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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那后娘不是个好相与的,既然已经把她卖了,怎么可能把到手的钱送回去,但小胖子家也不是好得罪的,所以只能拼命的找她。

三天不行找十天,十天不行半个月,怎么着也不会是短短时间就能放弃的。正因为对张氏十分了解,程萤才认真老实的在这里苟了那么多天。

程萤填埋着草木灰,脑海中又不期然闪过张氏那刻薄的嘴脸,勾唇笑了笑,想来此时她那后娘,正在努力扒拉着已经到手的彩礼银子胡搅蛮缠吧。

村子里的人可能最开始会参与找她的行动,但自己留在竹林深处的那个竹篓就足够打消许多人继续深入的念头了。

更何况,可是有许多人看到她在夜色里被继母赶上山割猪草的。

夜色的大山里,发生什么事情都不奇怪不是吗?

再者,即使那些人能找到那处洞穴,也不会有人能穿过那处细缝。村里可没几个身形比她还单薄的人,有也是各家的小崽子,不会参与寻人之事。村里人最多前几天帮着寻一寻,后面自是会默认她已经‘失踪’或者‘被啃了’。

而村子里,天大的热度过了十天半个月就凉了,更别说这已经一个多月了。

零零总总算下来,她现在应该是安全的。

弄完烧火痕迹,程萤翻盖掩埋这些日子来铺得越来越厚实的干草堆,心里有些难过。

若不是她清楚的知道在这自己一个人撑不过寒冬,她甚至不想走。

毕竟即使走了,她一个孤身女流,又能走到哪里去呢。

只丧气了一会儿,程萤就重新振作了起来。

不管怎么样,至少不会比被卖给爱打人又好色的傻子、困在一方院子里当妻子更惨了。

只要能自由的活着,不死总会出头。

收拾好自己,程萤出了山谷,顺着自己探索出来的路走向小谭山未知的另一边。这是这些日子里她探寻出来的地有人烟路过的地方,但她没敢直接出山,只知道这初山脚下有条不算窄的路。

有路,自然会有行人通行。

山上好隐蔽,她稳稳地趴在灌木丛里等着。

她希望能等到一个大点的行商队伍不远不近的跟着,最好是那些卖小马驹小牛犊的,这样她至少能跟着那些牲口混个水饱,再胆子大点,甚至可以钻到那牲口栏里蹭上一段路。

但是她也知道,碰到这种她需要就能恰好出现的商队的机会是有多渺小,而且钻进去,怕是会被人当做贼人往死里打。

但都是做梦了,怎么不能梦个大的,说不得她能遇上更厉害的好心人呢。

时近正午,路上过去的行人越来越少,符合她设想的更是一个没有。程萤脸色黯淡了下来,不管怎样,她不准备继续回山里窝着了,那就作为一个乞丐或者流民上路?

但这样的身份怕是连个村子都进不去,更别说需要路引的城镇了。

忽然,不远处有道骡子的嘶嘶叫唤声传了过来,声音不大,但因为此时路上没什么人,倒也算清晰。

程萤的心思一下子活了。

她悄悄抬头往那处看了过去。

不是她想的走商人,但目之所见,只有一个老人和一个少年。两人边上是着一个骡车,上面东西不少,但打眼看过去,全是些不值钱的雨布铺盖、锅碗瓢盆等东西。

骡子会嘶叫就是因为收到了停下的指令,两人将骡子栓到路边,看起来似乎是打算生火做饭吃上一顿。

这老少二人组正是李骥祖孙。

他们离了蜀地地界后一路向江南驶去。出了部族的地界就安全了,李骥用着秀才的身份,只说自己在游学,一路进新的城市安安稳稳,他们也谨慎,基本靠着官路边行走,白天赶路,晚上能宿在城镇就不在野外。即使没到城镇,也会找驿站附近歇息。

此时算算行程快到下一个城镇了,他们打算吃一顿然后全力赶路,争取在落日之前进到镇子里。

程萤观察了一阵,直觉这两人是好人:老者从容,另一个年轻人虽然脸上包着纱布,也带着满身的清正。

两人已经在生火了,她咬了咬牙,拿起手边的镰刀仔细擦干净,对着自己的额头怼了上去。

赌了!

镰刀老旧,但程萤用的很珍惜,它没有生锈也没有过于钝;刀口刺在皮肤上,带来些尖锐的疼,用力摩擦之下,程萤在额头侧的发根下划开了口子,她的左眼前变得一片血红,这是血液从额头流下,又流进了眼睛。

她眨了眨眼,又抬手将血液抹开了些,这才轻巧缓慢的往祖孙两人那边靠近。

直到两边只剩下几丈的距离,林间猛然弄出些许响。

李文澜率先抬起了头看向这边。

他看向李骥,“爷爷,那边有点动静,要不要去看看?”

李骥点头:“去看看吧,这么点小声响,估计是小型动物,看能不能逮着个回来加加餐。”

李文澜向着这边走了过来,对方的脚步声轻不可闻,程萤是蹬大眼睛看着,随着对方的靠近,她的心跳越来越快。

要不要装晕?要是装了晕这两人也没带上自己怎么办?

可要是不装晕,这两人会救自己吗?

这小少年脸上有纱布,显然这两人车上是有药的。

这两人会心善、愿意拉自己一把吗?

短短几秒内,她脑海里的念头百转千回,把两人可能问到的问题都过了一遍。

很快,李文澜到了这附近,他谨慎,没有继续向前,但前面的灌木丛又动了一下。

里面,似乎有个人影?

他定了定神,伸手扒开了一点灌木,接着他就和一只明亮的眼睛对上了。

“啊!”

“你没事吧?”

李文澜乍看到这样的画面,先是被糊了血的眼睛惊到了,才注意到这人额头上正在流血,半边脸被血染红。再定睛细看,才发现这是个半大的孩子,小小的缩在这里,手里拿着把镰刀,似乎很是警惕的样子。

远处传来李骥的声音:“怎么了,阿澜?”

人声随着走动由远及近的传来。

很快,李骥也看到了程萤。

身为医者,望闻问切的习惯让他第一眼就发现了额头上的伤口是新伤。

瘦弱的女孩,头上还是新伤,她是怎么突然出现在这里的?

李骥对她的出现抱有疑惑,但是看到那只稚气干净的眼睛,还是心软开口了:“你还好吗?能走吗?我是大夫,过来我给你看看伤口?”

听到这里,程萤猛地松了口气,她赌对了!

许是高度紧张的精神一下子放松,程萤的眼前瞬间模糊了起来,失血带来的后遗症开始显现。加之在这低温的天气里躲在丛林那么多天,对身体可是巨大的负担和损耗。

一直拼着一口气紧绷着神经,现在察觉安全了,身体像是百倍反噬一般,一股脑的全部报复回来了。

“哎?哎?小姑娘……”

“醒醒,快醒醒,不能睡!”

“阿澜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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