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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的自己可是被吓了好大一跳,好不容易控制住了却又谁也不能说。
等与娘子一起殿试完,自己就找到可以说的人了。
张仁新心里一阵甜蜜。
加盖了顺天府尹印的榜文在府署前高高张挂着,发榜第二天,“鹿鸣宴”也在此热热闹闹的举办起来,这次不仅出了个女举子,还力拔头筹,能出席的官员和新科举人,各个都伸长了头颅想要见识一下。
好在张秀秀本就不凡,她一路落落大方地谒见主考、监临、学政、房官,以及各位同届,然后根据接引入座开宴,演奏了《诗经》中的《鹿鸣》之章,姿态风流,从容不迫。
眼前的场景打破了许多人的认知。
不少人在来此之前,心中仍旧轻视,女儿家嘛,可能文章做得不错,但娇客现实里有几个能比男人厉害?
此情此景下,他们默默收好自己的轻蔑和未出声的嘲笑。
总觉得脸疼呢。
张秀秀一路风流酝藉的模样,将其风姿深深刻入了在场的每一位心中,更是为后来的女子们赢得了不错的开局。
今日之后,张秀秀带着满堂喝彩与20两牌坊银、顶戴衣帽匾额,回了宅子。
匾额悬挂住宅大门之上,门前可以树立牌坊,但在京城,一个解元就竖牌刻碑实在太过高调。
张秀秀并没有出这个风头。
此次的报纸上似也是有意降低她的压力,只简略提了一嘴有女子高中解元,而后大夸特夸那盛京综合学院的圣贤院,只说不愧是以‘圣贤’为名的书院,短短时日,就出现如斯人才。
综合学院这一次大大地扬了名。
综合学院圣贤院将人们的视线都聚焦了过去,除却身边街坊邻里热闹了些,张秀秀的生活并没有受到太多打扰。
是夜,距京城千里之外的淮南省临延府怀翼县县衙后门,响起了仓皇的敲门声。
这声音断断续续地,听不真切。
但因为衙门后面正是县官的住处,是以这声音到底传进了门房耳朵里。
门房初还有些怀疑是自己听错了,这夜半三更的,谁吃饱了撑的来敲县衙后门。
但听了一会儿,那敲门声虽断断续续,却愈发真切。
他最终还是起来去开门了。
门房举着玻璃灯笼,开了后门,但一眼看过去,门外什么都没有。
不会闹鬼了吧?
不!衙门重点,鬼邪不侵!
他深吸一口气,又向外探出半步,高举灯笼查看起来。
下一秒,他的裤脚上传来抓握感。
妈呀!
门房猛然一个激灵,刚准备抬脚踹出去。
好在此时一道虚弱的声音响了起来。
“大人好人,救命……救救我娘……”
门房及时收脚,蹲下身来细看,这才发现敲门人居然是一个半大的孩子!
这孩子趴在地上,自己往前方找人,没关注脚下,自是没发现下面还有人。
难怪拉住他的裤脚了。
见人这副模样,门房立刻将灯笼放在一边,就要扶人起来,“没事吧,怎么躺在地上了?”
他将人扶起来才发现这孩子下肢无力,似乎是无法站立的。
门房鼻头一酸。
小少年却没回答他,只拉住人急切道:“救命,救救我娘,大人,求求你了!”他的手没什么力气,却牢牢抓住了门房的胳膊,像是拉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门房:“自是可以的,我先扶你进去再通报老爷。”
“另外,我不是什么大人。”
他说着将双手放到小少年腋下,一个用力就将人抱了起来。
人很轻,还没一袋子水泥灰来的重。
门房将少年人放到自己值班地儿的椅子上,只匆匆地留下了句“在这儿等着,就急急地向嵇春生住的主院小跑着过去了。
嵇春生很少被半夜闹醒,但衙下执勤的人不会无缘无故吵他清梦,是以听过有人叫他,还是以最快的速度翻身起来并收拾自己了。
等他来到地方,才发现是门房发现了个无法行走的小少年求救。
嵇春生心头一紧。
少年人看到他就是眼前一亮,挣扎着往地上扑想要行礼。
嵇春生一把抓住他,道:“不必多礼,直说,你有何事?”
少年人:“救……救救我娘!大人,救救她,她快死了!呜呜呜……”
不好的预感应验了。
嵇春生声音出奇地冷静,呵道:“别哭,你娘在哪?”
六神无主的人最需要这样明确的指令。
“我,我娘,就在边上的一个废弃房子里,我们没敢躲破庙,但她现在在发热,我,我,我……”少年人越说越急,嵇春生没打断他,直接让门房去喊人和准备马车,他自己草草检查了下面前的人。
他似是一路爬到来的,平日里应该被人照顾的很好,衣服的手肘处和膝盖处都有加厚,所以虽然表面磨损的很严重,却没有伤及皮肉,倒是手掌内,被磨得血迹斑斑。
嵇春生用温水略略将人收拾了下,又拿来薄被将人裹了起来,直接背上人就出了门。一套做完,还没超过一盏茶的时间。
人命关天,他也没空摆什么架子。
嵇春生背着人,道:“你给我们指路。”等他们两人出们,已有四个衙役已经在后门口集合了,其中更是有人背上了药箱。
小少年蓦地安定下来,总算不再着急,指路之语说得简洁清晰。
一群人在小少年的指引下快速向着一个方向狂奔而去。
怀翼县不大,人口流失严重,是以留了不少危房老房无人住,平日里没人关注这些老建筑,但也不会有人非要去推平它们,是一些乞儿和流民的常居之所。
嵇春生在距离县衙不算远的一处河边危房里找到了一个正在发着高热的妇人。
少年急了:“快快,这就是我娘,大人,求您救救我娘。”
嵇春生点头,衙役们更是很快地冲了上去。
如今深秋的夜里,此物无甚外物,这妇人更是衣衫单薄,估计是冻到累到了,难怪发起了高热。
他们来的还算及时,是以一副药强灌下去,妇人的状态就平稳了下来,手下一个衙役又将带来的薄被也盖了上去。
众人齐齐松了一口气。
直到这时候,嵇春生才招呼了手下人,过来处理小少年手上的伤。
一片安静松弛下,他的声音响了起来:“谢谢大人愿意救我们,我叫季时序。‘残蝉噪晚,素商时序①’的时序。”
嵇春生的眉头微皱。
谁家给孩子取名摘取这么凄婉的词?
“行,我的年纪喊你一声季小子不过分吧?”嵇春生并没有接过名字的话茬,但看向了他的腿,“你的腿?我也找人帮你看看?”
季时序笑着否决了:“谢谢大人关心,但我的腿从很小时候就这样了。”
“大人,我的季,是淮南季家的季,不过是旁支,不是本家。”
嵇春生点头,难怪这孩子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