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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王给儿臣的簪子,儿臣很是欢喜。”
他双手交叠在额前,乌发间的发簪叮当作响,裙摆四散开来,在赫连与寒面前徐徐展开了艳丽的花瓣。
而他眼前,是绣着金色云纹的衣摆。没了厚重的玄甲,赫连与寒看起来又年轻了几分,只是这份年轻夹杂着阴翳与厚重的气势,逐渐凝成了权臣特有的压迫感。
咯嗒。
赫连与寒又捏碎一颗核桃,同时去乜赵泉:“你们世子妃腿不好,还让他继续跪着?”
赵泉一听,头脑发热,扶起所欢的时候,壮着胆子说:“回王爷的话,我们世子妃……本来腿并没有受伤,不过是养了只狸奴,惹了老太妃恼火,才会被罚去跪祠堂的!”
“赵泉!”所欢闻言,俏脸一红,轻声打断家丁的话,“老太妃罚我,合情合理,你何必在王爷面前嚼舌根?”
赵泉不服气:“您哪有什么错?……就算您真的有错,老太妃也不能让您不吃不喝地在祠堂跪那么多天啊!”
“赵泉!”他似是极不想提及旧事,挣开家丁的手,再次跪在地上,“父王,儿臣犯错,老太妃罚就罚了,儿臣并无怨言!”
赫连与寒终是垂下眼帘,将目光钉在了他的身上。
所欢额上迅速浮起薄汗,揪心于自己动的小心思被察觉,心脏逐渐加速了跳动。
他来路一番惺惺作态,要的就是赫连与寒从家丁的口中知道他被罚跪的真相。
怦怦。
怦怦怦。
许是过了有半炷香的时间,赫连与寒方才徐徐开口:“狸奴?”
竟是不问世子,也不问老太妃,单单挑了只猫儿来问。
所欢一怔:“回父王的话,确是只通体雪白的狸奴。”
赫连与寒颔首,起身掸了掸衣摆。
细碎的核桃壳跌落在厚实的地毯上带起的灰尘,如香炉里腾起的烟尘。
“赔你的。”他走到所欢身边,提溜狸奴般,轻而易举地将人从地上拎起,手指拂过他发间盛开的金簪,又若无其事地收回了手臂,“那些也是你的。”
言罢,头也不回地走了。
“世子妃,”赵泉连忙上前,一手端着赫连与寒剥好的核桃,一手扶住所欢的胳膊,“您快些起来!听王爷刚才话里的意思,是不怪罪您呢!”
这话不用赵泉来说,所欢自然也听得出来。
他垂眸,忍着腿间自瞧见赫连与寒起就泛起的潮意,伸出一根苍白纤细的指,在满是油光的核桃仁堆里拨弄了几下:“父王……和传闻中的不太一样。”
赵泉不疑有他:“您是咱们楚王府的世子妃,王爷待您,自然是不同的。”
所欢却只是嗤笑。
他终是做了决定,捏了一小颗核桃仁送进嘴里,苦涩的油脂味迅速在唇齿间蔓延。
“我好看吗?”
赵泉循声抬头,撞上所欢明艳的笑脸,登时被迷得七荤八素,脚尖绊在门槛上,若不是扶住了门板,定要跌个狗吃屎。
但他满心只有所欢,恍恍惚惚地答:
“世子妃……当然好看!”
“是了,好看啊。”所欢脸上的笑意骤然消散。
他望着赫连与寒离去的方向,稍稍泛起波澜的心重新恢复成了一潭死水。
不过……是因为好看罢了。
第10章
食色性也。
谢璧带所欢回玉清观,看重的,就是他那张娇媚精致的脸。
也正因为此,所欢在逐渐成为药人的六年里,看尽了形形色色的男子,也比任何人更清楚男子的秉性。
他们喜爱的,无外乎是一张皮囊,二两烂肉罢了。
谢璧如此,香客如此,如今的赫连与寒,怕是也如此。
……如此也有如此的好处。
所欢很快回过神来,带着赵泉回了卧房。
细雪纷飞,他走到屋前,鞋袜尽被雪水浸湿。
赵泉跪在地上递上帕子,所欢装作摆弄衣摆,实则撩起眼皮,偷偷打量屋内的情形赫连青已经醒了,正和端着药碗的老太妃争吵。二人拉拉扯扯,身边婆子劝个不休,满屋的人都乱了套。
所欢见状,嘴角浮现出冰冷的笑意。
他巴不得他们吵得更凶一点。
待所欢细致地抚平裙角的褶皱,他并未立刻进屋,而是揣手站在屋前,还拦住了想进门的赵泉。
“世子妃?”家丁一脸茫然。
他哀伤地摇头:“世子与老太妃有话要讲,我现在进去……,怕是不妥。”
所欢眉宇间薄冰般漂浮着点点滴滴的愁绪,似有千言万语汇聚在唇间,却因现实所迫,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赵泉立刻明了,世子妃是怕现在进去,驳了世子的面子不说,还会被老太妃记恨。
家丁想明白这些,鼻子发酸,愈发觉得所欢处境艰难。
所欢的处境自然是难,只是他此番做派,不为别的,就是想看老太妃和赫连青争吵罢了。
待赫连青开始咳嗽,一张脸涨得通红,进气少出气多,他方才迈步走到榻前,轻轻地唤了声:“世子。”
赫连青兀地抬眸,惊喜交加:“所欢,你……你回来了?”
他一把推开老太妃,急切地揪住所欢的衣袖:“来……来!”
“我就说你父王不会苛待于他!……如今你亲眼瞧见,可以安心了吧?”老太妃被几个婆子扶住,气喘吁吁地接了手帕,不甘心地瞪着所欢的脸,像是要在他的脸上盯出一个洞来,“心肝儿,你是我们楚王府唯一的世子,日后定是能站起来的。到时候,要什么女子,有什么女子,何必执着于——”
“祖母,我不喜欢听这样的话!”赫连青蹙眉打断老太妃,握住所欢的手,情真意切地发誓,“我只要他一个。”
此话一出,老太妃不仅想要在所欢的脸上盯出一个洞来,更想用一口发黄的牙将他咬碎了。
所欢恍若未觉,反握住赫连青的手,同样“情真意切”地发誓:“得世子如此厚爱,我无以为报,唯愿生生世世陪着世子,永不分离!”
他眼神清澈,如两汪潺潺的泉水,直看得赫连青浑身燥热,连疲软了多年的性器都隐隐有了反应。
“咳咳。”赫连青大喜过望,顾忌着众人皆在,不好直接掀开被子查看,只把所欢的手握得更紧,若不是记挂着礼数,怕是要直接将人揉进怀里了。
这厢,两人惺惺相惜;那厢,老太妃气得说不出话来,差点将帕子揪烂。
婆子见状,趁机劝慰:“老太妃,世子的身子要紧,您的身子也要紧啊!既然世子无大碍,您也好好休息休息吧。”
“也罢!”老太妃愤愤转身,“且等着,世子病好了,哪里还会再宠着他?”
婆子讪笑着应了,心里想的却是,所欢这般容貌,世子能看上旁人,才是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