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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眼皮子底下才好巴结,若得了首辅的青眼,结交上首辅夫人,于仕途也是一大助力。如今首辅夫妇住在南浔镇上,他们便是想鞍前马后也寻不到时机。

让他们搬到湖州府去,阿朝更不可能答应,“实不相瞒,南浔谢宅是我与夫君自幼的住处,多年未归,甚是想念,这次回南浔,也是为了祭拜先祖,不日就要回京,夫人的好意我心领了。”

陈氏心里有些失望,又意外捕捉到她话中的信息,这谢夫人与谢阁老幼时竟然住在一处,难不成是青梅竹马长大的?

未及多想,外头传来跪拜之声,一道高大威冷的身影迈步进门,着玄青宽袖盘领袍,眉眼深浓,五官凌厉,分明是盛夏,却自带一身凛冽之气。

阿朝抬头去看他:“你这么早就回来了?”

谢昶嗯了声,走过来拍了拍她的肩膀,语声轻淡:“不是让你在家中休息,怎么不听话?”

几名夫人见此情景还有什么不明白,能与谢夫人如此亲昵的,必然是那位权倾天下的谢阁老了,没想到这位首辅大人年纪轻轻竟如此威严震慑,即便面上看不出表情,可这一身冷戾气度就已迫得人不敢直视。

四人吓得赶忙屈身行礼,心内盘磨他方才那句不含情绪的“怎么不听话”,听闻他夫妇二人感情极好,谢阁老更是连个妾室通房都没有,自然不会当真责怪自己的夫人,那么这句话就只能是在怪罪她们贸然上门打扰夫人的清静了。

思及此,众人不禁有些毛骨悚然,背脊出了一层冷汗。

阿朝见他气势压人,不禁有些想笑,向他道明了这几人的身份:“几位夫人是特意上门来陪我说话解闷的,你不要怪罪她们了。”

谢昶这才慢条斯理地抬手:“都起来吧。”

几人这才颤颤巍巍地起身,那两名县令夫人腿都发软,险些站不起来。

谢昶混迹官场这么多年,岂能不知这些人的心思,他似笑非笑地睨向那领头的陈氏:“湖州知府范忱是吧。”

陈氏闻言就敛了笑意,本能地从这话中窥探到一丝危险的气息。

果然紧接着就听他道:“今夏湖州大水,冲毁无数屋舍,湖州府不尽快修复圩堤,开仓赈灾,抚慰灾民,反倒忙于替本官与夫人劳神费力前后操持,范忱这湖州知府就是这么当的?”

陈氏当即满脸煞白,哆哆嗦嗦地应不敢。

另外几名官家夫人也吓得不轻,谁能想到拍马屁拍到马蹄子上,还被人家寻了桩错处!

唯恐首辅大人继续追责,众人哪敢多待,赶忙俯身行了拜礼,讪讪离去。

阿朝对他简直就是叹服,果然谁也不能奈他何,在盛京是太后和梁王,如今入了湖州境地,知府也被他任意拿捏。

她眨了眨眼,“谢阁老是特意为我回来的?”

谢昶捏了捏她粉嫩雪腻的脸颊,成婚大半年,她还同小姑娘一样,身子又细又软、仿若无骨,透着一股若有若无的茉莉甜香,似比从前还要娇气一些。

他含笑看她许久,“不回来,怕你跟人走了。”

阿朝扁扁嘴巴:“我也没那么糊涂。”

谢昶薄唇微抿,“你若在家中无事,可以去茶楼听听说书,去戏馆看看戏,让凌砚寸步不离护着你。”

这段时日,谢昶要去南浔书院授课,恐怕还要待个十天半月的,她总不能就在府上睡大觉,不过也不是非要听书看戏,“江南多雨,今日绣娘过来,我让人也给你做几件衣裳,鞋袜我自己给你多缝两双,也足够打发时间了。”

谢昶听到她要做针线,眉心随即轻跳了下,“你倒是会拿捏你夫君了。”

她若是为报复他故意伤害自己,谢昶定不会善罢甘休,就像她咬自己手腕那回,势要教训得她乖乖听话才好。可她一片真心,要给自己缝做鞋袜,无论把手指扎成什么样,谢昶就只能受着。

阿朝良久才听明白他的意思,不禁失笑,伸手捏了捏他紧实的腰身:“我比从前进步多啦,你信我。”

谢昶无奈叹息:“嗯,见好就收,做不出来也没关系,不要伤到自己。”

阿朝挑眉一笑:“我知道你怕疼,会手下留情的。”

谢昶偏头笑了笑,她也就逞逞嘴皮子功夫了。

阿朝想起来宿郦差人送回来的马蹄笋,笑道:“你不是喜欢吃笋吗?今日回得早,我亲自下厨给你炖笋片排骨汤喝,盈夏还去摘了今年最早的一批菱角,便是盛京也吃不到这么鲜嫩软糯的,一半放进汤里面炖,一半拿来清蒸好不好?对了,我还没有问你,今日去南浔书院感觉如何?可有熟悉的面孔,你去授课都教他们什么了?那些人知不知道面前就是当朝首辅,你这么年轻,他们可能信服你?”

她喋喋不休,一下抛出许多问题,谢昶都不知从何说起,无奈笑笑,拍拍她柔软臋肉,“先去炖汤,我慢慢同你说。”

阿朝脸一红,瞪住他:“你学生知道你这么不正经么?”

谢昶笑:“你知道就好。”

阿朝:“……”

几位盛装的官家夫人入府拜见,等那谢宅的主人回来又匆匆离开,左邻右舍悄无声息地交换目光,心道这谢宅的主人果然是一位大人物,不知说了什么,那几位官家夫人全都面色惨白,几乎就是落荒而逃。

众人愈发好奇这对夫妻的身份。

直到翌日一早,谢昶与阿朝前往谢氏宗祠,人群中议论纷纷,往日那些旧邻面面相觑,心中有了个想说不敢说的猜测。

他们可没听说过谢家还有这么出息的旁系,连祭祖都是前簇后拥的,外面还有带刀的侍卫把守,难不成当真是……

谢氏宗祠历经查封、重建,如今也是香火旺盛的模样,因着谢家罪名昭雪,这些年也有散落各地的谢氏族人回来祭拜先祖。

阿朝给爹娘与祖父叔伯上完香磕了头,回去时看到宗祠外围了不少人,心内不由得紧张,连幕篱都忘记戴上,随即一只温柔的大掌伸过来紧紧牵住了她,阿朝虚浮的脚步才慢慢安稳下来。

马车内,谢昶静静看着她好一会,“阿朝,有我在,不用害怕。”

阿朝一手托腮叹声道:“哥哥,街坊邻居都是看着我们长大的,我们成了亲,很难不会被人议论吧。”

谢昶道:“我来谢家时已经八岁了,那时你还没出生,你以为谢家无故多一个八岁的孩子,旁人不知我是收养吗?”

阿朝垂着眼,眸光暗淡:“我还怕看到二壮娘、虎子娘,若是她们问我这些年去了哪里,我……”

她没办法堂而皇之地编慌,告诉他们,她被济宁一户清白人家收养,她过得很好。

话说到一半,手心传来一道温暖的力量,谢昶这次沉默了很久,“阿朝。”

阿朝低着头,下颌却被轻轻抬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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