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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堪当重任呢……为官者为国为民,这样的人如何撑得起百姓的一片天?”

“很多小女儿更是整天沉溺风花月雪、胭脂水粉,满腔的小女儿心思,那些哪个成……”

说到这里,刘太师不管是语言还是神态上,都已经带上了明显的轻蔑。今日早朝至此,刘太师的长篇大论占据了多数时间。

说得久了,刘太师嘴巴开始比脑子快,其中更是过半都是贬低言论。

他若是能回头去观察身后的同僚们,便会发现,一多半人的眉头已经蹙了起来。

凡事过犹不及。

为官者,才华横溢者有,庸庸碌碌者自是也有。

刘太师这番疯狂贬低,中伤的可不止还没上朝的楚蕴灵。还有许多,干了很多年官,业绩仍旧不上不下、苦苦熬着年龄的老人。

一直说女子不如男,那他们这些功绩还不如永安郡主的男人,算什么?

不满者还有一些已经动了心思的人。

楚蕴灵这个封官诏书下达后,便有脑袋灵活的人想到了自家儿女。

这世上的聪慧之人又不分性别。女儿聪颖、儿子愚笨的情况大有人在。何况分嫡庶的现在,若是家里只有嫡女呢?

以往若想要靠女儿撑门楣,只有送入后宫这一条路,但现在圣上有意铺一条新的通天路!

大户人家的女儿,本来也要读书的。以前让女儿读书,可能只是一份脸面,为出嫁做准备,大户人家的当家主母可不是既要能红袖添香增一份意趣,又要能打理家业井井有条么。

反正都是投资,若是女官政策落实了,女儿家读书有了出路,甚至可以给家里多一条上升路径。即使不成,也能自己挣一份家业体面,比寻常人更好嫁嘛。

可在刘太师的嘴里,女子不说读书为官了,做任何事都是错的,什么都是做不好的。

女子身便是原罪,千般不堪万般不可。

刘太师又一大段讲完,仍旧没听到附和的动静,整个朝堂只剩下他说话的声音了。

刘太师的心不断下沉,有种侧刀不断临近之感。

朝堂上奇怪的氛围太过强烈,刘太师总算是感受到了,他悄悄打量了一眼周遭,才硬着头皮面向皇帝执礼:“臣的观点如上,帝以为何?”

总算想起来问一声了。

安临琛不负他的期望,开口道:“哦,依照刘卿的意思,从古至今,女子都是祸害,从没有过有才华的女子?”

刘太师头皮发麻,不敢作答。

这次不等他反驳,有人直接出列开口回复。

正是戚宣。

戚宣道:“回禀陛下,自然不是。最简单的,易安居士①便是女子, 《易安居士文集》、《易安词》流传至今,她在诗词上的造诣,超越大多数的男子。甚至可以称为‘千古第一才女’。如此有才华的女子,绝对比大多数男人聪慧。”

“臣附议。”

又一大臣开口道:“哪怕不举个例,真要说来,大户人家的女子教养学识,总归要比得过一些市井男子。而且视女子为祸害,此等说法太过极端,这世间阴阳,少哪一方都不行。若是这世上只剩男人了,那才叫灾祸临头了。”

他心中不满极了,什么叫女子都是祸害,谁不是女人生的,那人人都是小祸害了?

这也忒不会说话了。

帝王轻笑一声。随后,继续挑起了刘太师的话头。

安临琛:“自古以来,从未有过女官?嗯?司尚书你来说。”

司归农出列,芴板一竖,开口便是否定。

司归农:“回禀陛下,此乃无稽之谈。”

“若按民间传闻,商周时代便已有女官‘妇好’。若是按照史料记载,《周礼·春官·叙官》里便有明文记载:‘君子不苟于色,有妇德者充之,无则阙。’便是史料记载的女官候选标准。往后考证,不说盛唐,诸侯列王时代,便已有女官、王女同样担当重任。”

他算是皇帝眼前的近臣重臣之一了,自然明白皇帝的用意。

皇帝关于科举、人才这一块看得有多重,司归农再清楚不过。

他最近忙得全是这些事情,毕竟吏部兵部但凡遇到事关考核又翻不出条例的,便来找他翻祖宗礼法、史记纲要。搞得他简直一个头、十个大。

半点空闲时间都很难挤出来。

他也赞同皇帝的用意,无论男女,有才华者能为朝廷所用,再好不过。像是永安这种人才,只放着去料理一个小小的后院,是大锦的损失。

他是目前最想让朝堂活泛起来的官员,没有之一。

脑袋里各色想法飞快转了一圈,司归农嘴上仍有条不紊:“再往近考证。前朝便有一套完备严格的女官选拔程序,从地方到京城。她们的功绩和作用不是几句话便能抹除的。”

楚朝一直鼓励地方有才华的姑娘参加女官考试,会给女子很高的待遇,但凡聘用了便会有薪资,家人还会免除徭役。不过严格说来,都是内官,前朝的大事还是由男性做主,她们仅仅能够辅助性,并不能直接参与朝政,或者对国家大事做出决策。

但既担了官名,那便是官。

这种咬文嚼字的游戏,刘太师能讲,其他人自然也能。

话赶话到这里,司归农恨不得上去敲刘太师脑壳。

谁为官,说白了就是当权者的游戏。

他半点都不想冒头,结果还是被这个蠢货连累,不得不站出来表态。

刘太师这人简直不可思议。

别的不说,当着皇帝的面请他将一个月前颁发的诏书收回去,这是脑壳被石头砸出问题了,还是吃得太饱了泔水堵塞进了脑子。

皇帝想要任命谁关你屁事啊!

又一条理由被推翻。

帝王的问询再度传来。

“既如此,刘太师以为何?还有何理由认为女子不可为官。”

满朝皆静,焦点落到了刘太师身上。

刘太师咬咬牙,他已经被架了起来,事已至此,怎么也不可能直接服软一句“陛下说得对”了事了。

否则落到下层不说,之前自己说得那些反对之言,都会化成利剑反刺回来。

他也是有儿有女的人,如何不明白一些人的心思。只不过在他想来,女儿身多薄命,又不能延续自家香火,仔细养着就是了,还疼着宠着甚至现在想着争个前程,又不能给家族挣个未来。

自甘堕落,不可理喻。

刘太师立直,扯出最大一块底牌,道:“百多年来,未有女官入前朝的先例。此举不可!不妥!陛下三思啊!牝鸡司晨,颠倒乾坤,凶祸灾兆之始矣!”

刘太师高喊完,内心反而平静了下来,哪个皇帝能容忍造反心思呢,尤其还是女人。

他又笃定从容了起来。

此话一出,整个听政广场又寂静三分

群臣齐刷刷的低下了头,一副与我无关的样子。

刘太师原本以为,这等威胁国祚的话题定然能引起人人紧张侧目,自这句话喊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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