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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刚刚其实就很好奇了——斗牙王，你讨厌杀生丸吗？”

斗牙王愣了一下，“你怎么会那样想？他是我的儿子。”

正常情况下，没有哪个父亲会去讨厌自己的孩子的，哪怕是妖怪。

“我想不只是我有那个疑问——复活的父亲突然出现，对弟弟投以关怀与爱护，对自己却严厉批评，代入一下杀生丸的视角，也难免会产生自己是不被父亲所期待的孩子这样的错觉。”

莱伊低下头与他对视，那双明净清澈的眸子，此时却混杂进了一层名为‘忧伤’的迷雾，“我不是在生气，我只是对‘被父亲所否定’的这种感觉感同身受，有些难过而已。”

那时，她自己的父亲——席巴.揍敌客的身影在莱伊的脑海内挥之不去，他就站在她怎么也触碰不到的地方，然后慢慢地转过身去，与她背道而驰，耳边又突然响起了席巴曾经说过的话——

‘她是我教育失败的一个孩子。’

她在生气，其实是在气自己，到后面，代入的自己的情感，才有点不理智地迁怒到了斗牙王的身上。

“……所以，你才会在那时候紧急把我带走。”

斗牙王透过少女的眼神好似听到了那颗柔软的内心此时弹起的悲伤的旋律，“你不想看到，我和杀生丸自相残杀的画面……”

“只要理由得当，任何战斗发生在我面前，我都不会去多管闲事，就算他们是亲人、恋人那样的关系。”

莱伊说道：“而你和杀生丸这一次的争执存在着一些误会，误会没有解开，打多少场都不过是在激化你们父子俩的矛盾罢了。”

“误会？”

“……没有杀气，我去阻挡杀生丸提着那把妖刀袭向犬夜叉的时候，我并没有感受到杀生丸的杀气。他们以前我不太清楚，但这一次，我想杀生丸应该是没有杀犬夜叉的想法的……他的状态，我觉得更像是想去试探犬夜叉什么，才和他战斗的。”

看着斗牙王陷入了沉思，莱伊继续说道：“其实，

在复活你之前，我其实见过一次杀生丸，那时，他的身边跟着一个人类女孩。”

斗牙王震惊地看向莱伊，好像是在说‘你确定你看到的那个，是我认识的杀生丸吗？’

“她叫铃，是个很可爱的小孩子，大概这么高吧……”

莱伊用手在空中比划了一下，“她对杀生丸很依赖，当时也是因为她，杀生丸才亲自将我从水里救上来的，就那时初次见面的印象来看，我并不会将杀生丸和那些滥杀人类的冷血妖怪等同。”

“那个人类女孩，也出现在刚刚那里了吗？”

当时，斗牙王的关注点都在犬夜叉和杀生丸的上了，无心去关注别的情况，现在仔细回想，当时在场的人还挺多的，但具体什么样子，他还真回想不起来了。

“那倒是不在，毕竟铃没有自保的能力，所以杀生丸大概也就不想把她往战场上带了吧。”

“那为什么在说起人类相关的事时，杀生丸依旧是那副不把人类当回事的态度呢？”

斗牙王感到不理解。

莱伊的眼神飘忽了一下，“……因为觉得别扭吧，那样一个孤高自傲的人怎么会主动提起这些打自己脸的事呢。”

斗牙王，“……”这确实是杀生丸的性格。

就算有一天杀生丸真的对人类的看法改观了，一些我行我素的特质估计也是不会变的。

“看来是我偏激了……”

听完莱伊说的这些事，斗牙王也认知到了自己的错误，“是我误会杀生丸了，我不该在未清楚事情全貌之前，武断地给出结论……”

看着尾巴蔫巴地垂下神色懊恼的小白柴，莱伊单手抵在膝盖和脸之间，对着斗牙王勾唇微笑，“明明和我相处的时候脾气好得不像个大妖怪，能屈能伸的，但在自己的大儿子面前，怎么就是拉不下脸心平气和的好好谈谈呢？”

“这是身为父亲的傲气吗？”

不愿对孩子坦诚自己的内心，莱伊发现这好像是很多严父的特质，她好奇地问道：“你和杀生丸从小就是这样相处的吗？”

斗牙王静默了一会儿，再次开口时，他突然说起了很久远之前的事——

“我和杀生丸的母亲是为了延续犬妖的纯正血统联姻结合的，

杀生丸正是我们俩关系的结晶，那时的我，以妖怪的年龄来讲很年轻，很多东西自己都还没活明白，就成为了父亲，我并不清楚该怎么做一个好的父亲。

……杀生丸血统纯正，他的资质极高，是我们钦定的西国统领的下一任继承者，假有一日他的实力定会超过我，在他身上，有着西国全体子民对未来的王的期望。

妖怪之间的亲缘关系并不紧密，他母亲对他一直是放养的，而我当时一直在处理西国与其他地区的战事，流连于各种战场中，和杀生丸单独相处在一块儿的时间并不多，和还是幼崽时期的杀生丸相处的时候，我照搬了以前我父亲和我的相处模式。”

说到这，斗牙王诡异地停顿了一下，莱伊感兴趣的‘哦？’了一声。

在少女的注目下，斗牙王不知为何有些心虚，他的视线飘忽不定，音量也小了很多——

“就是教导杀生丸去如何用兽犬的形态去狩猎猎物，怎么去炼化出犬妖的毒爪，又或者是把他丢进带有毒瘴气的妖毒潭里浸泡几天，增强他毒爪的威力的同时也增强他身体的抗毒性，偶尔也会一对一和他对练检查他的修行成果……之类的。”

莱伊，“……”

这些训练方式怎么听着那么耳熟？

莱伊汗毛耸立，身体细胞内的记忆又在此刻被唤醒了。

这一刻，莱伊又回想起了当初被揍敌客家的杀手训练支配的恐惧。

“杀生丸真可怜。”

莱伊有感而发，“他就像是只迷途的羔羊般，从出生到现在一直都被他父亲的教育给牵着走。”

以西国继承人的身份出生，从小在周围人的熏陶下，杀生丸深刻明白变强的重要性，但后来半路出家的父亲告诉他，‘你不能只专注于变强，也要学会对他人的慈悲之心’——这教育还没落实好呢，他父亲就因为要去救他爱的人类死去。

之后，父亲的死一直是杀生丸的心结，对半妖和人类的极端偏见也来源于此，虽然嗤之以鼻，有过质疑，但对父亲说的话，又一直记在心中，到最后，杀生丸还真退让了，慢慢去接纳父亲想要教导他的这些事。

……这娃怎么就这么实诚呢。

“莱伊……杀气露出来了。”

“你知

道吗？斗牙王，我出生在一个一夫一妻制婚姻观的社会里，关于你在有了夫人和孩子的情况下，还爱上了人类女子这件事，我都能理性客观地看待。”毕竟时代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