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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又非常不敢松懈的继续翻阅着文献和其他人写过的博士论文。
向枝手抵在手背上,趴在桌子上看他签字。
视频的画面刚好就拍到了乔望的上半身,她能看到他微垂着的眼,以及黑睫在灯下被拓在镜片上的阴影。
他的手骨节分明,皮肤很白,拿笔的姿势似乎是从高中就练出来的,他写字很快,笔迹也很漂亮。
以前每次她让他帮着抄作业,都要特别叮嘱他一定不要写那么工整哦。
估计他也不会想到会有人提出这样的要求,但向枝觉得,除了她,乔望大概也没有帮别人抄过作业。
“你该去睡觉了。”
乔望冷不丁提醒。
向枝抬眼,“好好,跟我视频你这么快就不耐烦了,去吧,大猪蹄子,晚安。”
噔的一声,视频电话被挂断。
乔望只一眨眼的功夫,氛围顿时从温柔小意变成了他是个渣男。
无奈搁下笔,乔望只好在开会的前一秒,点进去向枝的聊天页面,把人哄好之后才放心地进去开会。
一觉睡醒。
向枝是被邮件的提示音吵醒的。
怀特教授回复她了,非常真诚且认真地看了她的论文,并且回复:恭喜通过研究室的考核。
向枝坐在电脑前,在看见那两个字的时候,悬着的心终于沉回肚子里。
她终于以正式实验室成员的身份,跟团队再次踏上北冰洋的旅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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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昼渐短,很快就迎来了挪威的冬季。
向枝回到奥斯陆,刚下飞机,就先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比Celina更早来的是乔望。
他穿灰色大衣,一身墨色的西装,长身玉立往车前一站,清冷又矜贵。
团队里的人都不知道她有男朋友,是以在看见乔望将她抱进怀里时,微微震惊,同时又流露出惊喜的表情,称赞他们很般配。
向枝没注意后面还有很多人,把脸埋在乔望怀里,耳尖微微通红笑着说了谢谢。
目送大家上了专车离开,向枝一看时间还早,没有着急回公寓,她摸了摸乔望微凉的脸颊,伸出根手指戳了戳。
“不是不让你来吗,你工作做完了吗?”
乔望抬手整理她的碎发,“做完了。”
“半年没见,”乔望淡道,“我很想念你。”
……
向枝张着唇,目瞪口呆般地看着他。
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也不敢相信这么温柔直白的话从乔望嘴里说出来。
这男人,半年不见,不会在明城又偷偷谈了一个吧。
这么会。
他兴许想到了向枝在胡思乱想,捧着她的脸,在机场人来人往的门口低头亲吻她,男人在雪中站了很久,两片薄薄的嘴唇冰凉又柔软,蜻蜓点水的一个触碰,就已经让向枝心生贪恋。
她扯住他的领带,狐狸眼微微上翘,乔望温柔回视,旋即抱着她转了个方向,低头加深这个吻。
等从他唇上退开,向枝撩着眼睫轻微喘着气。
她悄悄抿了抿唇,小声问他:“上次发给你的照片看了吗?”
乔望微微蹙眉:“什么?”
随即想到是不是她的自拍,乔望点头,“看了,很好看,就是瘦了。”
向枝弯唇,“是海上的日出,好看吗?”
乔望伸手握住她在脸上乱来的手指,拉到唇边亲了下,揣进大衣口袋里,“好看。”
向枝捏着他的指腹,“那今天没有日出了,我们去看日落去看鲸鱼。”
她想一出一出,乔望也没有拒绝她,只牵着她的手,说了声好。
说走就走了,买了票后飞机直飞特鲁姆斯。
峡湾的浪抵着甲板不断推送,向枝站在栏杆前远望,浪花堆砌的海平面远处升起一缕阳光,金色的光芒洒满海面,向枝来不及欢呼,海面就飘起了雪花。
向枝还是第一次看见海上的雪,她举起手机拍照,只拍了两张,手机屏幕直接弹出来一个电话号码。
没有备注,但是向枝认得。
一瞬间,她唇角的弧度拉平,乔望注意到她的表情,没说话,只抬手揉了揉她的发顶。
她指了指旁边,“我先接个电话。”
乔望知道她可能是不想让他听见什么不好的话,自动地回避,为她让出空间来。
向枝眼睫低垂,等了好一会,才深呼吸,接通电话。
唐音:“枝枝。”
“什么事。”
唐音估计已经从外婆那边得知她在挪威,她问了几句关心的话,就直奔主题。
“你外公前段时间给我打了电话……”
“我也反思了很多,因为妈妈婚姻失败,所以我不想让你步入我的后尘,你怨恨我,很多事都不愿意和妈妈说,我也理解……”
向枝抿唇。
唐音:“但是你外公说得对,或许我该去学着尊重你,学着去公平对待你。”
向枝仰着头,眼眶有些酸,她喉咙干咽,压下心里的苦涩。
“已经晚了妈。”
“现在的我已经不需要,”她看向身后不远处的乔望,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是平和的温柔有力,“我现在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拥有什么,我有足够的坚定和勇气,去平等地爱一个人。”
唐音怔愣:“你……”
乔望注意到她看过来的目光,收起手机朝她走来,向枝微微牵唇。
又异常平和地对她说,“您没教过我的,是他,教会我好好爱一个人,尊重和偏爱。”
……
电话挂断,乔望也刚好走到了她身边。
峡湾海面风浪大,乔望握住她的手,动作自然地拉进自己怀里。
“工作电话?”
向枝把手机收回口袋,她摇头,忽然上前,抱着他的腰,踮脚去看他的眼睛。
“是家里的电话。”
乔望一顿,向枝很少提到家里这个词,更是很少用家里去形容她的家人。
怕提到她不太开心的事,乔望只简单的嗯了声想跳过这个话题。
向枝指尖戳了戳他的腰,眼睛里倒映着日光的耀眼,“你为什么不问我,说什么了。”
乔望帮她捂了捂冻红的耳朵,从善如流,弯唇问:“说什么了。”
向枝:“我妈说,希望我找到自己喜欢的人,也会祝福我们。”
雪山连绵一处接着一处,轮船穿行在海面时而漏入日光,乔望的半边侧脸浸润在金色的阳光下,面容清隽舒朗,温和地朝她笑着,向枝一时很恍惚,总觉得这个画面在梦里见了很多次。
她忽然不自觉的涌出酸涩,总是在某些时刻,莫名地想起以前。
春寒料峭的夜晚,少年干净崭新的校服,眉眼清隽落拓,背脊永远挺拔疏远,高不可攀。
而如今,他满心满眼都是她,似乎想把所有好的都捧到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