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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贺兰觿将鸟蛋放回皮皮的手中,索性坐到她的身边,“那我今晚也坐在车里陪着你。”
皮皮将蛋捧在掌心,两人仔细地观察了一番,心中涌出更多疑问。
“像这样大小的一只鸟蛋,需要孵多久?”皮皮问道。
“鸽子蛋的话,十八天。”
“玄鸟蛋呢?”
“不知道。”
“可是这蛋在我肚子里的时候都已经有心跳了……”
“那就会比较快。”
“有多快?”
“不知道。”祭司大人目不转睛地盯着白白的蛋壳,“皮皮你能少问几个问题吗?让我仔细地看一看咱们的孩子?”
“不就是个蛋么?有什么好看的?”
话音刚落,忽听“哔剥”一声,蛋壳破了一个小洞,从蛋里伸出来一只金黄色的鸟喙。
皮皮吓得手心一抖,那颗蛋滴溜溜地就从指缝里滑了下去,被贺兰觿眼疾手快地一抓,抓到掌中。
鸟喙顽固地啄着蛋壳,不一会儿功夫,蛋壳上的缝越来越大,渐渐露出了小波的全身:它真的难看极了。硕大的脑袋下面是细小而粉红的身子,上面有一层稀疏的绒毛,双眼之处包着薄膜,脖子软软地歪在一边,挣扎着,蠕动着,似乎怎么也举不起自己的脑袋。
面对眼前这只奇妙的生物,两人一时间都没有反应过来。
忽然间,幼雏向他们张开了大嘴,露出嗷嗷待哺的样子。
皮皮抓了抓脑袋,问道:“贺兰,小波吃什么呀?”
贺兰觿瞪大眼睛看了看小鸟,又看了看皮皮,也懵了:“我不知道。”
“哎你不是活了几百年么,连小鸟吃什么都不知道?”
“这是一般的鸟吗?”
“就这是一般的鸟。我看过‘动物世界’,里面的小鸟就长这样儿!”
“可它是你生的呀。”
贺兰觿说完,目光落在皮皮的胸上。皮皮“嗬”了一声,沮丧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平胸,将T恤一脱:“那我试试。”
她小心翼翼地接过小鸟,将它放到自己的胸前,用力地挤了挤,一滴奶也没挤出来。那小鸟似乎也不感兴趣,每当她把鸟喙凑到乳.头,它的小嘴立即紧闭,一副嫌弃的样子。
“如果小波真要吃奶的话,”皮皮想了想,说,“双成的胸挺大的,不知道他有没有奶?”
“他没有。”祭司大人的回答斩钉截铁,“我去抓只蚯蚓试试。”说罢跳下马车,几分钟后回到车上,手里多了一只细软的蚯蚓。他用小刀将蚯蚓切成豆粒般大小的一段,试图塞进小鸟的嘴中,哪知鸟喙一碰到蚯蚓,立即闭上,根本不吃。
贺兰觿将蚯蚓移来,小鸟马上张开小嘴,挺直脖子,又是一副嗷嗷待哺的样子。
“小东西,你究竟要吃什么?”祭司大人有些技穷。
“是不是蚯蚓太大了,太难吞咽了?”皮皮想了想,忽将剩下的半截蚯蚓塞进嘴里,嚼了嚼,嚼成糊状后吐到指尖,向小鸟的嘴中塞去。
小嘴立即紧闭,碰都不碰。
皮皮“呸”了一声,将口中的蚯蚓悉数吐出,这才感到满嘴的泥沙和怪味,不禁一阵恶心,连忙接过贺兰觿递来的水杯猛漱了几口。
“看样子小波很挑食呢。”皮皮叹道,“该不会是想吸血吧?”
“你倒是提醒我了,”贺兰觿忽然点了点头,“还记得何采骏说的故事吗?”
皮皮回忆了一下,心猛地一跳,差点哭了:“狐帝曾经用你母亲的肝脏喂过玄鸟,它不会是想吃我的肝吧?”
那鸟大概是饿极了,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不断地用鸟喙磨蹭贺兰觿的掌心。
皮皮只觉一阵心酸,初生的小鸟非常柔弱,不及时喂养及易死亡,不禁心乱如麻:“贺兰,怎么办?”
贺兰觿冥思苦想地了片刻,用小刀在自己的掌心处划了一个小小的十字,立即有血流了出来。
小鸟立即将小嘴塞进伤口中吸吮着,身子歪在一边,露出满足的样子。
“贺兰——”皮皮瞪大眼睛,吃惊地看着他,“难道小波要吃的东西是你的血?”
“这是狐族的玄关穴,是体内元气聚集之处,也是内外交接的主要通道。”贺兰觿凝视着自己的掌心,看着那个贪婪的小东西,目光渐渐变得柔和,“小波的食物不是我的血,是我的元气。”
皮皮一下子结巴了:“元气?它吸你的元气?那多少才是够?”
“放心吧。我的元气养活一只小鸟?完全没问题。”祭司大人笑了,“你看,它吃饱喝足已经睡了。”
掌中的小波歪在一边,粉红色的身体随着呼吸微微地起伏,似乎进入了梦乡。
“咦——”皮皮忽然又想到一个问题,“你说,小波是男孩还是女孩?”
“不清楚。我觉得是女孩。”贺兰觿说。
“我觉得是男孩。”皮皮说。
“如果它有孔雀那样鲜艳的羽毛就肯定是男孩。”
“如果它的羽毛是黑的,就很难判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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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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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黑之前探子来报,已发现贺兰觿的人马,正向南部山区行进。南岳的行军速度并没有狼族想象的那么快,追上他们只用了不到一天的时间。
狼王带着小分队飞速赶到洛塔河东岸的丛林中潜伏下来。吃了顿简易的晚餐后,他把修鱼稷叫到身边:“今晚午夜,我带五十个人去把贺兰觿引出来。你带剩下的人去抓他的女人,然后跟我会合、帮我断后。咱们兵分两路,务必要抓到一个人质。”
修鱼稷看着父亲,点点头。
在他的记忆中,父亲已经有很多年没有跟他同场作战了。大多时候只是压阵而已,只在关键时刻出去打一下。其余皆由他们几个排行靠前的兄弟们负责。
只要出现战争,大家都选择紧跟狼王,就是因为如果让他看见了自己的表现,在族内的地位会迅速爬升。
狼王脾气暴躁,但有一双慧眼,能在一场战役中立即识别谁最能打,谁有将才。被他看中的人会有更多的机会,会带更多的人马,会获得更多的军功,得到更靠前的排名。
修鱼稷不知道父亲是怎么相中他的。
从小到大,他在一群兄弟中算是异类,他母亲的来历人尽皆知,且一直有谣言说他并非狼王亲生。
越被人轻贱越不愿意凑热闹,他不敢问父亲传言的真假,父亲也不出来解释清楚,所以他总是离狼王远远的。不招唤从不主动出现在他的面前。狼王对修鱼稷的感觉也是若有若无。不讨厌,也不跟他亲近。
大约是受到妻子的影响,狼王对众子侄也是一碗水端平。
只要你用功上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