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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只知道他现在被最爱的母亲抱在怀里,屋子里有很多人, 也有那位对他很好的叔叔。

甚至拨浪鼓都被他摇的咚咚作响。

无人能与她共情, 或许是有的,只是那个人玉荷不愿承认。

在一堆欢声笑语中, 被人簇拥着道喜的白衣青年微微回身看向她, 他没笑, 得了那样大一个爵位怎么能不高兴。

或许是心中有气,这一次玉荷没有躲开他的目光, 而是直直看过去。

她想要让他知道, 她没怕, 也没绝望。甚至在最后一刻,唇角微勾, 露出一个浅淡的笑。

只不过难看不难看,玉荷就不清楚了。这边的欢乐是不属于她们母子的,所以在一个瞬间,玉荷转身便要离开。

她走的不算急,但也不慢。

汤婆子与绿儿跟在她身后,都显得有些沉默。怎么能不沉默呢,主母失势,她们这些下人也会跟着倒霉。

那位二公子是好的,或许不会怎么她们。但往后他娶了妻,侯府后院又多了一位主母,夫人与小公子的处境就会更加尴尬,更加不会好过。

回水乡,回那主君与夫人长大的地方。绿儿与莲院里的奴仆都是这样一个想法,去了水乡,起码夫人还是原来的夫人,小公子也是府内唯一的小公子。

无人能欺得了她们。

玉荷心中也闪过这样的想法,但很快就被她自己否定,凭什么她要让,凭什么她又要离开?她儿子才是这座府邸真正的继承人,她夫君才是真的主人。

她想在争一次,就一次。

在回到莲院时,玉荷经过她夫君以前的院子。那是这座府邸历代男主人才能居住的院子,也是她与丈夫有过很多回忆的地方,可现在已经有人在搬东西。

裴玄之继承了侯府,自然也要住进主院。这是很正常的一件事,但当真亲眼所见,玉荷还是觉得难以接受。

她心口痛的厉害。

今年的初雪也在这时落下,飘飘悠悠落在她的眉间,衣上。她什么都做不了,她甚至就连自己的莲院也保不住。

她摸了摸怀中幼儿的脸,以及他头顶的虎头帽,小家伙越长越大,五指的掌控力也更加好。

以往经常掉的波浪鼓,这时被他握得很紧。砰咚咚咚的鼓声,就像砸在玉荷心上的拳头,让她忍不住想要将它扔掉。

不能看了,再看下去,她的眼泪又收不住。这次可没有老夫人的死给她遮掩。

她抱着孩子就准备离开,可却也是这时有人叫停了她,是裴玄之。不知什么时候,他跟了上来。

“嫂嫂。”

一直在她身后,注视着她。

而他也察觉出了她的异样,裴玄之何等的聪慧,怎么会猜不出来玉荷在想什么。

对于继承这座府邸,他没有半丝欣喜。唯一的欣喜是住进这所院子,因为这是主院,也是她丈夫应该住的地方。

那点隐秘,让他欣喜。

更与她的院子,只有一墙之隔。

不像他现在住的那个院子,离这边太远,太远。如果不是他刻意来见她,怕不是半年都见不上一面。

可现在,那点欣喜荡然无存。

“兰院我住的很好,不用搬。”他没有先和玉荷保证,而是直接对管家道。

制止了他们的行为,青年才从新看向玉荷:“我有些话想和嫂嫂单独说,可愿。”

他穿着一身白,因为下了雪。身上又披着一件白毛大氅,衬的他更像一位不容亵渎的神君。

“不必,就在这里说吧。”玉荷并不觉得他们之间能有什么话需要单独说。她的神情不算冷,与往日没有什么一二,都是柔柔弱弱的水乡美人。

雪越下越大,星星点点,变成鹅毛大雪。铺在万物身上,落在她的肩头。

因为出来的急,女子身上只穿了一件单薄的白色中裙。腰间被一根玉带勒的很紧,露出一掌就能掐住的细腰。

如今大雪落下,女子被冷风一激,那股脆弱更显。裴玄之看到,连忙解下身上大氅想要披到她身上。

但这样的行为显然乱了规矩。

玉荷后退,却也没能阻止裴玄之的举动。在离的近时,她只听青年道:“嫂嫂,别动。”

他失了分寸,也越了矩,可还是将大氅披在她身上。

在大氅披在她身上的那一瞬,玉荷瞬间不觉得冷了。可她不能要,也不愿意要。

她觉得恶心,她厌恶眼前男人的一切。痛恨他抢了她丈夫儿子的东西,痛恨他的存在。更痛恨他对她的那点心思。

姜氏玉荷从来没有那么恨过一个人,就连当初叔婶将她卖入花楼时都没有那么恨过。刚刚记好的带子,被她单手解开扔在地上。随后,向后退,冷了声音道:“还请侯爷自重。”

他刚刚的行为,在这个封建王朝是出格的。而她也改了称呼,从以前的小叔,变成了现在的侯爷。

“嫂嫂不必改称呼的,你知道的,这并非我所愿。”看着她后退的脚步,裴玄之心口堵的慌。

他压下那丝不安,不去管她刚刚失礼,温着语气哄着,甚至带了些低声下气的意味。

如若让京中那些权贵看到这幕,一定会惊讶。就算不是外人,这座府邸里的人,看着这慕也都觉得惊讶。

新上任的侯爷对这位嫂夫人,似乎不清白。而这不清白,已经到了不掩饰的程度。

他们做下人,生杀大权都掌握在那位二公子现如今的侯爷手中,如若这位真要做什么他们也只能低头,当没看见。

他们不敢多言,也不能多言。

只有震惊过后,立马反应过来的汤婆子挡在他们之间,扶着身形不稳的玉荷。她想说话骂这个对她们夫人觊觎的男子,但因身份缘故只能闭嘴,挡在他们之间。

她随在莲院有些资历,但这些在这新上任的侯爷眼里都不够看。甚至有可能因她服侍过上一位主君,对她生出不满。

终究是做奴仆的,有那个心,却也不敢表现出来。

裴玄之确实不是故意的,是那位老太太在死前逼他的。以他的身份地位,完全不需要裴府的照拂。

宫中那位就会帮他摆平一起。

可受益的人是他,玉荷怎么能不恨。甚至因为他的不在意,更加怨恨。

“嫂嫂安排的兰院就很好,住进来这么久还未谢过嫂嫂,是明德失了礼,嫂嫂别怪明德好不好。”她很少对外表露情绪,对所有人都温温柔柔,唇角带着淡笑。

可今日的她,很冷,对他也没有丝毫耐心。裴玄之有些慌了:“还有莲院,嫂嫂也不用搬。嫂嫂住久了,肯定也住得习惯,府内的管家权也还是嫂嫂的。”

“嫂嫂还是主母,都是嫂嫂的,什么都不会变,不要生气好不好。”他想去握女子的手,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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