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150


心疼,崖香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次日一早,阿朝向街坊邻居告别,众人来送鸡鸭鱼蛋,她一一道谢,只是如何都不肯再收。

马车一路北上。

途径皖南,崖香从外面递进来一碟剥好的山核桃,“这核桃听说是宁国特产,格外香甜清脆,夫人用一些吧。”

阿朝正好饿了,横竖在马车中无事,坐着闷,看书又伤眼睛,就没有想太多,接过来一粒粒捡了吃完,权当打发时间。

直到夜间下马留宿时,那抹熟悉的玄青色身影毫无征兆地映入眼帘,阿朝才知谢昶跟了过来,她半日都在马车内度过,毫不知情。

暮色四合,晚风中挟带着深秋的寒意,将他高大挺拔的身形也勾勒出几分清瘦冷峭的意味,清晰的轮廓透出比深秋还要凛冽的寒意。

阿朝只一眼便移开了目光,看向身侧的崖香。

崖香自觉心虚,垂下眼睛。

阿朝与谢昶前后脚进了客栈,却从未想过,话本里才会出现的,孤男寡女前来投宿,客栈却只剩一间房的尴尬状况竟然就发生在自己身上。

天色已晚,一时半会到不了下一处驿站,今夜只能在此将就。

谢昶转头看了她一眼,小姑娘垂着眼眸,面颊比在赣南时还要消瘦三分。

“一间就一间吧。”

“好嘞!二楼左转第二间。”

阿朝屏声敛息听他定下客房,心里不由得有些紧张。

从赣南那一日开始,她就没再与他说过话,后来他去往湖州府,她回南浔,直至今日也未再同房,眼下只剩一间房,难不成今晚……

她垂着脑袋,也能感受到那道沉静的目光凝视自己许久,似带着分量般,让她有种透不过气的感觉。

两厢沉默,良久之后,谢昶用寻常的语气道:“你上去吧,饭菜一会送到,今夜我睡马车。”

阿朝闻言,面上也没什么波动,只淡淡扔给崖香一句话:“走吧。”随即转身上楼。

舟车劳顿,她本就没什么胃口,方圆几十里只有这一家客栈可供歇脚,饭菜自然好吃不到哪里去,阿朝只用了几口素菜就搁下了碗筷。

用过晚膳,崖香去铺床,盈夏从外面打来热水,伺候阿朝洗漱,想说什么,欲言又止。

出了屋子,凌砚将人唤到一边来:“夫人怎么说,当真留大人睡马车吗?”

盈夏只能如实道:“夫人什么都没说,更是只字未提大人。”

凌砚挠了挠头:“客栈就剩一间房,这么好的机会,老天爷都想着让大人与夫人重修旧好,夫人怎么能把大人赶去睡马车呢?这样,你去同夫人说,就说……就说大人受了重伤,往大了说,越严重越好,最好让夫人意识到,大人今夜睡马车,明日就能病得起不来。”

盈夏为难地点点头,“……我试试吧。”

她轻手轻脚地进门,夫人坐在榻上看书,崖香在收拾行李,没人提大人,她突然来一句,显得太刻意。

扫视屋内一圈,盈夏突然福至心灵,朝崖香使了个眼色。

崖香放下手中的包袱,走过来轻声问:“怎么了?”

盈夏压低了声道:“夫人随身带的金疮药可在?凌砚说,大人刀伤崩裂,金疮药不够用,让我来……”

两人窃窃私语,果然见夫人疑惑地瞧过来,“发生什么事了?”

崖香转过头,不假思索地道:“凌砚来借金疮药。”

“谁受伤了?”阿朝张口问完,这才反应过来,此前听凌砚说过,那人在湖州清剿山匪时受了伤。

隔了那么些日,难道还没有痊愈?

阿朝垂下目光,心道没有痊愈就没有痊愈吧,反正他也不怕疼不怕伤。

她倒了杯茶,才要端起来喝,就听盈夏道:“是大人手臂刀伤复发,听说伤得挺重的,险些被山匪砍下一条左臂……”

“啪嗒”一声,阿朝手一抖,手中的茶盏倏地摔落在地上。

第83章 番外七 ◇

◎日常◎

崖香见状, 赶忙取出金疮药交给盈夏,上前收拾地面的碎瓷。

盈夏见夫人失态,心里不由得揣摩, 会不会将大人说得太严重了些?可凌砚的意思是, 越严重越好, 否则不能让夫人心软,大人的伤就白受了。

看夫人的样子,方才那句似乎起了作用。

盈夏见好就收, 攥紧手里的白瓷药瓶,“那夫人, 我先过去?”

阿朝垂眼盯着地面的瓷片,缄默不语。

直到盈夏走出屋门,才忍不住攥紧手掌, 喊了一句:“等等。”

夜来寒风凛冽,月色如银般笼罩在群山万壑之上。

阿朝才出客栈,皮肤就因受寒,生理性地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她本能地拢了拢衣襟,往不远处的马车停靠处走去。

车内点了灯。

谢昶手里握着京城暗探传来的书信,宿郦站在马车外,低声禀告近日朝堂发生的大小事务, 说到一半停下来,望向不远处一道纤细柔弱的身影。

谢昶翻看手中的信件, 不由得凝眉, 语气不耐:“怎么不继续?”

宿郦喉咙哽了一下, “大人, 是……”

话音未落, 谢昶随即意识到什么, 抬手掀开车帷。

少女披一身雪色大氅,静沐在清冷霜白的月色下,身形纤薄得如一泄月光,抬起眼睛,缓缓与他对视。

深山寂静,苍穹如墨,夜寒露冷,百草凋零,唯独她站在这里,仿佛世间潋滟光华都落在一人之身。

只是那双盈盈秋水般的眼眸,没有半分神采。

阿朝只静默看他片刻,便移开视线,将手中的金疮药搁在马车的前座,“你受了伤,还是进屋吧,我睡马车。”

少女声色平静,再没有多余的关心。

宿郦与跟过来的凌砚相视一眼,本想着使个苦肉计,让两人共处一室,有什么别扭说开了就好,谁曾想,夫人宁可自己睡马车,也不愿与大人同房。

谢昶冷冷扫向宿郦,后者艰难地避开了目光。

这馊主意没同大人通气,是他与凌砚想出来的,只希望两人和好如初,却没想到夫人还是如此冷淡疏离。

自家主子又从不是温和的性子,从赣南回来之后,那些隐藏在血液里的阴戾愈发旺盛,冷肃压迫的气场,连宿郦都有些畏惧。

就说几日前查出两名京官涉嫌贪墨,大人当即暗中传令锦衣卫上门拿人,十八般刑具轮番上场,再硬的骨头都如实招了。

夫妻间再大的嫌隙,冷三个月也够了,一日不和好,大人便一日没个好脸色,可他到底不会同夫人发脾气,受苦的还得是他们这些当下属的。

宿郦咬咬牙,上前挤出个笑来:“时近凛冬,荒郊野外冷得厉害,夫人还是与大人一同进屋吧。”

阿朝没有回答,反

- 御宅屋 http://www.yuzhai.lif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