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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很快。
让钟青漾不得不怀疑一下，是不是每次严冬秋黏黏糊糊地总是要一会儿才离开，都是怕他走？
他一边想不至于吧，一边又在想不会真的是吧。
毕竟严冬秋的想法，现在怎么看都觉得不能以常人的思维去揣测。
严冬秋收拾好了东西后，就和钟青漾出了门。
他开车，钟青漾也还是坐了副驾，只是两个人全程没有讲话没有交流。
路上等红灯时，严冬秋还主动摸出手机说：“哥，我先点菜？”
钟青漾嗯了声，看着窗外，没有看他，也没有干别的。
严冬秋的喉结滑动了下，无声地隔着口袋捻了捻自己另一边口袋属于钟青漾的手机。
不知道是不是忘了，毕竟钟青漾一直都是没有手机瘾的，他的手机就还在他这儿。
严冬秋之前就在钟青漾那儿进过那家酒店的小程序，加上钟青漾打过招呼了，所以他的手机也可以提前预点餐。
等他们到了后，钟青漾就示意严冬秋：“你睡那边卧室。”
严冬秋看看他，钟青漾捕捉到他的视线：“？”
总不至于现在这个情况他还想和他一起睡吧？
严冬秋小声：“哥，我可以睡客厅沙发。”
钟青漾无语，第一时间根本没有想到那：“你还自己罚自己？”
沙发确实可以容纳下一个严冬秋，但想翻身就困难了，想也知道睡着不舒服。
严冬秋抿抿唇，没说话。
钟青漾轻啧了声：“说。”
严冬秋声音更小了：“…睡这里，安心些。”
他说得没头没尾的，钟青漾也纳闷，但他看了看沙发，突然意识到了。
这是个套间，无论是哪个卧室，要出去都要路过客厅的沙发，再去玄关开门。
钟青漾：“……”
他没有惯着严冬秋，而是冷着嗓音下死命令：“我说让你睡另一个卧室你就去睡，要是明天我发现沙发有睡过人的痕迹你就回家去。”
严冬秋看着板着脸凶他的人，垂放在身侧的手紧了紧。
他没有别的意思。
他就是觉得这样的钟青漾，又可爱又帅。
不合时宜地很想亲。
但不能。
严冬秋抓心挠肝地应了声。
之后吃中饭也和往常一样，严冬秋会把钟青漾最喜欢吃的全部留给钟青漾，但也和以前不一样。
因为他们全程没有说一句话，也没有任何的肢体接触。
而且吃过饭后，钟青漾就说自己要睡会儿，便直接进了卧室，关上了门。
他确实刷了牙上了床，但说睡，真睡不着。
现在在一个独立的空间和严冬秋隔开了，就有太多的思绪涌上来。
他不知道该拿严冬秋怎么办。
现在慢慢冷静下来，缓了缓思绪后，钟青漾其实反而陷入了另一种混乱。
说因为这事就不喜欢严冬秋了，那肯定是没有的。
可他又实在没有办法接受严冬秋的欺骗。
他可以接受很多人骗他，但他没有办法接受这个人是严冬秋。
他自以为了解掌控了严冬秋的一切，却没想到他的乖乖小狗其实是一匹比他还要凶恶的狼。
钟青漾本来想拿手机出来寻求一下网友们的智慧，结果要去摸手机了，才想起自己的手机还在严冬秋手上。
钟青漾：“……”
他这个人，确实没有手机瘾，有时候玩起来没电话的话几天不看手机都有可能。
他坐起来，又躺回去。
算了。
让严冬秋拿着吧。
这孩子安全感薄弱到非常人能理解，也许拿着他能安心一点。
钟青漾一直在房间里待到了晚饭时，严冬秋来敲他的门，问他要不要开始点晚饭了，他才出来。
“你点吧。”钟青漾还是那句话。
严冬秋拿出自己的手机，刚要进程序，就来了个电话。
他看见号码的时候就下意识地挂了。
钟青漾挑眉，语气凉凉：“挂什么？还有事瞒着我？”
严冬秋顿了顿，小声说：“……不是，我…本能反应。”
也不知道是不是对面以为是自己没拨出，所以又打了个过来，严冬秋就接了。
他还在钟青漾的注视下开了免提。
是他订的腻子粉，店家问他今晚送吗。
严冬秋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说先放着。
挂了电话后，钟青漾就困惑地问了句：“什么是腻子粉？”
严冬秋声音更小了：“……刷墙的。”
钟青漾：“……”
他懂了：“所以你准备在我从燕京回来前把墙刷了，掩盖一切痕迹，是吗？”
严冬秋已经不敢说话，只能弱弱地点了下头。
钟青漾倚着门框，抱胸看他，一时间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好。
该高兴严冬秋确实知道自己做的那些都是错的，准备改过自新？
还是该悲哀于他可能准备瞒他一辈子？
……其实这个念头起来的时候，钟青漾有一瞬觉得后者他也是高兴的。
如果没有发现，他就不会有现在这么多苦恼……
钟青漾扶了下额。
他在想什么呢？严冬秋是骗了他啊！
钟青漾放下手：“你让他送来，回头你自己把那个墙给我刷了。”
严冬秋第一时间没说话。
钟青漾：“？”
他面无表情：“干嘛？你还舍不得？”
严冬秋小心地点点头。
钟青漾：“……”
两人相顾无言，严冬秋低着头，小小声说：“…但哥哥要是坚持的话，我待会就让人送过来，今晚就去刷掉……”
他说这话时，语气很像被大人要求丢掉心爱的玩具的小孩，委屈又可怜，还要强撑着。
钟青漾那句“别演”卡在喉咙里半天，最后变成了深深地叹气：“算了。”
他说：“你放火烧了一片林子后不是下了场雨就能掩盖住罪行的，发生了就是发生了，刷掉它也还在记忆里。”
严冬秋抿唇：“对不起……”
“别道歉了。”
钟青漾的语调听上去毫无波澜：“想留就留吧，点菜吧，我饿了。”
之后吃过晚饭，钟青漾管严冬秋要了自己的手机，他本来以为还要拉扯一会儿，没想到严冬秋直接给了他。
钟青漾还有点不习惯。
他狐疑地盯了严冬秋两秒，还是拿了自己的手机，关上了房门，一直到第二天早上才出来。
出来的时候，钟青漾就看了看沙发，还摸了摸，确认严冬秋没有睡沙发。
严冬秋也从另一边卧室出来了。
很听话，但钟青漾就是敏锐地觉得不对劲。
严冬秋好像没睡好。
不过他没睡好也不是没有可能，毕竟他们现在的关系就这样吊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