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缠绵的京城,不见一点亮光。

宋令枝又在宋老夫人榻前守了整整一夜。

榻上的老夫人病入膏肓,风烛残年,满头银发散落。

秋雁轻声对宋令枝道:“姑娘,老爷已经备下马车了。”

如若宋老夫人在京城长逝,棺木也是要抬回江南的,一应后事,宋瀚远都找人打点好了。

宋令枝双目垂泪,她强忍着心中的悲伤:“你去、将我的妆匣取来。”

宋令枝莞尔,眼睛弯弯,“祖母以前最是爱美爱俏了,若是知道自己今日这般……”

泪珠滚下双颊,宋令枝泣不成声。

榻上的宋老夫人面黄肌瘦,哪里有平日半点的精气神。

宋令枝颤巍巍从妆匣取出簪花棒,手指颤抖,差点将妆匣摔在地。

秋雁忙忙伸出扶住,她眼中亦是溢满泪珠:“姑娘,你别……”

一语未了,忽听院外小丫鬟高呼:“孟老先生来了!”

榻前的宋令枝一惊,忽的从太师椅上站起,眼中不可置信。

乌木长廊下,贺鸣同宋瀚远一左一右,簇拥着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

祖母危在旦夕,宋令枝顾不得回避,起身迎了出去。

她焦急万分:“父亲,这位是……”

宋瀚远摆摆手:“枝枝,不得无礼,快见过孟老先生。孟老先生,这位是小女。”

孟瑞恍然大悟:“是……贺夫人罢?”

目光在宋令枝和贺鸣二人之间打转,孟瑞连声感慨:“果真是郎才女貌。”

入府前,孟瑞寻人打听一通,知道贺鸣是当今圣上钦点的状元郎。

沈砚请自己帮忙,应当也是看在贺鸣的面子上。

孟瑞心中感慨万千,数年不见,还真是刮目相看,不想沈砚如今这般惜才爱才,竟肯为了状元郎来请自己帮忙。

昨日自己那般猜疑,未免肤浅。

宋令枝急声,顾不得寒暄:“孟老先生快里边请,我祖母、我祖母快不行了。”

帐幔低垂的暖阁,落针可闻。

宋令枝紧张不安站在缂丝屏风旁,一颗心惴惴。

又好奇,悄悄拽住贺鸣的衣袂:“贺哥哥,你是在何处寻得孟老先生的?”

贺鸣低声:“是孟老先生自己上门来的,说是听说我们在找他。”

宋令枝拢眉,心中疑虑重重。

孟瑞避世多年,怎么可能突然出现在宋府前?

心中疑虑未解,忽见孟瑞从房中走出,宋令枝顾不得心中疑虑,赶忙迎上去。

“老先生,我祖母……如何了?”

孟瑞凝眉:“若是早点入京寻我,不出一个月,老夫人就能安好无虞。”

宋令枝双脚趔趄,若非贺鸣扶着自己,怕早就跌坐在地。

她颤声:“那、那现下呢?”

宋令枝哽咽,“我祖母还有救吗?”

孟瑞拱手:“贺少夫人放心,草民刚刚已为宋老夫人施过针,最迟三日,老夫人就能醒来。可若是想安好,恐怕得颇费些时日。”

宋令枝小声啜泣,连连命人取来银子谢礼。

孟瑞连连摆手,目光赞赏望向贺鸣:“草民也是受人之托。诊金就不必了,只是这药方上的草药难得,恐怕贺少夫人还得费些心思。”

宋令枝叠声感激。

宋瀚远同贺鸣亲自送孟瑞出府。

宋瀚远躬身:“老先生,请受宋某三拜。今日若非孟老先生,恐怕我母亲……”

“使不得使不得。”孟瑞忙忙扶人起身,目光悠悠落在贺鸣身上。

“是宋老爷有个好女婿。”

他拍拍宋瀚远的肩膀,“我先走了,家中还有事。”

宋瀚远恭敬道:“可要我备车送老先生?”

“不必。”

孟瑞这些年深居浅出,自是不便让人知晓自己的府邸。

宋瀚远不曾疑心,目送孟瑞远行。

天青色雨雾蒙蒙,转过长街,早有马车停在暗巷前。

孟瑞躬身走近:“陛下。”

他轻声,细细将宋老夫人的病告知沈砚,“草民已替宋老夫人施过针,最快一日,最迟三日,宋老夫人就能醒来。”

马车内传来沈砚淡淡的一声:“嗯。”

孟瑞惦记着自己闲云野鹤的日子,以为是自己说得不够详尽。

深怕惹得沈砚不快,孟瑞又低声道。

“草民今日也见到了贺公子,贺公子不愧是陛下钦点的状元郎,一表人才相貌堂堂,同贺少夫人亦是伉俪情深,郎才女貌。草民先前为宋老夫人施针时,还见贺少夫人……”

车帘挽起,沈砚那双阴翳冰冷的眸子忽然出现在车窗后。

泛白的指骨紧紧捏着青玉扳指。

他声音沉沉。

“孟瑞,朕问你话了吗?”

作者有话说:

写了两版hzc,一个是火力全开,还有一个是温火慢炖,一步步加大火力。

最后选了后者,前者有点用力过猛,感觉人设有点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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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宋令枝,你是说朕多管闲事?

雨霖脉脉, 周身冷意落在肩上。

孟瑞陡地一惊,忙忙低下脑袋,实在不知沈砚为何忽然动怒。

七宝香车骨碌碌穿过湿透长街, 逐渐融入雨幕, 渐行渐远。

孟瑞垂手侍立, 直至耳边的马车声不再,方悄悄抬起头, 无声叹口气。

“还真是……伴君如伴虎。”

低声嘟囔一句, 孟瑞拂去广袖上的雨珠,又惦记着早日回西野村, 过自己闲云野鹤的日子。

嘴上哼着小曲, 孟瑞闲庭信步, 转身离去。

七宝香车中燃着安神香,淡淡的熏香萦绕。

岳栩拱手好奇:“陛下是要回宫还是……”

车壁轻敲两三下, 马车中迟迟不见有人回应。

岳栩心中不安,车帘挽起,入目是倚在车壁上的沈砚, 他一手揉着眉心, 阴郁暗沉的眸子紧紧阖着。

眉宇阴霾笼罩。

岳栩瞳孔一紧,是销金散又发作了。

头疼欲裂, 四肢犹如坠入寒潭,冷意侵肌入骨, 抬起的眸子阴森冰冷,沈砚双目沉沉,喉咙溢出一声冷笑。

“母后为皇兄留下的狗还真是忠心耿耿。”

销金散每每发作, 沈砚总能遇见刺客。

岳栩垂首:“是属下大意了。陛下, 弗洛安王刚送来密信, 玉寒草还是没找到。属下疑心是弗洛安王故意拖延……”

沈砚轻哂,青玉扳指捏在手心,映出清晰红痕。

他不以为然:“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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