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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流落到了何处!”
他再也压不住心底的怒火。
遁地法术并不很难,却对施术者的控制力要求很高。稍有不慎,就容易偏离原来定下的方位。
另外,由于人类的身体承受不了太多时空之力,大部分人都无法连续遁地。强悍如江雪寒,也只能约三天使用一次遁地法术。
江雪寒原本打算紧跟在门主身后,现在计划却泡了汤,让他怎能不急?
他又急又气,真想抛开理智,用剑将那祸害捅个对穿!
她回过头,居高临下看着他,却是一脸淡定。
“江楼主别急。我看过了,这里应该是首丘山。虽然离金陵城有些远,也不在官道上,但从北面出去,再往西走,也能到达翠屏山。”
“不信?我给你看证据。”她跳下石头,蹲下去翻包裹。不多时,她拿出一块长方形的令牌。
这面令牌质地彷如贝壳,流光溢彩,却比贝壳更加坚硬。它一面刻着篆体的“玉壶春”三字,另一面刻着一个“舆”字。
她一手抓着令牌,另一手捏成兰花状,又驱动法力,在“舆”字上轻轻一点。
淡淡光芒亮起,投映在令牌上方,竟形成了一张小小的地图。
地图上有一个光点,在原地一动不动。
“看,我带了地图。”她指着光点,“这就是我们现在的位置。你瞧,这里不就是首丘山?”
江雪寒深吸一口气,勉强压回那些燃烧的怒焰,也顺势压回了剑。
他上前两步,低头仔细察看地形,最后点头承认:“不错,此处正是首丘山,离官道不算很远。”
“但是,”他话锋一转,眼神阴沉,“你为什么会拿着门中珍藏的‘舆图令’?这分明是门主和各大楼主才有资格持有的宝物!”
“哦,我看表兄房里放着多余的,就拿来用了。”她不在意道,“出门在外,没个地图多不方便。”
她竟不觉得有什么不对?江雪寒怒道:“那是偷!”
她却还是一脸轻松:“表妹借表兄的东西一用,怎么叫偷呢?”
江雪寒再也忍不住心中那股怒气,上下打量她几眼,倏然冷笑:“是,你可是门主表妹,拿门里的东西当然不叫偷。”
“你是不是也抱着这样的念头,才从库里拿了二百两银子啊?商挽琴,可真有你的!”
第十章
江雪寒看见她愣了一下,表情倏然淡去。
“看来江楼主是不需要我的舆图,也罢,我们就此别过,各走各路好了!”
她冷笑一声,一翻手将舆图收了起来,再抄起地上的包裹,一抬腰间的乌金刀,大步走开。
江雪寒没想到她说翻脸就翻脸,一愕,很想说一句“我也不想与你同路”。
可他举目看见四方山高水急,横斜的植物好似鬼影,不知前路何方,就不由自主抬腿追了上去。
“……等等!”
她回头:“江楼主还有何见解?”
“……我需要用舆图。”江雪寒僵着脸,语气硬邦邦的,“而且,要不是你害我偏离路线,我岂会沦落到这里!你难道不该负责?”
“哦,说得很有道理。”她露齿一笑,眼睛却还是冷冷的,“但我就不负责,你能如何?”
说罢,继续往前走。
江雪寒有些憋屈,但实在认不得路,只犹豫很短的时间,就继续跟上。
两人一人在前,一人在后,沉默前行了好一会儿。
江雪寒看见她的背影。她身形高挑,走得极有气势,遇到挡路的藤蔓就劈开藤蔓、遇到湍急的河流,也毫不犹豫地从乱石堆上跳跃过去。
……倒是下过苦功训练的模样。
他心里那口气慢慢顺了不少,理智重新归位。
“商姑娘。”他出声道。
“干嘛?”她头也没回,似乎还在生气。
“……算我不对,不该出言讥讽。”他耐下性子。虽然从内心而言,他并不觉得自己说错。
“什么讥讽,那是污蔑!”她还是不回头。
“什么?”他没反应过来。
“我要说多少次?我没拿银子。”
她终于停下来,右手拎着刀,回身时气势汹汹,仿佛要顺势砍过来。她当然没真的这么做,仅仅是冷冷地瞧着他。
她说:“干脆这样,我发个毒誓,那二百两银子若真是我拿的,我就武功尽失、法术全无,被天打雷劈成个废人,行不行?”
在确实有法术的世界上,“毒誓”的威力还是很大的。
江雪寒唬了一跳,立即摇头:“行了,快别发毒誓,门主知道必然震怒。好,算我错,我必不再提这事。”
他接着又道:“不过,商姑娘也有不对之处。我本来正在施法,你出来坏事不说,还害我跟丢了门主!这又怎么算?”
她拧眉思索片刻,点点头,神色放缓:“也是。好,那我也对不起你,江楼主,得罪了。”
两人气氛缓和了一些。
又走了一截路。
星空高悬,并不足以照明。两人点亮了一盏风灯。这种灯使用了特殊的油脂和工艺,不易被吹灭,更有驱赶野兽和小鬼的功效,是驱鬼人常备的工具。
换成江雪寒执剑开路。她只提着灯笼前行。
“商姑娘。”他又开口。
“江楼主请讲。”她说。
江雪寒叹了口气:“能不能不要讽刺我了?”
她看他一眼:“什么讽刺?”
“难道商姑娘不知道,我已经不再是内务楼的楼主?一口一个‘江楼主’,我觉得有点刺耳。”他直言道。
她看上去有点迷惑,想了想才恍然:“哦对,小姨说过一次,我忘了。对不住。那我叫你……江公子?”
江雪寒立即皱眉:“有点怪。”
“那……江道友?”
“商姑娘怕是看多了修仙的话本。”
“你不也叫我‘商姑娘’吗。”商挽琴没好气道,“这也不行那也不干,那你想被怎么称呼?”
江雪寒也觉得自己有些矫情,说:“索性直接叫名字罢!”
商挽琴点头:“也好,其实我私底下也是叫你名字的。”
“那恐怕不是什么好话。”江雪寒一哂。
气氛又和缓不少。
“我说江楼主……不,江雪寒。”她伸手拂开枯枝,避免风灯被划着,“你为什么被去职了?”
江雪寒步伐一顿:“你不知道?”
“我为什么会知道?”
见她疑惑不似作伪,江雪寒迟疑片刻,才有些含糊地说:“没什么,总归是我犯了错,门主罚得对。”
其实还能因为什么?就是把“门主替商挽琴付了二百两银子”这件事,偷偷告诉了温香。
门主私下里发作了他。
——“雪寒,我只吩咐你勿要告诉表妹,谁允许你将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