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化不尽的因果，众人避之唯恐不及。

但事情已经走到这一步。

赵清玄常常想，如果世界上有后悔药，他一定倒退回下凡历练的前夜，必然千方百计阻止这次凡间历练的发生。

这样，自己还在重华玲珑峰安安静静的修行，过着逍遥自在的修行生涯，而君心姐……

君心姐也不知道一去不复返，生死未知。

实话实说，时间是有魔力的。

赵清玄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淡忘了对君心的思念。

望龙城日益壮大，望龙城与楚国、其他国家的矛盾日益尖锐，赵清玄大部分时间都用来治理龙城，策划计划，思考怎么重建人间秩序。

逐渐地，他没了去无尽深渊的时间，想起百里君心的时间也变少了。

楚国频繁骚扰望龙城之后，他大部分的精力都用来治理龙城，并谋划反击楚国。很长时间，他都没有再想起百里君心。

当然，这并不意味着，他彻底遗忘这个亦师亦友的剑灵姐姐，恰恰相反，赵清玄对百里君心会永远铭记于心。

剑灵姐姐在他不成熟时对他进行的教诲是他人生中最宝贵的财富，她对他依旧无比重要，至今，他也按照君心的嘱咐在行动。

只是，在她消失的日子里，他成长了。

他不再是那个心灵上依赖着剑灵姐姐长不大的小修士，也无需在受挫后寻找她的安慰。

他成熟了，能独当一面。面对任何人、事，哪怕被信任的人背叛也能淡然处置，除了剑灵姐姐，肩上还负担了更沉重的责任。

清理这个凡间，带着凡人用信念驱逐侵染身躯的恶疾，重塑伦理，重建秩序，这是他的责任。

“报——”一位年轻的银甲将军向他汇报，“启禀陛下，已活捉楚国国君！”

“好！把他带上来。”赵清玄淡淡地说道。

很快，两位精壮的士兵压着一个肥头大耳猪一样的中年男子跪在殿前。对方已经出了一身冷汗，抖得跟筛糠一样。

赵清玄很嫌弃地问：“你就是楚国国君？”

“神仙饶命，神仙饶命。”前楚国国君不断地磕头。

“饶你也不是不可以，老老实实回答我的问题。”赵清玄问：“那个显灵的阿修罗国君心公主，究竟是怎么回事？”

调查那么多年的是，他今日正好问个水落石出。

楚国国君一脸惨白，胆小的他就没有停止抖动，却仅仅闭上嘴。

他当然知道真相，但因为赵清玄是修士，所以就更不能说。

他怕自己活不下去。

年轻的将军踩了他一脚，厉声呵斥：“说！”

赵清玄阻止，“别这么暴力，他不说算了，拖下去砍了就是。”

胖国君被吓得屁滚尿流。

这位小将军是个二愣子，真就拖着胖子出去收拾他。

“神仙饶命，饶命呀，我说，我说。”胖国君连连磕头求饶：“没有什么君心公主，是我们找人假扮的。不是我的主意，我只是听从魏国老贼的建议。”

赵清玄双眉一挑，并不惊讶。

他自己就调查了许多年，没有进展。后来，他有命探子各方打探君心剑的下落，却几十年都没有收获。

最初，赵清玄恼怒自己的无能，后来又觉得是旁人能力不足，换了一批又批的年轻能干的情报人员。

后来赵清玄误了，明白了。或许阿修罗国君心公主显灵事件从头到尾就是一出骗局，这东西这个人根本就不存在，所以才查不出来。

今日，从其中一位国君口中得知真相，果然如此。

君心公主就是一个骗局，是各国国君联合起来搞的一场欺骗。

凭什么这个世间有修士、凡人的区别？修士可以长生不老，飞升得道，寿与天齐，而凡人，无论身份贵贱最后六道轮回无穷无尽的受苦？

这些当皇帝的谁不渴望长生，谁不在想法子。皇室为了一颗延长寿命的丹药，供奉了多少修士？给了他们多少好处？

然后，这些人拿了好处不办事，随便打发一两颗药丸子就了事！

他们倒是吃饱喝足捞够了返回灵界，而他们显出了所有却依旧无法逃脱轮回。

最可气可恨的是，随便一个不知道什么门派的杂毛散修到了凡间就能仗着修士的名号作威作福，还有那些夺舍重生，侵占人身躯，搞得人家破人亡的邪修，他们突破了天道限制在凡间祸害苍生，天道也不管！

凡间苦修士已久，无力反抗。可他们又贪修士的丹药，又无法决裂。

很久之前就有人想过，既然修士浑身都是灵气，吃了修士的人，自己能不能拥有能力，甚至获得长生？

这想法惊世骇俗，只是想想，大家都不敢行动。

直到一场怪病在凡间蔓延，无药可医，后来有国君也患了病。

于是所有人直接把主意打到修士头上。

这一场病，成了契机。

众国国王联合演了一出戏，就说阿修罗国君心公主显灵，给大家指了一条明路。

过去修士留给他们许多没什么实际用处的丹药，这些东西拿来变一出戏法倒是能瞒过全天下。

所有人都信了，为了活命，突破了道德伦理的束缚，全天下都成了他们的共犯。

曾经被高高供奉的修士，沦为凡人的猎物，如猪狗牛羊畜生一般被人烹食。

赵清玄听楚国国君说着无耻的话，心中怆然。

凡间的异变，修士的浩劫，起因竟然是少数人的贪婪……

“杀！”赵清玄下令。

年轻小将行事果断，把人拖到殿外就手起刀落。

前楚国国君最后的求饶都没能喊出来。

“陛下，接下来怎么办？”年轻小将请示道。

赵清玄沉思，“继续吧。”

这只打了一个楚国，还是有其他的国家。

只有将天下掌握在自己手里，才能方便他治疗蔓延多年的“怪病”，也只有树立起皇权、神权的威信，才能扭转凡间歪掉的价值观。

这是他的历练，这是天道给他指引的路，他要继续走下去。

而百里君心，他的剑灵姐姐，赵清玄相信，总有一天他们会相遇。

*

君心不太能确定自己还能与赵清玄相遇，他甚至都不确定该怎么回到修仙世界。

他如同病毒一般潜入系统内，然后一点点吸收系统能量，并将其反向吞噬。

这个过程纯属双方力量的较量，说起来很简单，就跟吃东西一样，但却耗费了几十年的功夫。

在虚空之中藏匿几十年，他终于吞噬消灭系统。

胜利之后，海量的信息与力量涌入他体内，他不得不在这个虚空中调息。

这一调息，就过去了不知道多少年。

反正等他醒来后，问题来了。

他回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