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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再一次动了起来。
他头上暗红色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快愈合,脸上身上地上的混着脑浆的血液也在眨眼之间消失!
温煦风终于意识到刚才自己觉得哪里不对了。
这群孩子流出的血,根本不像血!
那鲜红的颜色过于明亮,顺滑的质地如同打开水龙头时喷出的水!
就是这一个怔神间,所有孩子都扑了上来。
他们并不在乎谁踩了谁,或是谁趴在了谁背上。他们只顾着将自己的手伸向温煦风,用自己和同伴的身躯形成一个巨大的包围圈,好似一个由人类组成的茧!
温煦风竭力抵抗着,但是一个两个他信手拈来,三个四个他绰绰有余,几十个孩子堆积在一起组成的人墙,他却不能撼动一分!
空气开始稀薄,光芒逐渐黯淡,温煦风被夹杂在人茧中,已经连挥舞砖头的空间都没有了。
他手一松,砖头掉落,闭上了双眼,静静等待着什么。
砰!
一声巨响!
尧七七掂量着刚刚在厂房里找到的钢管,一下一下敲击在孩子们组成的人茧上。
那些孩子紧密相连,纵使被钢管敲断骨骼,纵使血光纷飞,他们仍然死死靠在一起,大声唱诵着那首诡异的童谣。
这样下去不行。
尧七七将钢管转了一个方向,参差不齐的尖锐端头直冲那些孩子。她眼睛眨也不眨,双手紧紧握着钢管,噗地一声插入一个孩子的后心。
血液从中空的钢管中飞溅而出,那孩子猛地一阵抽搐,双手松开,倒在了地上。
可行。
但是太慢了。
她眼神凌冽,反手握住钢管,一把薅住一个孩子的头发,另一手将钢管直接插入她的脖颈。
果然不出所料,只要能一击毙命,他们就会短暂假死,等待恢复的时间就是救人的时机。
尧七七的声音将温煦风从半昏迷的状态唤醒,他狠狠咬了一口自己的舌头,弥漫在口腔的血腥味混合着痛感让他清醒。
在尧七七的搏斗下,里面的空间略大了些,不过仍然没办法拿到地上的砖块。
温煦风深吸一口气,伸出手去,一把掐住面前孩子纤细的脖子,猛地一转。
咔吧一声,那孩子掉落在地。
他的力气大得惊人,远超于常人,那是他在前几个考场中获得的小小道具,能短暂提高他的力量。
就在这短短几十秒内,两人里应外合,生生打出一条通道来。
尧七七伸手,温煦风毫不犹豫握住,被她强有力的手拽出,踉跄两步,险些倒在她身上。
就在温煦风逃脱的一瞬间,唱诵童谣的声音停了下来,空气也凝固住了,刚才叫人汗毛竖立的阴风也不知什么时候不再吹拂。
只听咔吧咔吧几声,人茧开始龟裂,然而令人骇然的是,那龟裂并非孩子们相拥着的间隙,而是孩子本身!
几十上百个孩子同时裂开来,如一个个经不住风吹日晒的老旧雕像,顺着龟裂的纹路破碎。
他们身上扑朔朔掉下灰渣,落在青石砖的地板上,与上面原本残存的灰尘沙砾融为一体。
顷刻间,人茧上的所有孩子都化为沙石,轰然倒塌。
尧七七和温煦风喘着粗气,怔怔盯着眼前的沙石,双眉紧皱。
这到底是一群什么东西?
“他们有伤害你吗?”尧七七看向温煦风。
温煦风回忆了一阵,摇了摇头:“仔细想来,他们只是将我包围在里面。除了缺氧窒息,我没有受到什么伤害。”
没有明确的攻击行为,只是把他包裹在里面……
尧七七突然想到了什么,用手中的钢管拨弄起地上鼓起的小沙堆。
沙堆被钢管刨开,青石板裸露出来,石板下面隐隐露出了什么东西。两人对视一眼,立刻蹲下身去,将下面的青石板撬起。
石板下面有一个坑,坑中静静躺着一只破旧的学生书包。
所以那些孩子扑来的目标并不是温煦风,而是书包吗?
书包的背带已经断裂,陈年脏污染在包上,已经沁入缝隙,再不能洗干净了。
温煦风打开书包,将里面的东西一股脑儿翻出来,在青石砖上依次排开。
老旧照片,一家三口的全家福。一对年轻的父母面色红润,将正在哭闹的婴孩抱在怀中。照片角落用红色的字体印着百天快乐。
一束干花,早在温煦风打开书包的瞬间就碎成了渣。
一本破旧的笔记本,被水泡过,书页已经皱得不像样子,字迹也完全看不清。
最后是一张门禁卡。门禁卡比其他所有物件都要新,通体洁白,没有任何线索表明这是哪里的门禁卡。
老厂早在电子门禁流行之前就已经倒闭了,这里的所有门都延续着上世纪八九十年代的作风,不可能是这里的门禁卡。
“应该是什么重要线索。”温煦风将卡递给尧七七,轻笑,“你拿着吧,就当报答你回来救我的恩情。”
尧七七没有推辞,甚至没有犹豫,她来这里就是为了找线索,没理由线索找到了还要拱手让人。
只是这里到底和李慕云有什么关系?又是谁用李慕云的名字将他们引到这里?
日头渐落,两人再找不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只好离开厂房。
厂房门口,昏黄的斜阳洒下温热的光,将两人的影子拉得老长。他们要去不同的方向,就在这儿分别。
“现在客户变多了,你们也要加把劲儿。”温煦风站定,逆光下看不清他的表情,但尧七七能想象得到,应当还是那副温柔到让所有人都在他面前不设防的笑容,“我还是很希望能在市赛上和你组队。”
尧七七静静看着他,突然想起了一句话:如果你和一个人相处非常舒服,未必是你们很合拍,更有可能是这个人无论是智商还是情商都在你之上。
她对此深信不疑。
“你杀过人吗?”她冷不防开口,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看不出她是真心发问,还是在嘲讽什么,“我是说同学。”
温煦风没有犹豫,诚恳道:“杀过。间接和直接,都杀过。”
“有的时候是生死关头保全自己,有的时候是为了争夺什么,总之,我动过手。”
尧七七凝视着温煦风,继续问:“什么感觉?”
温煦风这次没有立刻回答。
一阵风吹过,他跃动的发丝在霞光下闪闪发光。他的脸仍然逆光,仍然看不真切,但气场的微弱改变,让尧七七意识到他收敛了笑容。
“很不好受。”他说的是实话,“考场里的人姑且可以当作是游戏中的NPC,但同学不同。”
“只是到了现在这个地步,优柔寡断的人,是活不到最后的。”
郑好也是这么说的。
似乎这已经是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