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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阿朝根本猜不出他心里在想什么。

沉默地喝了口绿豆汤,也是食不下咽,该面对的迟早要面对,她攥了攥手里的银勺,给自己鼓了半天的气,最后打定主意准备来个了结,结果在对上男人那双沉郁无澜的眼眸的瞬间,浑身都蔫了下来。

谢昶慢条斯理地回过神,舀了碗汤,伸出的那截修白手腕下,一道惊心的齿痕赫然在前。

阿朝的手猛地一颤,忽觉自己左臂下同样的位置也在隐隐作痛。

谢昶又神闲气定地拢了拢衣领,这不动还好,稍稍一个动作,脖颈下那道红痕又入了阿朝的眼。

这也有!

看来她做下的恶不少,连脖颈没怎么折腾的地方都留了齿印,那他锁骨下岂不是……万般惨烈。

谢昶挑了挑眉梢,却也没看她,只问:“你想说什么?”

她想说什么?

她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阿朝梗着喉咙,琢磨了好半晌,才吞吞吐吐地转移话题:“今日坤宁宫派人过府传话,让我千秋节当日务必进宫。我是在想,皇后娘娘待我不错,上回在慈宁宫被太后为难,娘娘也是帮我说了两句话的,这又是她的千秋宴,不去不大好。”

谁知谢昶头也没抬,淡淡道:“不重要,去不去随你。”

不重要?那什么才重要!

好吧。

阿朝知道今日是逃不过去了,拿出破釜沉舟的决心,一脸痛色地垂下头,“我……原本是想替哥哥做一味香,没想到学艺不精,出了些意外。”

谢昶面色淡淡:“嗯。”

阿朝最恨他这副不咸不淡的样子,咬牙将心里的话一股脑儿说了出来:“倘若哥哥因此厌弃了我,千万别怕伤了我的面子,你直说便好,我没关系的……从前我们不是就商议,倘若在一起发现不合适,那就忘记一切,继续做兄妹?我觉得,我们还是做回兄妹的好,前日之事,你就当我什么也没干……”

话声越说越弱,男人阴沉沉地看过来,面色冷得像数九寒天,后槽牙几乎咬碎:“你酝酿了半天,就为了说这个?”

第58章 ◇

◎从今日开始,盯着你,还债◎

阿朝被他阴戾的眼神吓得浑身一震, 赶忙改了口:“我只是在与哥哥商议……”

谢昶阴沉着脸,唇边三分笑意凉得发冷。

阿朝试图让他冷静下来,“做兄妹和做伴侣不一样的嘛, 若是做兄妹, 我这么胡闹,你嫌弃归嫌弃, 那是恨铁不成钢, 到底不会将我扫地出门, 可若是做伴侣,矛盾日积月累,日日争执不休,到时候再说不合适,你对我也没什么好脸子了……”

等到相看两厌的时候, 这段感情也就千疮百孔了,如何还能做回相亲相爱的家人?

谢昶沉默地听下来,最后薄唇一扯:“你都胡乱脑补了些什么?”

阿朝一呆, 怎能叫胡乱脑补?她在琼园听过太多的前车之鉴,那些富商员外的原配,不少都是自家表妹亲上加亲嫁过来的, 一开始谁不是恩恩爱爱, 后来原配闹到琼园来哭天抢地的例子也没少发生。

她思前想后一大通,最后语重心长地看向谢昶:“做兄妹也不错,我明白哥哥的心就好,往后除了不能亲我,我照样可以抱哥哥、亲近哥哥……我说这么多, 只是为了我们之间能够长久。”

谢昶浑身气血翻涌, 几乎要被她气笑, “不让哥哥亲你,你自己倒能大大咧咧地要哥哥抱,世上哪有这样的好事?”

阿朝愈发小声:“可……从前不都是样的吗?”

谢昶面色铁青,胸腔憋着口气,早知如此,前夜就该将她办了的好,也省得她日日提心吊胆,怕哥哥没了。

“你怎知,”他侧过头,漆黑的眸光压下来,“我就嫌弃你了?”

阿朝呆呆地对上那双灼灼眼瞳,脑海中突然空白了一瞬,“啊?”

不嫌弃她什么?

是不嫌弃她笨,制个香都能制成这样?

还是不嫌弃她仗着意识不清醒,对他胡作非为,胡搅蛮缠,亲得他满身口水,咬得他全身都是小月牙?

温热的大掌伸过来,握住她的掌心,酥酥痒痒的过电感传来,阿朝指尖轻轻战栗了一下。

肌肤相触的瞬间,又让她回忆起前夜。

即便他眼下衣袍端正,也让她不自觉地想起男人宽阔坚实的肩膀,流畅漂亮的肌理,不似普通文官那般孱弱,也没有春未园所见的角斗士那般夸张虬结的肌肉,他的每一分都恰到好处,胸肌紧实,绷紧时浑身坚硬如铁,手臂青筋盘踞,充满了男性的力量,能轻易将人禁锢得不能动弹……也不知是怎么放任她那般胡闹的。

谢昶眼看着她连耳垂都红了个透,虽然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我知道,你自幼被我弄丢过一次,这八年来暗无天日,无依无靠,哪怕我将你找回来,心中也一直惴惴不安,没有安全感,害怕哪日还要面对失去,会重新变回孤零零的一个人。”

她突然被戳中心事,有些惊愕地睁大眼睛看着他,旋即低低地垂下头,想要收回手,却被他紧紧攥住。

阿朝干脆不挣扎了,“哥哥聪明绝顶,旁人在你眼中便是一张白纸,只是又何必说出来呢。”

她沉默了一会,又悲观地说:“我的确是怕你不喜欢我,所以只敢先尝试,我怕用心,更怕自己全心全意地投进去,最后却什么都没有了。”

谢昶叹了口气,冰冷的面色稍稍缓和下来,“我知道你从前遇到的男人,无一是能放心让女子交付自身的良人,我不能保证自己比天下所有的男人都做得好,但我可以保证的是——”

他声音低沉,眸光却似燃了火,直直地看着她:“只要你还在我身边一日,我便深爱你一日。”

阿朝愕然抬起头,她听过太多这样的话,可是从哥哥口中说出来,心口还是忍不住狠狠悸动了一下。

深爱,寻常人也甚少用到这样的字眼。

情到浓时是喜欢,无限纵容是宠爱,知冷知热是兄长对妹妹的疼爱,而垂怜势必带着居高临下的同情。

爱到何种程度,才敢说自己是深爱呢?

因为极难做到,所以连带着这个缱绻的辞藻都带着高不可攀的嘲讽意味,它并不适合出现在情窦初开的时候,因为很容易变成一句笑话。

可这话从哥哥口中说出来却像是有了某种分量,然诺重,他何曾轻易承诺过别人什么,但只要承诺过,便从不会反悔。

譬如八年前的破庙,她说想放天灯,他将她还是小孩时的无心之言记了整整八年,八年后尽管早已物是人非,他还是帮她实现了这个愿望。

“所以阿朝,不要怕,”他将她眼尾的泪珠拭去,冰凉的嘴唇在她额头轻轻一吻,认认真真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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