口。微苦的茶水,压下他心中惊涛骇浪。
随后过了片刻,才重新问道:“你那妹子嫁了一户姓赵的人家?”
“对呀!那赵家男人与我小妹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长大。不嫌我妹子是个瞎子,也不嫌弃我妹子不能生,两人辛福的很。”其实说话的中年女人也不确定自己小妹还活不活着,因为两人的消失太过突然,但她们这些做亲人的总是会盼着她们过得好。
再差的情况,只要没有定论,那就是有好的可能。所以,才会这么说。
说的多了,人自己也就信了。
渐渐的村子里的人都是这么说。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他并未让人送走那中年女人,而是给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